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1)
李元鄙視的白了他一眼,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就跟沒見過錢似的,我看是五十萬兩。 東鹿依舊是搖了搖頭,賈元霸遲疑了一下,緩緩的問道,難道是五千萬兩? 聽見了賈元霸的出聲,東鹿才狠狠的點了點頭,出聲道,賈將軍說的對! 于是,這句話過后,帳內一片沉寂。 半晌過后,黑龍才回過神來,我的娘親哎,你,你是說我們這一年多的收入有五千萬?! 正是!東鹿微微一笑,這一年來他的相貌并沒有太大的改變,只是沉穩了不少,那雙頗具靈氣的眼睛閃爍著睿智的光芒。 實在是太賈元霸原先還想說些什么,然而絞盡腦汁,卻想不出一個詞來形容七星城的變化。 當初百里流清之時曾在軍中確立了東鹿軍師的地位,這一年來,東鹿按照百里流清的意思,著手城防與貿易,更注重經濟的發展,以一年的時間迅速崛起,成為東西北交接處有名的經濟大城。 在百里流清離去之前,曾暗自提點過東鹿,將七星城與皇城的關系切斷,獨立發展,其位于三國的交界之處雖說氣候惡劣,但是同樣人流卻是極為浩大,若是處理得當的話,吸引了各國商賈過來,同樣能很好的能將其發展成商貿大城。 在百里流清他們離開后,東鹿制定了一系列的改革計劃,并用一年的時間一一付諸行動,七星城獨特的地理位置和巨大的商機,讓不少的人都慕名而來,除了在兵力上比往日增加了一倍的數量外,各方面都有很大的提高,特別是貿易金額,一年的時間竟然收入了五千萬,這可是往年想也不敢想的數字呀! 發了發了,我們要買些什么東西呢?黑龍高興的心花怒放,滿眼的都是星星。 大哥啊,老黑被這五千萬兩銀子給弄瘋了,可怎么辦?李元笑道。 賈元霸手指敲了敲桌子,畢竟是一軍之主,沒有像黑龍那般失態,沉思片刻道,我看不如先給戰士們換一套全新的軍甲,有了這么些錢,我們也不用指望朝廷的撥款了! 賈將軍說的對。東鹿認真的點點頭,雖然如今咱們這七星城成為了貿易大城,但是也是處于危險之中。 軍師此話何意?賈元霸蹙眉,他知道東鹿絕不會無的放矢,當初這人是百里流清力薦為軍師的,對此賈元霸他們并未反對,因為他們相信,百里流清既然能做出這個決定,此人,便必定有他的過人之處,而這一年來,東鹿也不負眾望,讓七星城脫胎換骨,他的努力,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東鹿臉上的神色似喜似悲,半晌,嘆了一口氣,這七星城乃是三國交界之處,雖分屬東干但是近兩年來,我們與朝廷也甚少聯系,幾乎可以算的是完全在獨立發展,如今發展成了貿易大城,這么大的金額交易量,必定已成為了旁國眼中大肥rou! 這意思是!賈元霸臉色一沉。 沒錯。東鹿點點頭,若是西北兩國聯合起來想要吞了我們這七星城,那我們可就是腹背受了! 什么?!黑龍大吃一驚,你是說有人要打我們七星城的注意? 暫時還不一定,但是總歸要防微杜漸。東鹿提醒道,百里流清不在這,他既為七星城的軍師,自然要面面顧慮周全。 哼!黑龍冷冷的哼一聲,我看西北兩國誰敢來范,想要吞掉我們,那得要崩壞他一口牙! 若是公子與侯爺坐鎮如此,也許他們就不敢進范,但如今,自從侯爺和公子在西莽傳回過一次消息后,就再也沒有了蹤跡。 提到那兩人,帳中的氣氛頓時微凝。 黑龍臉上也沒有之前那種發財了的欣喜,顯得有些黯然,這都一年多過去了,怎么都不見侯爺與公子傳來半點的消息呀! 是啊,也不知道公子要的東西找到了沒有。李元語氣擔憂。 賈元霸與東鹿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出了深深地憂慮,他們都知道那三樣東西對百里流清是何等的重要,若是在這剩下的三個月之內,百里流清還找不到,恐怕上次一別,那就是永別了 這般想著心情不覺沉重下來,真是沒用??!黑龍狠狠的捶了捶桌子,上好的檀木桌頓時裂開了蜘蛛紋一半的裂紋,我們也打探了這么久了,那火之靈珠的卻是半分消息也沒有! 黑將軍切勿急躁。東鹿深吸了一口氣,安撫道,我看逍遙侯絕不會讓公子有事的,興趣他們已經找到了也說不定。 是呀是呀!李元連忙迎合,說不定他們明天就回來了呢! 雖然是安慰的話,卻也著實讓人心中好受了一些。 西莽乃是林莽之地,樹木林集,多為城鎮分布,人數算不上特別的多。 此刻一處城鎮中,圍滿了不少人,那是一個酒肆,一處紅旗飄揚,一陣陣濃郁的酒香從其中散發了出來。 連最常見的燒刀子都聞不出來味道,竟然還敢來我酒仙這丟人現眼。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了出來。 