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爭鳴怔楞片刻，笑道：“曦曦又在和我開玩笑?！?/br>
    明溪殘忍地笑了笑，按下宋酌才給她的MP3。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倚靠陽臺的兩人聽清楚內容。

    “我接近他，就是為了她給你和我，生下一個延續我們血脈的孩子！”

    “事成之后，我給她衣食無憂，給她山頂別墅，給她足夠揮霍一輩子的錢財?！?/br>
    “書雅，我的書雅。我沒瘋，我真的沒瘋?！?/br>
    陸爭鳴從來沒有想過，秦書雅竟然會把他們之間的對話錄下來。

    明溪一瞬不瞬地盯著陸爭鳴，親眼目睹他的表情從震驚到不安再到愧疚。

    “陸先生還想聽嗎？”明溪關掉錄音，禮貌詢問。

    陸爭鳴焦急道：“這是假的，這是合成的聲音。曦曦你相信我，我不可能會這樣對你?！?/br>
    “是嗎？”明溪莞爾一笑，“那我請陸先生再聽一次?！?/br>
    說完她又按下播放鍵。

    男人的聲音，女人的聲音，響亮的耳光，匯聚于寂靜的陽臺。

    陸爭鳴矢口否認：“曦曦，這真的不是我，”他故作鎮定，“我聽里面的女聲像秦書雅的聲音，這一定是她和宋酌聯合起來對付我的手段?！?/br>
    “曦曦你不要被他們騙了。你好好想想，我為了你和老爺子鬧得差點斷絕父子關系，我怎么會說出這種傷害你的話？”

    明溪冷笑一聲，打斷陸爭鳴的狡辯：“陸先生不會以為我是傻子吧？”

    陸爭鳴怔了怔，聲音越來越?。骸拔覜]有這么想你，曦曦你相信我，這真的不是我?！?/br>
    說到最后，他連自己都騙不下去。

    陸爭鳴頹喪地低頭，算是默認：“秦書雅剛才給你的，是不是？”

    明溪沒有說話，靜靜瞥了眼藏在花叢中的攝像頭。

    她語氣平靜，卻讓人不能拒絕：“我要一個實話，陸先生?！?/br>
    陸爭鳴問：“你會恨我嗎？”

    明溪慢慢勾起嘴角：“不會?！?/br>
    今夜過后，塵歸塵，土歸土，一報還一報。

    陽臺上只剩陸爭鳴疲憊的聲音。

    “我和書雅是大學同學，大四那年的國慶假期我和她走在一起……”

    “后來我們要結婚了，婚前體檢查出她不能自然受孕。老爺子要個繼承人，我沒辦法，為了和她結婚，只好出此下策?！?/br>
    “曦曦，那時是我鬼迷心竅。我在百年校慶上第一眼看到你，看見你和書雅有五分相似，心中便有了一個瘋狂的計劃?！?/br>
    “是，我承認，和你合作國風系列就是我接近你的手段。我最初的想法是讓你愛上我，自愿替我生一個孩子?！?/br>
    陸爭鳴一面自責一面看了眼明溪的臉色，她的臉色并無多少變化，這讓他有一點放心。

    畢竟，他從未實質性傷害過她。

    “那時我深愛著書雅，為了一個孩子就讓我和別人睡覺，我實在做不到?！?/br>
    “于是我有了一個更瘋狂的想法，那就是讓你相信我的身體不行，從而答應和我做試管嬰兒?！?/br>
    “我知道書雅冷凍了卵子，我想到時候偷偷更換你的卵子，讓你生下一個流著我和她血脈的孩子?！?/br>
    陸爭鳴話鋒一轉：“但是曦曦，我愛你，后來我發現我愛上了你?！?/br>
    “我愛你跳舞時的專注，愛你言辭間的天真爛漫，愛你的赤子之心，也愛你全身心愛著我?！?/br>
    明溪打斷他的話：“陸先生，你搞錯了，我從未說過愛你?！?/br>
    陸爭鳴自嘲一笑：“曦曦，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他頓了頓，“你先聽我說完?！?/br>
    明溪閉嘴，示意他繼續。

    陸爭鳴啞著聲說：“我瞞著你書雅的事是我不對，我也為我一開始不純的動機向你道歉?！?/br>
    “可是曦曦，雖然我的目的不純，但我從未給你造成實質性的傷害。曦曦，現在我和書雅已經分手，請你給我一個機會，原諒我最初的不純?！?/br>
    “我愿意用我的后半生來彌補我對你的虧欠?！?/br>
    明溪看向緩緩單膝跪地的男人，殘酷道：“陸先生，你猜我是什么時候知道這件事的？”

    陸爭鳴掏戒指的手一頓：“難道不是秦書雅剛才給你的錄音嗎？”

    明溪慢慢搖頭，憐憫地俯視男人：“當然不是?！?/br>
    陸爭鳴一下子就明白短短四字背后的意思，他苦笑：“所以這么久以來，你一直都知道?！?/br>
    陸爭鳴覺得他一定是鬼迷心竅了，他才會問出這個問題：“曦曦，你還愛我嗎？”

    說完他自我肯定：“曦曦，你是愛我的?！?/br>
    陸爭鳴從西裝口袋中掏出戒指，原本他打算等會求婚時送給她。

    “這是我親自為你設計的鉆戒，”陸爭鳴捧著戒指的手顫抖，“我把它提前給你，我的曦曦，你不要傷心?！?/br>
    “我為什么要傷心？”明溪露出憐憫的目光，“陸先生，陸爭鳴，我幾時說過愛你?！?/br>
    陸爭鳴怔然，蹭的一下站起來。

    比起明溪，他更像自欺欺人的那個：“我感覺的到，我感覺的到你愛我?！?/br>
    陸爭鳴陷入回憶：“你曾經親手為我織了一個針織兔子。你為了織它，手指還被弄傷?！?/br>
    “你說那個丑兔子嗎？”明溪回憶起那個配色奇葩、做工粗糙的針織兔子，秦書雅的稱呼還挺恰當。

    明溪莞爾一笑：“其實陸先生不必太過珍視。路邊攤隨處可見，也不貴，只要五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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