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葉子!”唐軻朝她咧嘴笑,“好久不見,花嬸呢?” 葉子朝唐軻眨眨眼:“我娘今天出去進貨了,我爹看店,不然我哪敢過來?!?/br> 自從先前有幾個醉漢鬧過之后,花嬸就不允許女兒隨便在酒館拋頭露面了。 葉子踮著腳把柜臺最上頭的酒壇抱下來給唐軻,“你的酒,我的更新呢?” 唐軻知道花嬸每次拿了他的文都是帶回去給女兒看的,此時笑著將留下的一本小書冊交到葉子手里,道:“小小年紀,少看些這不正經的東西?!?/br> “哈?哪有人說自己寫的東西不正經的?” 唐軻掀了酒壇蓋子,仰頭灌一口酒,“人貴有自知之明嘛?!?/br> 唐軻說罷,扭頭一眼看到坐在酒館外屋檐下獨自喝酒的一名頭發花白穿青灰長袍的老者,立即收斂了笑意,起身上前去。 唐軻朝那老者恭敬行一大禮,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喊了聲“師父”。 第8章 唐軻的師父是蟬衣宗前宗主,名冼愈。 冼愈冷眼瞪著唐軻,二話不說提起劍柄朝著唐軻腦門上啪一下打過去,“別喊我師父,丟人!” 唐軻摸著腦門,壓低聲音道:“師父,小點聲,這外頭都是盯梢的暗衛,被人發現我身份就不好了?!?/br> “你也知道隱藏身份,怕辱沒師門吶?”冼愈恨鐵不成鋼,“唉,你是我的關門弟子,我這把老骨頭還想闖蕩江湖是不行了,本來全指望你給我長臉吶,可你看看你現在在干什么????白瞎了你那一身好功夫!” 唐軻挨著冼愈坐下來,警惕地朝四周看過去,排查附近是否有暗衛盯著。 待確認沒有可疑之人,這才心下稍松,暗暗想,就他師父這口無遮攔的,真要這個時候有人盯梢,他身份鐵定就露餡了。 冼愈見他魂不守舍的,知道自己的話徒弟根本沒好好聽,愈發唉聲嘆氣起來,“你說你要是嫌苦怕累不愿意闖江湖,那為師也不攔你,可你轉行干什么不好,跑來擺攤賣小黃書????為師這老臉全給你丟盡了!” 唐軻本來還一聲不吭聽著,到這里忍不住了,梗著脖子道:“師父您胡說什么呢?我那是清湯寡水的愛情小說,跟小黃書連個邊也扯不上的?!?/br> 冼愈又拿劍柄戳著唐軻脊梁骨:“你還學會頂嘴了?清不清湯的那是重點嗎????” “不是……” 唐軻就又低了頭,心道反正重逢之后挨師父一頓批這事無論如何躲不過的,還不如就由著他罵一頓,打死不頂嘴了。 果真不出唐軻所料,待到一盞茶功夫過去,冼愈的火氣發完了,罵聲漸歇。 唐軻趁機賠著笑把那壇春風醉送到師父面前,“師父,喝杯酒壓壓驚?!币娰怪郯丫茐恿?,又問:“師父怎么突然想起來找我了?” 冼愈斜著眼瞅徒弟:“不是你喊我過來的?” 唐軻一愣:“我什么時候喊您來了?”他腦子抽了沒事給自己找罵挨? 冼愈把收到的那封信拿出來,“這飛鴿傳書不是你發的?” “是是是,”唐軻忙不迭應聲,“可我信里沒說讓師父您親自過來啊?!?/br> 他信里明明是問的師父能不能幫他聯系到興合幫幫主鞏春海。 “你找鞏春海干什么?違約金湊齊了?”冼愈問他。 唐軻搖頭。 先前蟬衣宗宗主通過冼愈委托給唐軻的刺殺景王的任務,就是鞏春海的單子。 后來唐軻臨時變卦不愿意完成任務了,鞏春海領著一眾興合幫子弟圍攻蟬衣宗要討說法,冼愈將唐軻一力保下來,最后達成個折中方案:唐軻的腦袋暫且留在他頭上,但要付一千兩黃金的違約金。 一千兩黃金對唐軻來說就是個天文數字,那時候一窮二白的他怎么可能還得起,無奈冼愈悄悄將人從宗門送出去,讓他什么時候湊夠錢了什么時候再回蟬衣宗。 現在見唐軻這樣,冼愈氣不打一處來:“錢沒湊夠你找鞏春海做什么?頭是租來的,著急還吶?” 唐軻不敢隱瞞師父,將之前被暗殺的事盡數講了,又將僅剩的一枚暗鏢遞給冼愈。 冼愈面色沉下來,涉及自己徒弟性命的事,是他的底線,對面膽敢觸了他底線,他是會舍了老臉跟人拼命的,“你懷疑是興合幫下的手?” 唐軻點頭,“只是對面做得太干凈了,沒留下活口,所以我想找姓鞏的問問?!?/br> “胡鬧!”冼愈不住搖頭,“鞏春海是你隨隨便便能找的?你找到他預備怎么辦?問他是不是想殺你?他若真想殺你,你這不是送上門給人做掉?若不是他,你質問完,他原本沒想殺你怕是也有那份心思要拿了你的頭了?!?/br> 唐軻無奈笑著撓頭:“師父,我又不蠢,不會真跟他硬碰硬的?!?/br> 冼愈嘆口氣,正色道:“我覺得這事應該和鞏春海關系不大?!?/br> “師父,怎么說?” “興合幫雖說一貫為非作歹,可多是擺在明面的作惡,不像是會暗地里捅刀子的。何況他們先前已經去蟬衣宗鬧過一通了,要真想做掉你,當時不要答應那筆違約金,直接咬死了要你的命不就行,何必繞這么大一圈?” “再者說,鞏春海那人我了解,他做不出暗殺你的事的?!?/br> 唐軻卻在心里搖頭,心道鞏春海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師父你還真未必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