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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墻壁兩端平整裂開。 望舒整個兒橫直跌落下去。 他穩住心神緩緩下落。 即使是望舒,也不由得為此處的宏觀而震驚。 密密麻麻的等人高大缸齊齊排列一側,一眼望去看不到盡頭。他腳尖點地,落在平處,滴滴答答的水聲貫穿環繞整個空間。 沉寂的空間里,這些綿延不絕的物件兒卻并未落灰,望舒小心的在不碰觸大缸的前提下向內而行。 四周沒有絲毫打斗的痕跡,他并不能夠確定顧儉就在這里,抬頭望時,掉落下來的墻壁兩端已然合并,rou眼望去根本找不到那道對于此處而言微乎其微的小小洞口。 顧儉,你在么? 回聲悠悠蕩蕩陣陣循環,輕靈如山泉澄澈的人與此處格格不入,他小心敲了敲缸壁,聲音沉重,里面必定是裝了東西的。 這些大缸只險險扣了并不結實的蓋子,輕輕一碰便能打開。 望舒向內走去,毫不夸張的說,這里簡直就像是一座莊嚴幽寂的地下宮殿,好似永遠也走不到邊際,他并不能準確判斷這里的位置,沿著空地向前是一扇鑲嵌手持鋼叉,怒目圓睜的怪物浮雕。 它身披戰甲,面目丑陋,鋼叉之下畫的一只垂死掙扎的長條狀物,只能憑借伸長的口器來判斷這即是深淵之下的食血鬼。 令人不覺升起肅然起敬之意,是為鎮壓。 望舒照亮怪物,柔潤迤邐的美人同丑陋肅穆的將軍身處一副格外怪誕,那只如玉如骨的手指對著它上下摸索,細微的咯吱聲緩緩響起,怪物的眼鏡在望舒看不到的地方扭轉了方向,尖銳烏黑的指甲迅速縮了回去。 浮雕是實心的,望舒沒有找到任何的機關,倘若任何一個人來到這里,怕也是要被無邊的恐懼與孤寂活活困死。 可顯然望舒的腦回路和其他人不同,他催動靈力雙腿離地,浮雕巨大,望舒勉強能頂他半個腦袋,望舒站了上去。 怪物詭異威嚴的身份迅速瓦解,望舒踩踏在他頭頂,顯然還不死心。 他左右試探,只聽咯吱一聲,怪物的身軀迅速分為兩半,內里是一道古樸腐朽的羅巖門境。 羅巖門下,望舒瞳孔驟縮,迅速飛身過去。 顧儉渾身是血,癱倒在階梯之上。 顧儉! 望舒急急去探他的鼻息,穆然間松了口氣。 還好,呼吸還算平穩,身上也沒有什么大的傷口,多是些磕磕碰碰的擦傷,想必是從上面掉下來時受的傷。 顧儉,你還好嗎? 他輕輕搖晃對方,單膝跪地咬破指節。 神明血液可愈萬物,倘若不是種族神秘又自身實力強大,存活在人類世界必然是競相爭強的極品肥rou。 望舒從前在傳承上看到的那些東西,遠遠不及真正經歷過人心險惡才能得深有體會。 咳咳咳。 顧儉身體劇烈抖動,咳得昏天黑地,眼神雖稍顯迷茫,可隨即抽身壓刀蓄勢待發,尖刀直指喉口。 他卸了氣力,順勢躺倒在階梯上。細白滾動的喉結輕輕揚起,小孩兒特別堅定溫柔的說,我來救你了呀。 這幅絕世美人圖仰首示弱,矜貴又脆弱的將自己的弱點暴露出來,透著獻祭般矛盾的圣潔滟麗,神明跌入人間,迷惑了他的信徒。后來,這成了顧儉這輩子至死不能忘懷的畫面。 望舒悄悄把指尖藏起來,對方將刀抽回去,拉他起來。 顧儉愣了愣,為什么不走? 救你,顧明陽還在等著我們。 你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你先說,顧儉道。 你怎么會掉進這里? 我碰見了血尸,打斗時不小心碰到了上面的機關,和它一起掉了下來。 顧儉頓了頓,又說:我殺了它。 缸里有東西把血尸拖了進去,我看了門口浮雕的眼鏡,昏了過去。 望舒狀若思考,卻還是逃不過對方發難,你不該來這里。 一起來的,一起回去。他一字一句,特別執拗。 寶貝兒,你爸媽沒教給你,不能輕易信任且將對方當做同伴嗎? 望舒搖搖頭我沒有家人。他看向顧儉,同伴為護我而亡。 懂了。 顧儉毫不拖沓,不忍提及他傷處。 原本便忘了這茬,怎能輕易說出口,只是提及父母時,對方眼中竟毫無波瀾,他心中有了猜測,但仍舊無法驗證。 這里還有別的出口嗎? 顧儉回頭望他,搖搖頭,可能真得讓你陪我做一對亡命鴛鴦。 