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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無限聞憶錄在線閱讀 - 分卷(35)

分卷(35)

    不行!停下!問青神色煎熬,豆大的汗珠自額間滑落。他接近癲狂,痛苦的跪倒在地。

    我無法呼吸了,你們先走,我隨后再和你們匯合。他幾乎是咬牙忍痛說出這句話來。

    問青。他的聲音聽不真切,眼前出現重影,但又被徹骨的寒冰凍脊骨,問青,你真的難受嗎?

    他猛的被震醒。

    顧儉居高臨下,問,你真的難受嗎?他又重復一次。

    問青想要點頭應是,可卻霎時被推出了痛苦之外,竟然瞬間絲毫感覺都沒有。

    你感覺你痛苦,只是你覺得你應該會痛苦。

    什么意思?問青茫然無措。

    你想要什么,這個世界就會給你什么。望舒替顧儉接下一句。因為你覺得那些鳥兒接近前方便會被次聲波震碎內臟,所以你下意識覺得前方危險。

    你只是下意識如此感覺,但它卻真實給了你這種痛感。

    或者更直白的來說,這個世界,其實是由你的通感所主宰,心中所想,自然倒映眼前。

    那么你覺得,你真的會覺得呼吸困難嗎?

    不問青顯然有些蒼白,我再體會時,那種感覺竟一下子消失不見。

    所以,我的猜想是正確的。望舒狡黠一笑,與顧儉對視不及,看到對方眼里毫無遮掩的縱容。

    什么意思?三臉懵壁。

    望舒娓娓道來,三天前,他與顧儉偶然間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做了試驗后才能論證今日以下種種。

    當初,我下樓去給哥顧儉煮粥,我便想,廚房應該有米,可以先往柜子里看看。

    結果你在柜里發現了米?

    不僅如此,它好像知我并不許會烹飪,將所有食材工具和圖片說明都放在了柜子里。

    那一瞬,我好像摸到了些苗頭。

    我與顧儉共同商議后,我做了一個決定。

    他繼續道,于是我又想,時間一天一天往后拖延,若困在屋子里出不去了該如何解決。

    里德余光掃了眼顧儉:所以這兩天能夠開門的時間越來越短,而封閉木屋的時間卻越來越長?

    其實不止如此。望舒靦然。

    然而今日能夠開門,完全存在賭的成分。

    你能夠看到的是什么,便是內心所望。

    他背光微彎身體,伸出手來,還能站起來嗎?

    望舒的面容模糊不清,問青試探著伸手握住,卻被從中截胡。

    一只冰涼的指節拉起他。

    趕路吧。顧儉拉起他后后復又執起望舒的手,他向后望一眼。

    問青分明看到那雙狼也似的眸中絲毫不曾掩飾的野心,他陰鷙而又無法逾越,唇角輕啟,他說

    【退后?!?/br>
    問青本應與他對視回去,脊骨卻不由自主彎曲,他屈辱的向后退步,攥緊雙拳時關節都在咯吱作響。

    里德碰了碰他的臂膀,看向顧儉的眸中滿是深意。

    跟上。里德道,顧儉不對勁。

    顧儉與風神郗吾融合的時間越來越長,那張同屬于顧儉的面龐愈加冷凝俊美,他探視著□□的記憶,交握傳導給望舒的靈力愈來愈多。

    夠了。望舒小幅度想要掙開他的手,他糾結復又說道,如今你還沒有恢復完全,我不是以前那個需要保護的孩子了,你要好好蘊養身體,不要再浪費靈力了。

    他好似沒聽見一般恍若未聞,交纏的手不變的握住他。

    我從前在時,你卻從沒如此落魄過。

    如何才算落魄?哥哥,他小聲道,你回來是就望舒最大的幸事。

    你因何幾度淌血救人,又因何把自己的身體弄得破破爛爛,。

    那原本被自己日日以靈力灌溉嬌養著的寶貝不僅未增絲毫靈力,這具身體就好似一個巨大的缺口漏洞,那些一道道被割破的傷口只是自表面愈合,但血rou經絡再承接風神的靈力卻有些勉強。

