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嬌寵 第133節
程嬌兒雖然年輕,可王夫人還是先朝她施禮, “給夫人請安?!?/br> “親家母客氣了,快上座?!背虌蓛夯亓艘欢Y,與她分主賓落座。 王夫人閑聊了幾句,說是前幾日七少爺生辰,自己身子不舒服沒能來,今日特地來賠禮,程嬌兒卻知道這絕對不是她的真正目的。 過了一會,王夫人便提到了正事, “說來,有一件事怕是得夫人做主?!?/br> “哦,您說來聽聽?!背虌蓛簩⒉璞畔?,正色看向她。 王夫人先是嘆了一口氣,隨后面帶慍色道, “岫兒嫁入崔家也有兩年多了,先前有國喪壓著,如今國喪已除,可是四少爺卻不曾與她圓房?!?/br> 程嬌兒聽到這里,神色驚住,失聲道, “他們還不曾圓房?” “是呢?!蓖醴蛉穗[隱壓著怒火,“四少爺沒有長輩拘著,我又不好直接去尋他,只能求到夫人這里,讓夫人做主?!?/br> 程嬌兒聽到這里,俏臉紅一陣,白一陣。 誰的事她都可以管,唯獨崔朔的事,她不想管。 這位王夫人先前只是聽說了二老爺曾經對程嬌兒起了歹念,才被崔奕給弄慘了,至于四少爺的事,當時的二夫人袁氏不曾告訴她,想是有意讓她嫁女,不敢把那檔子事告訴王夫人。 是以,王夫人壓根不知道崔朔與程嬌兒之間的事,否則也絕不會求到她跟前來。 程嬌兒頓感棘手,她看了一眼郝嬤嬤,郝嬤嬤也很是吃驚,誰也沒料到這么久了,崔朔居然還沒有與王岫同房。 郝嬤嬤琢磨著,這根源或許還就在程嬌兒身上。 但是這話誰也不敢說,總不能強按牛吃草。 程嬌兒漸漸恢復神情,“夫人的意思我明了了,這事我會斟酌著去辦?!?/br> 王夫人知道程嬌兒作為年輕的嬸母,很多事不好去插手,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是差不多的意思。 “行,那我就不打攪夫人了?!?/br> 等王夫人一走,程嬌兒派人去打聽,才得知原來崔朔昨夜夜宿青樓,被忠肅侯府的人逮了個正著,王夫人怒火沖沖今日上午來了崔家,見不著崔朔,便把女兒給數落了一頓,如今四少夫人在院子里哭著,王夫人只能來尋她做主。 這事著實過分了。 程嬌兒嘆著氣,“去將四少夫人請來?!?/br> 不多時,王岫被領著到了垂花廳,絮兒與秀娟守在門口,程嬌兒獨獨坐在那里,身邊只有一個神色嚴肅郝嬤嬤。 王岫紅著眼來到程嬌兒跟前,隨后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滿是委屈哭道, “還請嬸嬸救我!”王岫伏在程嬌兒膝蓋上大哭。 “到底是怎么回事?”程嬌兒見狀不妙。 王岫抬著眸,眼底翻騰著痛苦懊悔和惶恐,最后又閃過一抹決絕,跪在程嬌兒跟前,一字一句道, “嬸嬸,兩年半前,三叔父惦記著我與崔朔年紀大了,便做主讓我們先成婚,后圓房,原先我想著幾個月就成了,可是四少爺卻不肯碰我,一次我氣急了,不小心....” “不小心怎么了?” 王岫抬著怯怯的眼偷瞄了一眼程嬌兒,咬著唇道, “不小心提到了嬸嬸您!” 程嬌兒聽到這里,臉上的血色退的干干凈凈,郝嬤嬤也是眼眸瞪圓,當即變了色。 王岫便知程嬌兒是動了怒,連著磕頭道, “嬸嬸,是我錯了,是我錯了,我已經跟四少爺認了錯,他卻怎么都不肯原諒我,以至于國喪已滿,他依舊不肯入我的房,此前他也是去青樓的,我心里有數,不敢吱聲?!?/br> “只是昨夜卻偏偏被我爹爹的人發現了,我爹爹怒極,回去找我娘算賬,我娘才來尋我。嗚嗚嗚,嬸嬸,此前我鉆了牛角尖,這種錯我今后是再也不會犯了,還請嬸嬸救我?!?/br> 程嬌兒閉著眼,聽她講完,臉上已經沒了任何表情。 再這樣下去,事情只會鬧大,終究會把她給牽扯進去。 解鈴還須系鈴人,她與崔朔,也該有個了結了。 解決問題最好的辦法,便是直面傷疤。 “來人,去請四少爺?!彼裆迕鞣愿赖?。 郝嬤嬤一驚,“夫人....” “快去!”程嬌兒已經有了決斷,郝嬤嬤不敢遲疑。 崔朔正在外面辦案,耽擱了一些時辰,程嬌兒等了他半個時辰,才在二房垂花廳等到了他。 崔朔匆匆進來,見到程嬌兒神色冰冷,頭一回不避不閃直直盯著他,心里微微吃了一驚,再看自己的妻子跪在一旁,臉色徹底拉下。 他冷撇了王岫一眼,徑直跪了下來, “三嬸找我何事?” 程嬌兒卻是攏著袖子,端坐在那酸枝紅木圈椅上,冷笑了一聲。 “四少爺,聽說你是因為我,不肯跟你的媳婦同房?” 