見對方表情認真不疑,他笑了下,揉了揉對方柔軟涼順的發絲,逗你的。 與血尸纏斗時,我便分神打探過四周。他摸了摸冰涼的羅巖門,苦笑向前或許危機四伏,可是向后,必死無疑。 做個決定吧,小朋友。 那便,同生共死。他看向顧儉,眼眸如若一汪清泉,他甚至沒有產生任何懷疑,就這樣全身心的,堅信著顧儉的決定。 顧儉愣了一瞬,好。 羅巖門通身光滑無物,且堅固不已,想要生生憑借外力打開不大可能。 顧儉敲擊著門的兩側,嚴密對實的兩方甚至看不到任何的連接通道。 望舒搖搖頭,兩側石壁沒有機關。 顧儉站遠些看,忽的發覺了什么,急步兩側查探。 望舒,這門不對。 嗯? 正常人家的大門,兩側必有鑲嵌上去的門框來固定門扇,可是你看,它的兩側是凸出來的。 門軸在里面。 對,顧儉點頭。 二人對視一眼,門的兩側有類似通風口般的長道,寬度剛剛好是一個手臂的長度。 小朋友,最后一次,開不開。 嗯。 這門需要二人合力打開,將手臂放進去,找一下里面有沒有什么可以轉動的機關。 二人摸索著前進,長道幽深且狹隘,rou眼根本看不見里面的動靜。 找到了。 里面有只兩邊轉動的齒輪。 找到了。 聽我說,向右開,不管發生什么,你迅速抽手。 他的話語總能給人堅定無畏的信念,望舒點點頭,好。 顧儉深吸一口氣,321! 轟隆 羅巖門由內而外猛然晃動,震得這方圓地界都天旋地轉,顧儉情急之間護住望舒,他抬眼望去。 縱使是顧儉,也不由得頭皮發麻。 望舒剛才聽見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水滴聲,那是一具具被剝了皮的尸體倒掛著滴答血液。密密麻麻的尸體層層懸掛在其中,聚集的水滴匯成了一灘灘水洼,不要說進去,換個神經敏感的進來當成就得嚇瘋。 望舒抬眼望去,凝聲道,我們在長桌之下的深淵里,只有被抽打下去的人,并沒有那些變成餓鬼的一部分。 你是說 的確,他們進入深淵之時,雖然說食血鬼眾多,可是的的確確骸骨對不上死去的那些人數,縱使那些東西再能吃,也不可能憑空將一具具尸體全都隱匿起來。 而回到長桌之上,一切卻早已恢復了平靜。 望舒點點頭,你仔細看他們的肚子。 細看之下,這些被剝了皮的餓鬼個個肚大如鼓,凸起的紅筋與血rou黏連,肚皮被撐得極薄,內里的五臟六腑依稀可見,仿佛還在有生命般的平緩的運作著 這些變成餓鬼的人類,全都被鬼怪打包剝皮帶到了這里。 顧儉眉頭緊皺,還未細想,開合的怪物浮雕卻緩緩運作起來,排排擺列的大缸劇烈晃動著,仿若有什么東西正在里面劇烈掙扎。 一只兩只無數只細若孩童般的血手爪掙脫了鉗制般頂開缸蓋。 這下由不得他們做主了,浮雕門久久未曾閉合,就算是二人再厲害,這么多怪物一擁而上也能將他們活活的給拖死。 顧儉做了決定,進去。 望舒點頭,不疑有他。二人謹慎的平行于倒掛著的尸體旁邊。顧儉的軍靴染了粘稠的血液,望舒亦沒有好到哪里去。 他微微撇眉,顧儉緊緊攥住他的手,哄回去給你買新的,買好多。 這幅畫面太詭亂了,高大的男人半擁著清瘦的少年,穿行于血雨尸叢當中,卻又因少年圣雋綿魅的容貌,給這幅畫卷增添了濃墨重筆的色彩,反而更像一副怪誕的名畫,令人望而即嘆。 這些東西頭腳顛倒,顧儉看不見他們的神情,可是剛剛的確不是錯覺,這些東西真的在呼吸,或許還沒有醒,但是可以肯定 他們是活的。 汗水順著面頰劃過頸間,又浸透衣領深處,火熱的溫度似乎并沒有同時渲染到望舒身上,對方體態如常,甚至還有心思兩方查探,波瀾清凌的眸子擋不住呼之欲出的好奇心。 從上到下觀望時,鴉羽般的長睫遮擋住那雙蒼色的大眼睛,撲閃撲閃好端端惹人心醉。 顧儉愣了一瞬,長腿接觸到木板,于是回神。 顧儉身高腿長,輕易踩了上去,他半抱著對方讓望舒上來。 木板厚實堅硬,遠離這些剝了皮的怪物令人心情都稍微放松下來。 他回過頭來,成排并擺著的刀具應有盡有,主廚刀,副刀,削皮刀,鋸齒切片刀;各類廚用刀具應有盡有,可是最多且看上去最常用的,是幾把沾染著碎rou點點的剔骨刀。 