    哥哥,望舒道,我已在虛無之境中被你們保護了萬萬年,如今我只是想以自己的方式來拯救諸神,所做一切,不過唯我自愿而已。

    他安慰道,況且你忘記了嗎?我的神格來自眾人的愛意。

    從還是一團虛無開始,就注定我在這世上恒久不會消亡,直至終生泯滅,再無愛意的須臾。

    行至眼前,那團灼熱的火云觸手可及。

    蒸騰的熱氣噴薄欲出,飛禽的尸骸隨處可見,這似乎與他們之前看到的景象重合,萬物隕落,骸骨遍地。

    再往前便真的不知如何了,幾人當中顧明陽已然快要支撐不住。

    滴滴答答的汗珠和憑白來的蒸騰熱感令人煩躁。

    誰都不好受。

    卻誰也沒有叫苦不迭。

    問青。望舒喚道,帶著他們,都走。

    你做什么!顧儉扼住他的腕,層層疊疊的望舒花露出須臾表象。

    只聽他喚一聲哥哥,郗吾便恍惚自陷入沉睡當中。

    望舒將他腕間的風神印記封印,郗吾沉睡,但他左右不了哥哥太久,如此還是趁虛而入。但以他的法力沖脫封印是遲早,望舒只能盡快行動。

    里德,問青。望舒鄭重道,進是遲早的事,你們在這里看顧,若他醒來,望舒將視線移回,不必阻攔,免傷自身。

    至于其他,若我出來,必定好好解釋清楚。

    他是如此的信任著伙伴,話說的直接了當,三人自然也能明白。

    我們不能和你一起進嗎?顧明陽聲音虛弱,但仍是堅持。

    望舒沒說話,手中靈力運轉。

    好嘛好嘛,知道你非人類,但也別人人都弄暈啊。顧明陽嘀嘀咕咕。

    望舒抿唇,艱澀道,抱歉。

    他將運轉靈力收回,對三人顎首,繼而頭也不回踏入火云

    第51章 烈火煉獄(8)

    里面的情況比望舒想象的要更加復雜,加倍蒸騰的熱似要煮熟,腳底踏不到實處。

    堅韌的望舒花都被烤的要受不了,圖騰紋路悄悄合攏花苞。

    在這極致的熱中,辨不明方向,聞不知所蹤,昏昏沉沉而又煩躁非常。

    幾近窒息。

    烈焰色的火,烈焰色的一方小世界,卻似將一切燃燒殆盡,只余灰燼。

    嗬呀

    一聲極細微的抽泣聲入耳,望舒指尖微動。

    那陣風也似的癢感刮過發絲,就好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耳際湊近。

    嗬呀

    又一聲。

    他心緒微動,干脆放任自己倒在地上。

    噗啾,阿嚏!

    香香

    那東西越湊越近,而后干脆一屁股坐在望舒身邊。

    視線凝聚,望舒能夠感覺到有視線在緊盯著自己。

    啾啾

    毛茸茸的觸感落在望舒發頂,笨拙的撫摸著他,另一只手也不閑著,以一種拍打幼崽的姿勢輕輕哄睡。

    他好像是以為望舒困極在睡覺。

    望舒掙扎的想要睜開眼睛看看,卻疲憊的怎樣都抬不起眼皮。

    不多時,他陷入深眠。

    毛茸茸的餅臉愛惜的蹭著少年的發,那雙尖銳的,滿是鋒利指甲的爪子收起棱角,像個得到新玩具的孩子般不知所措。

    盈蓊的霧中,那只渾然雪白的短尾巴生靈將自己倚靠在沉睡的少年身邊,宛若歲月安好無恙。

    渾濁泛白的天,宛若塵封已久的舊相片般質感,默劇似的空間中,微弱的話語聲也不能再聽清。

    整片天仿佛將一切吞噬殆盡。

    望舒躺在草地中,失去顏色的花朵與生嫩的草交相輝映,他閉上眼睛,只覺身體沉重的仿佛灌鉛。

    他睡了不知多久,久到呼嘯的風從耳邊穿過,他睡眼惺忪,抬起爪子揉了揉眼睛。

    瑰麗的眼睛轉動探望著四方,身形隱匿在層層疊疊的草地中,只有一點點新雪的白點綴。

    遠處有人在輕輕哼唱,那只雪白的團團稍顯生澀的利用四只爪子行走。

    那團雪白頓了頓,好似忘了什么。

    但他實在太小,實在記不起什么東西,一瞬間又被歌聲吸引過去。

    他決定去看看。

    隨著聲音愈來愈近,一股揮之不去的惡臭與腥氣沖天撲面而來。

    他的鼻子實在是靈敏又好用,兩只小爪子捂住鼻子尖尖,這味道太令人腹中泛酸。

    但好奇心戰勝了作嘔感,腦海中總有個聲音催促他去看看。

    小小的雪白一團忍著惡臭繼續向前,嘭的一聲,被銹跡斑斑的大鐵門攔在了門外。

    他發出微弱的嗚咽聲,企圖抱住被撞到的頭頂揉一揉。

    但那兩只粉色腳墊的柔軟爪子實在沒有那么長,他抬眸,頭暈腦脹。

    忽然頓住。

    渾身雪白的毛發瞬間炸起。

    他叫的出名字,卻再也認不得模樣。

    靈動敏銳的狐堆積著厚厚的,山一樣的脂肪層,看不見腿腳,它渾身臟臭,腹下堆積著幾日的排泄物。

    它發出呼喚的□□聲,但再也沒人能救它。

    雪白球團試圖從縫隙中鉆進去,好為它們打開困束的籠,但還未擠進去,便聽到一聲聲微弱的□□。

    滿地的血斑沾染到那團小小的毛球身上,他頓然成了一只臟兮兮的球,但他顧不得了,使出勁兒來奔跑到狹窄的,關著一只只狐貍的籠前,努力去扳動一只只小鎖。

    近看時才發現端倪

    紫狐四肢萎縮得不成樣子,被鐵鏈勒進rou里的腳掌已然被壓碎。它的內臟破裂,排泄物中帶著粉碎的器官rou糜,暴食喂養的紫狐只能被動承受著灌進胃里的激素飼料。它的眼睛已經徹底失明,等到皮毛被撐得油光水亮,便將它電暈,這只狐的皮毛也就真正能被派上用場。