崔朔聽了這話,頓時大驚,猛地抬頭,心驚rou跳望著她, “你....嬸嬸何出此言?” 崔朔隨即領悟,刀割般的視線射向王岫,“是你胡說什么了!” 王岫也沒料到程嬌兒把遮羞布徹底掀開,一時嚇得伏在地上顫抖不已。 “你別怪她!”程嬌兒喝了他一句,臉頰微紅斥道, “我以為一個男人該像你三叔那般,將女人娶進門就要對她負責,你冷落了她三年,像話嗎!” 崔朔一張臉繃得通紅,黑一陣紅一陣的,胸口氣血翻涌,卻是反駁不出半個字。 “還是,你要讓崔府上下,抑或整個京城都知道,你崔朔惦記著嬸嬸?” “我沒有!”崔朔紅著眼駁了一句,旋即又垂下了頭,惱羞不已。 程嬌兒聽到這話,暗暗松了一口氣,她要的就是這句話。 “既然沒有,那你這般作態是為何?寧愿找一個青樓女子,也不要自己的結發妻子,呵!”程嬌兒諷刺了一聲, “這還是岫兒性子好,換做我,這樣的男人我定是不要的,我寧愿和離剪了頭發去做姑子,也不要看一眼這樣無能撐不起一個家,還處處拿女人出氣的狗男人!” 崔朔聞言渾身如同被澆了一盆冷水似的。 他明白了程嬌兒的意思,程嬌兒是在告訴他,她哪一點都瞧不上他,他不配惦記著她,當初的她不會,以后更不會。 崔朔深深閉上眼,直挺的背影微不可見地搖晃下。 “岫兒,給他三天時間,若是再不悔改,我做主讓你們和離,回頭我定給你找一門好婚!” 程嬌兒丟下這話便起身,目視前方,神色昂揚離開。 這邊王岫趕忙躬著身子追著程嬌兒送了出來,對著她秀美的背影就是跪了下去, “謝謝三嬸?!?/br> 程嬌兒扭頭目光淡漠垂下,落在她微顫的肩頭,“今后若是本本分分的,想必他也不會再虧待你,若是有旁的心思,你的婆母就是下場,明白了嗎?” 王岫悚然一驚,磕頭如搗蒜,“明白,侄媳一定謹小慎微侍奉您,絕不再有二話?!?/br> 程嬌兒神色微緩,“我倒不需要你侍奉,將二房的姐妹照顧好,莫再叫人挑出話頭來便是?!?/br> “遵命?!?/br> 程嬌兒恩威并施,便回去了。 崔朔回到那間曾經留下無數程嬌兒身影的書房,一杯又一杯給自己灌著酒。 大概是當初唾手可得,偏偏后來失之交臂,那一股子不甘心一直在作祟,才讓他惦記至而今,今日她如此狠絕說出那番話,可見對他是不屑一顧。 崔朔苦笑了一聲,心里最后一點念想也被斬斷得干干凈凈。 從頭到尾,都是他一個人的鬧劇。 他自嘲地笑了笑,喝完那壇子酒,砸了酒壇,大步朝后院走去。 當夜,崔朔與王岫便圓了房,而后崔朔也兌現了湖邊給王岫的諾言,王岫侍奉程嬌兒十分殷勤,與長房兩位妯娌相處也很是融洽。 崔朔經此一事心情開闊不少,后來遇見了程嬌兒,也如別的侄兒那般恭恭敬敬的,程嬌兒最后一點顧忌被消除,此是后話。 這邊瑾瑜在程家住了五日后,程嬌兒就不放心了,當即收拾行裝準備去程府接他回來,恰恰想起程云府邸無人cao持,順便去了一趟東市,準備幫著他采購一些物資。 程云在家里左等右等,沒等到程嬌兒來,便騎著馬帶著瑾瑜上街尋來了。 秋光颯爽,兩側街道人影如織,販夫走卒不絕于縷。 瑾瑜坐在程云身前,好奇地往兩側打量,瞅見前邊不遠處有人舉著糖葫蘆,小家伙便來勁了, “舅舅,我要吃糖葫蘆!” 程云按了按眉心,想起程嬌兒的交待,“你現在不能吃多了甜食,小心壞牙?!?/br> 瑾瑜揚起一張小苦臉,“舅舅,我在你這住了五日,你每日都這么說,我已經忍了五日了?!?/br> “好吧?!?/br> 程云受不住他可憐的小眼神,帶著他跳下了馬,瑾瑜便蹦跶著上前去買糖葫蘆,陳佑在一旁付錢。 程云扶著腰站在馬下四處散望,這一下忽的瞧見五步遠的墻角下,擺著一個小攤。 那半人高的小攤上擺放著各色荷包,荷包成壽桃形,兩側皆有流蘇,中間還點綴著玉飾或者繡花,做工極為精巧,顏色也很是鮮艷。 程云一個大男人之所以注意這個,只因那荷包上的圖案很是熟悉,他不由自主走近,伸手掏出一個荷包,再細細打量著,竟是覺得那針腳也格外眼熟。 一股難以言狀的情緒從他心底冒了出來,他心砰砰直跳。 他深邃的目光從那荷包之上緩緩上移,面前是一帶著帷帽的白衣女子,身形纖瘦秀逸,帷帽遮住了她的容色,只露出一小截白皙的手腕來。 “這些荷包怎么賣?”他嗓音低啞。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更新時間不固定,這個空檔還要準備新書,所以寶貝們可以從標題挑著看,隨意看,我慢慢寫一點,再接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