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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文禎摩挲著印章上的小字,一時不知說什么好。 朱文祈以為他不放心,又解釋道:“這上頭的字都是我親手刻的,仿的你的字體,你只管說是你自己刻的便是,皇祖母必不會疑心?!?/br> “澤臣……你不必如此?!?/br> 朱文祈輕笑:“哥哥若覺得有愧,便隨我入宮罷,誤了時辰,我也要被你連累進去了?!?/br> 朱文禎看一眼書局的方向,想要讓耿小波去告知小可一聲,今日他不去尋他了。 可轉念一想,又何必要去向小可交代這些,他與小可從來也沒有什么約定,每次見面都是他自己主動貼上去的。 朱文禎輕嘆一聲,回莊子更衣,之后上了太子的車輦。 靠在窗邊,手中拿著那錦盒,朱文禎低聲問:“皇祖母既改了壽宴時間,為何不提前與我說?” “我聽皇祖母下頭的人說,昨日便遞了消息給你了,湘君哥哥沒有收到?” 朱文禎想了想,他昨日確實收到了太后的消息,可那不是說讓他去參加壽宴的。 來人只交代說鎮北王領著小女沐郡主去宮里探望太后和皇帝,太后十分高興,留了沐郡主在自己宮里住下,喊朱文禎進宮去陪郡主。 朱文禎只待聽到“陪郡主”三個字便將那傳話的宮人打發走了,只說自己身體不舒服,不想去。 此時回想起來,朱文禎便有些心虛,透過窗牖朝外望,不言語。 朱文禎與太子是踩著點最后趕到壽福宮的,進去時妃嬪皇子王公貴戚坐了滿殿,個個臉上掛著笑聊著天。 太后為人極為和善,生活簡樸,又不喜歡拘謹,每年壽宴都只請親友,從不鋪張,只說是借故讓家里人團聚團聚,因而眾人摸準了老人家的脾性,宴上也不拘著,都十分隨意。 太子走在前頭,朱文禎跟在后頭,兩人一道去給皇祖母獻上賀禮賀詞。 朱文祈給自己備的是他親手畫的山水福壽圖改的屏風,太后將兩人都夸了一遍,可老人家明顯更中意那百壽印,握在手里把玩了許久,十分歡喜,又反復夸了朱文禎幾句。 朱文禎低著頭,愈發心虛了。 太后一邊坐著皇帝,另一邊挨著的便是沐郡主了,此時見沐郡主小心翼翼盯著朱文禎看,太后便朝朱文禎招手:“湘兒啊,來,坐在你沐meimei身邊?!?/br> 朱文禎抬頭,看一眼沐郡主,冷道:“我不去?!?/br> 饒是知道這位小王爺有多刁蠻任性,可這樣公然在壽宴上頂撞太后的行為,還是著實嚇倒了殿里眾人,一時間說笑聲都歇下了,只余絲竹管弦樂聲入耳。 皇帝沉了臉呵斥:“混賬!禮義廉恥都喂了狗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后面幾章宮里的劇情沒有小可……跟主線劇情相關繞不開……寶們忍一忍啊orz 第27章 太后聞言冷了臉瞥皇上,“皇帝!莫要吼他!湘兒難得回宮一趟,你再把他嚇跑了!”朝朱文禎笑著擺擺手,“湘兒不想坐過來便不坐罷,去下頭自己找個喜歡的位子坐,”又看向太子,“澤兒過來你沐meimei這邊坐?” 太子恭敬一禮,“是?!?/br> 朱文禎謝了皇祖母,悄悄瞥一眼皇帝,默默轉身往最下手靠角落的位子去了。 眾人見虛驚一場,重又說笑起來。 皇帝看著長子的背影,無奈搖頭:“母后,湘君這臭小子就是讓您和他母親給慣壞了,如今您還要這樣由著他胡鬧?!?/br> 太后搖頭:“就是個位子罷了,他喜歡坐哪里便坐哪里吧,皇帝莫要小題大做?!?/br> 皇帝雖有不滿,卻也不敢與太后斗嘴,只得訕訕作罷,心想晚些再收拾兒子。 朱文禎人還沒坐定,定安侯世子章翎湊過來,“湘君,你這些日子跑哪去了?我去王府找了你幾次都沒找著你人,給你送了批伶官去你也沒要,是不是在莊子里藏了小嬌娘,陷在溫柔鄉里了?” 朱文禎扭頭看他:“沒有。你以后別往我那塞人了,看戲怪無趣的,我不喜歡了?!?/br> 章翎奇道:“你以前不最愛聽戲,怎的轉了性了?你找了什么新樂子,說來與我聽聽?” 朱文禎才不會與章翎分享這個,小可是他一人的,旁的人不能碰,聽也不行,“別管,總之莫要再給我塞人就是了?!?/br> 章翎擺擺手,“不管就不管,誒,過兩日我請人去天青苑聽曲,你去不去?” “不去?!敝煳牡澔氐酶纱?。 “真是奇了,怎的聽曲也不去了?” 章翎狐疑看向朱文禎,見對方不理他,想到另一個話頭,又神秘兮兮道:“湘君,你知道棲鳳書局新出了套小說么?” 提到這一茬,朱文禎立刻警覺起來,睜圓了一雙杏眼望向章翎。 章翎心道,果然是聽說了,便不與他拐彎抹角,“雖說里頭把年代背景都掩去了,還刪了不少情節,可有人聽說那小說原先是在你王府后頭以手抄書的形式賣的,實際寫的是誰、寫的什么事,你知道么?” 朱文禎瞇起眼,聲音冷得厲害,“做什么?” 章翎見他如此反應,奇道:“你竟知道?你該不會也看了那王府后頭兜售的版本?” 朱文禎并不答話,擰著眉反問:“你究竟要說什么?” 章翎又湊得更近了些,壓低聲音道:“我約的去天青苑,除了聽曲,還有個讀書研討會,就討論那在景王府后頭兜售的手抄書?!?/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