    得到一件完整的皮于狐貍來說不是一件容易餓事情。但于司空見慣的宰殺匠來說不過費點時間。

    死去的紫狐皮毛會與僵硬的身軀分離不開,于是宰殺工匠便趁著狐貍活著的時候將整身皮毛分解出來,它甚至還沒有那么快死去,抽搐的血rou層層疊疊堆積在宰殺池的污水中,等待著一輛輛rou食車將這些狐貍rou拉走。

    它的皮毛遠沒有結束,流水線般的車床粘合、縫制,流轉到各大商城,成為貴婦人攀比衡量的資本。

    每一件誕生的華貴皮草,都有一只血淋淋的生靈。

    銀亮的刀泛著猩紅的光,幾十件擺在宰殺臺上供人使用。

    他越往深處去,濃郁的腥臭味便更重。

    半掩著的木門處有交談的聲音。

    他小心翼翼的探頭,尼古丁與焦油味混雜在一起,嘶啞的嗓音發出怪叫

    老馬,這批貨能多少給我?

    被叫做老馬的男人肥rou縱橫,他聞言顫顫一笑,整個五官都仿佛個長個的,那雙斜視的眼睛睨他一眼,他伸出手來,擺了個巴掌。這個數兒,

    那問話的中年男人身形細長,嘀咕了句什么。

    老馬用那雙深褐色的粗大手指油膩膩的摸了摸下巴,他佯怒你不買,有的是人要,現在這些婆娘們,可是舍得花錢。

    他比出手指,那婆娘給我出這個數,我都沒賣!

    那可是八十萬啊,我要不是跟你交情好,這批貨用得著拖到現在?

    瘦高男人聞言沉默數秒,拍板定案,那就給我,一千條皮子,可不能賴。

    那是當然,老馬生意開張,眼睛笑的瞇起來。

    老馬拍了拍瘦高個兒,擠眉弄眼蘇生啊,我這兒有點兒上等貨,你要不要?一塊兒捎帶著吧?

    什么東西?蘇生來了興致。

    老馬一扶桌子,站了起來。

    他掀開身后的黑布

    一頭莽撞的,悄無聲息的黑熊束縛在籠中。

    蘇生嚇得后退幾步,急促道,剛這玩意兒就在咱倆身后,虧你還坐的下去。

    別急啊。

    老馬踢了踢外頭的鎖鏈,這不牢靠著嘛,放心,就是這房子里頭著火,它也跑不出去。

    老馬伸手將黑熊胸前的鐵盒子晃了晃,那熊猙獰著抽搐,卻毫無辦法。

    他打開鐵盒子。

    腥臭的膿水混雜著傷口從一根金屬導管的插入邊緣滴答落下。

    嘖,蘇生也是個見多識廣的,他一眼便認出了這是啥東西。

    他猶豫你給我個買皮子的干啥,我又不去收膽汁。

    嘿嘿,老馬擰開開關,黑熊奄奄一息的嘶吼,膽汁滴答滴答流了出來,他找了個量杯接,慢悠悠道,這可是好東西,人工膽汁根本代替不了,你認識的人多,那些有錢人個頂個兒惜命,你不想要,不代表他們不想。

    老馬怎么樣,考慮考慮?

    他踢了踢黑熊一腳,那熊抽搐著癱倒在地,卻因鎖鏈的束縛根本無法動彈手腳半分。

    那只臟兮兮的白球團團聽到了對話,他無邊憤怒不知所起,左側是加工rou食場的車子,層層疊疊被剝開的狐貍血rou毫不經意的被集裝扔在車內。

    沖天血氣盈滿屠宰場,上千條生靈死于非命。

    但他太弱小了,只是一只能被輕易提溜起來的小動物,連一個巴掌都挨不過,更遑論去救這些受困的動物。

    好比登天。

    但他顯然不甚甘心,兩只爪子被鐵器磨得破皮流血,他執拗的不像一只小小的東西。

    他不甘心,用牙咬、腳踹、甚至試過頭磕,但那只鎖紋絲不動。

    小東西,你趕緊走吧!那只肥胖的,喘息沉重的紫狐道,他們馬上就要來喂食,你被抓了去,反而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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