刀尖厚重且鋒利,不知是什么東西的rou星星點點隱藏在刀身的縫隙里,腥氣直沖鼻翼,令人尾椎森涼,顧儉看上去卻極有興趣的樣子,他握住刀柄,底下的東西卻好似有預兆般瑟瑟抖動起來,再一晃神,只道不過錯覺。 顧儉卻留心捕捉到了,他試探著耍弄了幾下這把剔骨刀,下面的東西極細微的瑟瑟發抖起來。 望舒觀察四周,這里如假包換,是一個屠戮特殊東西的屠宰場,有著專業絞rou的器械和精密鋒利的切割機,鋼材的面板非常大,足以二人并排仰躺在上面方便員工屠宰東西,血液和碎rou尚還新鮮,近些日子這里必然進來過其他人。 可是,望舒看著顧儉,沒有出口。 門口的羅巖門不知何時已然悄無聲息的關閉了,也可能是二人身處倒掛尸體當中太過聚精會神未曾注意,可是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不能夠找到出口,他們死在這里只是早晚的事情。 縛住怪物的繩索從高空中懸掛著,看樣子是尼龍的材質,雖然采用的是寸寸千斤的羅巖門,可是瞧著里面構造,卻全然是所謂的豆腐渣工程,遙遙相望,有幾只繩索在上面已經晃蕩著要掉不掉。 作者有話要說: 不早啦,乖寶寶們都睡覺吧。 今天更到這里,整理下思路。 顧儉:追妻之路漫漫且長,一切原因且看該死的作者短小廢柴。亮出刺刀! 作者菌:狗頭保命! 謝謝大家支持到這里! 第13章 暴食客棧終章 這里密不透風,空氣流動非常稀薄,除卻地面滴滴答答的血液落地聲,似乎聽不見任何的風吹草動。 按常理來說,這樣規模的屠宰,一定是有排促的通風口的,可找了這么久,卻連排放污水的管道都沒有,這里好像一個閉塞的悶罐,活活將人扣死在里面。 少年領口的望舒花延伸若隱若現,柔和而溫柔明亮,縱使身處此番境地,也依舊不缺蓬勃向上的堅韌。 他踮起腳尖向上飛去,縱身穿梭于惡怖鬼怪之間,顧儉遙遙看著他,仿若鴻鵠般不可跨越。 在這一刻,顧儉突然就發現了二人之間的距離,遠不止彼端。 望舒觀察著牽扯住餓鬼的尼龍繩索,在石灰墻壁之上,鑲嵌著層層疊疊的鐵鉤,這些鐵鉤細小鋒利,寬度僅僅只能容納一指寬的尼龍繩,因而距離遙遠,總會讓人誤以為這些繩索是直通墻壁的。 上面的石灰已然松軟粉碎,只差一陣劇烈的搖晃便能將他們全都抖落下來,望舒心下明了,轉而觀察四周。 望舒對顧儉詳細描述了上面的情況,對方面色凝重,垂手輕輕敲打。 望舒點點頭,輕輕敲打略為堅實的石灰板,飛身下來。 上面的東西是空的,保守估計鐵鉤上方可能橫穿石灰板,沒有多厚。 再找找吧,如果實在沒有辦法,只能破墻。 二人心中明了,倘若一旦破墻,這些東西沒有了鉗制,那么他們二人,將是餓鬼最美味的食物。 剔骨刀寒光閃閃,顧儉手握著它,卻更添了幾分森然悍勇的美感,切割機下方是上了鎖的柜門,望舒側身站立,男人手臂使力,猛然下刀劈開了柜門。 鋼板做成的柜門令人意外的沒有置放什么貴重物品,反而是一本紙質的,薄薄的筆記。淡黃色的紙張陳舊破損,顧儉小心翼翼打開它,凌亂的字體勉強只能分辨出幾句潦草的話語: [三月十八日,豢養在地窖的兩腳羊存貨空缺,部分客人愛吃的肝臟已無法供求,待需補貨。] [三月二十九日,城主從外帶來一批新鮮肥嫩的不羨羊,客?;謴驼I銷。] [四月九日,部分繞把火突然身長燎泡,無法抑制。] [四月十八日,兩腳獸生下崽子,和骨爛燉湯最佳。] [五月三日,部分食客閉門不出,客棧營銷額度大大降低。] [七月十二日,塔拉斯城鎮陷入瘟疫當中,部分人群出現劇烈變化,主要表現為腹脹難言,身長燎泡,經驗證,被燎泡內的液體沾染上的人群,將會劇烈病變。] [七月二十六日,塔拉斯城一半以上人群無法搶救,劇烈病變后開始攻擊城鎮。] [八月四日,塔拉斯城鎮淪陷,無一生還。] [八月七日,這一切都是塔拉斯居民犯下的罪,上天來懲罰我們了...都逃不出這里...救命...救命?。。。。?!] 后面的紙張暈染上濃郁的液體,已無法看清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