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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其實心里一直很慌,從昨晚慌到現在。 孟效卻睡得香甜,嘴角微微上翹,大概在做美夢。 陸隨垂眸看著孟效恬靜的睡顏,心里充滿后悔。 他不應該這么著急地想要告訴孟效真相,他應該讓這份快樂維持得久一點,一天之內把孟效從天堂推入地獄,實在太殘忍了。 可是他等這一天實在等得太久了。 12月是孟效的魔咒,也是他的劫難。孟效擔驚受怕,他又何嘗不是,甚至比孟效還要嚴重,而且絲毫不能外露。他迫切地想盡快結束這一切,坦白所有謊言,揭掉層層假面,以最真實的自己去面對孟效。與此同時,他也要承擔有可能會失去孟效的風險。 “對不起,對不起……” 陸隨痛苦地微聲呢喃。 “孟效,你一定要原諒我,別恨我,別不要我,求求你……” 孟效這一覺睡得特別沉,積累了一個月的疲倦需要通過大量的睡眠消解。 蘇醒后發現陸隨不在身邊,他只慌了一下,隨即便冷靜下來。 今天是1月1號,失戀魔咒已經被打破了,他不用再擔心陸隨會消失不見了。 頭暈腦脹,四肢乏力,孟效不想動彈。 “陸隨?!?/br> 嗓子干澀嘶啞,他懷疑自己可能感冒了。 “在呢!” “現在幾點了?” “現在是下午15點32分?!?/br> 竟然睡了這么久。 不行,他得趕緊起來,今天陸隨要帶他去參觀那所藏著秘密的房子,他從昨晚就開始期待了。 孟效剛坐起來,房門打開,看到陸隨走進來,孟效立刻就像見到陽光的花兒一樣燦爛起來,笑著說:“嗨,老公?!?/br> 在臥室里,孟效一直喊陸隨“老公”,因為喊“陸隨”的話,床頭的娃娃也會響應,他嚴重懷疑這是陸隨的詭計。 “你發燒了,”陸隨表情嚴肅,他走到衣柜前,拉開柜門給孟效挑衣服,“快起來,我們去醫院輸液?!?/br> 孟效不想去醫院,他下床走到陸隨身邊,抱住陸隨撒嬌:“老公,我不想去醫院,家里有退燒藥,我吃藥就好了?!?/br> 孟效很少撒嬌,陸隨撒嬌的次數都比他多得多,他一邊叫“老公”一邊撒嬌,陸隨哪里扛得住,一秒妥協。 “不去醫院也行,那今天就不出去了,乖乖待在家里養病?!标戨S說,“走吧,我煮了粥,先喝粥再吃藥?!?/br> 孟效抱著他不撒手,“不是說好了今天去你媽那兒嗎?” “不去了,”陸隨說,“明天再去?!?/br> “不行,就今天去,我都快好奇死了,”孟效眼巴巴地看著他,“你也不忍心看我被好奇心折磨的,對吧?” 陸隨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真拿你沒辦法?!?/br> “那你就寵著我吧?!泵闲вH他一下,笑著說,“我去洗漱啦?!?/br> 洗漱、吃飯、吃藥、換衣服,因為惦記著要出門,孟效速戰速決,兩個人出發的時候還不到四點半。 上了車,孟效突然想起來還沒跟白浮分享失戀魔咒被打破的好消息,于是點開微信,給白浮打語音電話。 那邊很快接了,“喂?!?/br> 孟效一愣,因為不是白浮的聲音。 “……趙元?” “我哥在洗澡,你等會兒再打吧?!?/br> “喔,好?!?/br> 不等孟效再說什么,通話就被趙元掛斷了。 孟效有點詫異。 趙元竟然去西藏找白浮了。 什么時候去的? 白浮怎么沒告訴他? 這倆人,似乎有點貓膩。 沒等多久,白浮打過來了。 孟效直接問:“你怎么和趙元在一塊兒?” 白浮說:“他辭職了,閑著沒事兒,就來找我了?!?/br> “他什么時候去的?” “昨天剛到?!?/br> 合情合理,但孟效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又說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對。 “那你還回來嗎?”孟效問。 白浮已經在魯朗住了一個多月,前兩天孟效和他視頻,他說在外面待夠了,打算這幾天就回北京。 白浮說:“趙元說他要陪我去拉薩,所以先不回去了?!?/br> 孟效并不感到意外。 白浮接著說:“如果去拉薩耗時太久,我可能就不回北京了,直接從拉薩回貴陽過年?!?/br> 這倒有些出乎意料了,孟效說:“你不是和你爸媽鬧翻了嗎,回去不是自找苦吃?” 白浮苦笑,“就算他們不要我,但我不能不要他們啊,只能放下自尊,死皮賴臉求原諒了。一年不行就兩年,兩年不行就三年,只要有恒心,鐵杵磨成針?!抱蕈猫瞶んαǐщú.cδм(myuzhaiwu.) 孟效說:“只要你想清楚了就行,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br> “嘖,暖心?!卑赘≌f,“對了,你和陸隨沒事吧?” 孟效笑著說:“沒事,好好的?!?/br> 白浮說:“我早說了,陸隨就是你的真命天子,你們倆百分之百不會有事的,你非自己嚇自己?!?/br> 孟效失笑,“是是是,你說得都對?!?/br> 兩個人一聊起來就沒個完,半天才掛電話。 “嗓子啞成這樣還說那么多話,”正在等紅燈,陸隨擰開杯蓋,把保溫杯遞過來,“多喝點水?!?/br> 等孟效喝完水,陸隨伸手摸他的額頭,感覺片刻,說:“還有點燒?!?/br> “我沒事,”孟效說,“一點都不難受?!?/br> 陸隨順手摸摸他的臉,孟效的皮膚是熱的,陸隨的掌心是涼的,孟效捉住陸隨的手,臉頰輕輕蹭著他的掌心,笑著說:“好舒服。不過你的體溫為什么總是偏低???” “天生的,”陸隨說,“我是冷血動物?!?/br> 孟效“嘁”了一聲,“我還高溫動物呢?!?/br> 目的地實在太偏遠,他們到的時候天早就黑透了。 上回來還是炎夏,這回來已經是寒冬,花木凋敗,多少有些蕭瑟。 玻璃房子黑咕隆咚的,陸碧城顯然不在家。 車依舊停在玻璃房子后方的空地上,下了車,驟然吸入冷空氣,孟效忍不住咳了兩聲。 陸隨過來牽住他的手,沿著湖岸走了沒多遠,踏上了那座曲曲折折的長橋,向著湖心走去。 湖上的風有些大,路燈照耀下的湖面卻沒有波光,因為結冰了,可見有多冷。 走了五分鐘左右才走到頭。 上回離得遠,只模糊看到一個輪廓,現在近在眼前,孟效才看清,這所建在湖心的房子并不算小,三個房間由西向東一字排開,每個房間還是彼此獨立的,中間有橋相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