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頁
他是個人,?其次才是妖。 然而話還未說出口,忽然又想到將尾巴遞給小徒弟摸的姿勢太奇怪,?實在有損師尊威名。 只能忍著羞意提出摸耳朵的建議。 這話傳到顧愿耳里時,?顧愿差一點以為是幻聽,直到看到師尊臉上的紅暈,?半晌才反應過來,好像沒有聽錯? 師尊除了高興到忘乎所以的時候才有可能主動要抱抱。其他時候,即使是顧愿不小心碰到師尊的耳朵尾巴,?師尊都會恨不得跳到幾尺之外,?怎會主動提出這個建議。 心里還留有存疑,顧愿想了想沒有接話。 顏星君還以為是小徒弟不答應,?“尾巴、尾巴不是為師不想給你摸,只是小徒弟你不是喜歡長一點的嗎?” 為了故作鎮定,?顏星君語氣聽起來頗為云淡風輕。 顧愿道:“徒弟不喜歡尾巴?!?/br> “啊……” “只是師尊的的確很可愛,?與長短并無關系?!?/br> “為師……沒大沒小,成何體統?!鳖佇蔷t著臉呵斥道。 只是這話一點威懾力都無。 被小徒弟這么一夸,顏星君內心就跟填滿了蜜一樣,?也記不得要問小徒弟的秘密了。 罷了罷了,小徒弟不愿意說,不勉強便是。 這時正好傳來敲門聲,打開門,外面站著的是燕城云。 燕城云樂呵呵得進了屋內,“我師父好偏心啊,給仙尊和顧道友的房間那么好?!?/br> 一邊說著,一邊將門關上。 門被關上,隔離了外面的聲音,屋子里只剩下三個人。 燕城云臉色一下變了,他幾乎是撲到顏星君身上,顧愿伸出一只手擋住燕城云的路。 燕城云急忙剎車,又理了理衣袖,臉上嚴肅道:“外面的那些人,好像不是我師門?!?/br> 顧愿和顏星君互相看著彼此。 顧愿問:“怎么說?” 燕城云在屋子里來回走動,“雖長著我同門的臉皮,也知道我與他們在一起的所有記憶,可他們的確不是桃花派的人?!?/br> 顧愿先前只是猜測桃花派另有計謀,也許背叛修真界的有他們桃花派也說不定,倒未曾想過這些人可能不是桃花派的人。 因聽起來,他們非常了解燕城云。 顏星君也愣了下,問道,“此話何解?”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毖喑窃瓶粗輧鹊膬蓚€凳子都被人坐下,心里急得不行,又按捺不住內心的急躁,只得在屋子里快速反復地行走。 燕城云:“感覺不對,我與師門交情頗深,他們的習慣我都了解得一清二楚。這些人雖說話風格,習慣動作有意模仿,外人可能看不出來什么,但我總覺得不對勁?!?/br> 燕城云哭喪著臉問道,“也是,這些殺人不眨眼得魔修圍剿我派,我派怎么可能逃出那么多人?是我太天真了?!?/br> 他看向顏星君和顧愿,“只是他們太像了,連身上的痣和傷疤都一模一樣?!?/br> 說到這兒,他情緒有點激動,幾步站在石桌前,雙手緊緊握在石桌邊緣,期冀得看著兩人,問道,“我師門弟子……可還在?” 從先前鏡子里的場景可以看到,桃花派里除了幾個弟子的尸體以外,就連地面都很干凈,可見有被特意打掃過,防止被人看出破綻來。 只是打掃的太干凈,也是一種破綻。 更何況這些魔修應該沒有想到,燕城云僅憑幾句話,就能辨認出站在眼前的是不是他師門。 如果只是師門消失不見,還有可能是桃花派弟子被捉了去囚禁起來,可連地上的血被清理后,還能看到少許殘留,只能說明一點。 桃花派里曾發生過屠殺,曾血流成河,因此不得不去清洗地面。 這也是為何燕城云負責引開魔修,最后身后只跟了一個人,顧愿和顏星君遇到他時,方圓百里都無人。 因為魔修的目標從來都不是燕城云。 燕城云也知道師門兇多吉少,見二人遲遲沒有回答,猛地坐在地上,垂著腦袋,半晌問道,“他們假裝成桃花派的人,到底是想干什么?” 顧愿倒是一下想起先前來青玄峰找師尊討要說法的那些弟子。那些弟子都是在宗門被魔修襲擊時,千辛萬苦逃離出來的——可宗門已滅,又有誰能夠確認,那些弟子真的是本人呢。 指不定其中就混進幾個魔修。 月羽宗大陣本來擁有能夠辨識魔修,將散發魔氣的修士關在外面,不得進入月羽宗的能力。 只是前段時間,大陣出了問題導致魔尊的魔氣溢的整個月羽宗遍地都是,顏星君不得不暫時關閉這項功能——他也沒有更多的靈力去支撐這個能力了。 一個宗門在眼前被滅,甚至連尸體都不知道去了何處,就連顏星君也不由有些唏噓,他看著這個垂著腦袋悶悶不樂的少年。 少年昨天還師門和睦,站在桃花林下與同門嘮嘮嗑,暢想著出去的情景,誰能想到這出去的大陣一開,敵人也就來了。 有時候,成長就是一瞬間的事,也許對燕城云而言,不是敵人襲擊宗門的時候,而是得知自己的同門被人偽裝,還打著桃花派旗號到處招搖的時候。 意氣風發的少年,也不得不開始成長,一個人扛下所有的痛。 顏星君張開口,剛要安慰:“燕城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