周圍頓時響起來一陣嘈雜的議論神,一個滿臉通紅的青年,轉身欲離去。 還沒走幾步,又被一道冷聲,喝止住了,給我等等! 自稱酒仙人,年約七十,紅光滿面,十分明顯的酒槽鼻,帶著幾分醉醺醺的樣子,瞇著眼睛道,十兩銀子還沒給。 那青年回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甩下十兩銀子,快步離開,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待那青年走后,酒糟鼻搖晃著身子站了起來,悠閑的走到旁邊的一個竹藤椅子上躺了下來,一面掏出一個酒葫蘆灌了一口酒,一面喃喃自語的感嘆,人生真沒意思啊,竟沒有一個能如老夫懂酒的人。 人群中發出一聲輕笑,一道十分好聽的聲音隨這話響了起來,流清,若是你與他拼酒,必定是能贏的。 這話頓時讓方才有些醉醺醺的酒仙睜開了眼睛,顯然是刺激到了他,眼簾中映入了兩個少年,一個桃衣慵懶,手持一把紫金骨扇風流邪魅,一個白衣清冷,說不出的淡漠尊貴,兩人不知道是何時來的,站在那,竟然讓周圍原本嘈雜的聲音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雖因這兩人的相貌氣質震了一震,酒仙很快便回過了心神,望著他們兩人冷冷的哼了一聲,狂妄! 百里流清淡淡的笑了笑,并沒有回應什么,他與景澈初到這里,先前是覺得熱鬧所以過來瞧了瞧,并沒有別的什么意思,更沒有與他拼酒的意思。 走吧。輕聲一說,他本欲牽著紅寶離開,那酒仙卻勐地站了起來,不依不饒的道,既然說贏得過老夫,豈能這么一走了之?! 在酒仙看來,景澈先前的無心之語分明就是砸他的場子,若是就這么走了,自己豈不是太沒面子了?! 白衣少年回首對他抱了抱拳頭,語氣溫和而謙遜,方才是他我們失言了,冒犯了前輩,還望前輩見諒。 酒仙擺手,沒什么失言不失言的,既然他將話說了出來,那就證明你有幾把刷子,不知道這位公子肯不肯給老夫這個面子! 百里流清已經退了一步,那酒仙非得揪著不放,讓景澈心中涌起了一絲不爽,笑著拉住了百里流清的袖子,既然前輩盛情難卻,流清我們就不要推辭了。 百里流清本欲說什么,卻被景澈一個眼神止住了,想來也無事,無奈應允下來,請前輩告知規則。 第一百八十九章 比酒 酒仙目光微冷的看著眼前淡然如水的白衣少年,我看公子也不像是不懂酒的不入流之輩,就不用跟他們一樣,品其味猜其名。 說著,他手指著旁邊的一個極長的木桌,上面放置十個褐色的酒壇,以紅泥封了起來,這里一共有十壇酒,我要你不能喝,只能聞,將每一壇酒的酒方給老夫寫出來。 這話一出,頓時在人群掀起了不少的議論聲,這酒仙說出的條件分明就是為難人么,這酒方本就是秘方,珍貴之極,哪是說寫就能寫出的! 特別是一些圍觀的女子十分為流清鳴不平,出聲道,若是這位公子分明是寫出來,你卻說他漏掉了,那怎么辦? 酒仙不屑的看了她們一眼,不懂就給老夫閉嘴。正所謂是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真正懂酒的人絕不會莫須有的編造出一個不存在的植藥物混于其中,行家一眼就能看出來。 酒仙這一句話雖然是讓姑娘們閉上了嘴,心中卻為是忿然,對著這糟鼻子老頭更沒有什么好感。 百里流清點點頭,走到了那個極大的木桌之前,揭開了第一壇酒。 頓時一股清冽的香味飄逸出來,一絲微微漸漸在唇角泛起,景澈知道那是遇到好酒之時,百里流清才會露出的表情。 拿過了白紙與紫豪筆遞與他,百里流清湊近聞了聞,攤開白紙,秀氣的手掌執一支紫豪筆開始寫下娟秀的字體。 第一壇酒寫完了過后,揭開第二壇酒水的紅封,這次飄出的卻是一股極為辛辣的氣味,不少圍觀的人都因為這股刺鼻的氣溫而掩住的鼻子,少年卻連眉梢也沒有挑動一分,再次執筆寫方。 他寫下方子的速度很快,幾乎是沒有停頓的,除了景澈一副意料之中的神色外,這點卻讓其他圍觀的人都是一副驚奇的樣子,這酒仙在這里也呆了不少年頭,平日也雖然不常見別人去挑戰這十壇酒,卻也見過,可是如這少年一般幾乎是沒有猶豫一直寫下去都聞所未聞。 直到第七壇酒,百里流清依舊是半步都沒有停頓,這下,連酒仙的臉色都凝重了下來,這么多年以來,從未有過有人能寫出五壇酒以后的方子,他死死的盯著少年那張皎月般絕美的臉龐,試圖從其中看出些什么,然后百里流清自始至終都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恬靜模樣,眉宇間洋溢的風華,偶爾露出清淡笑意,仿佛是一場驚艷的盛世煙花。 越是到了后面,人群中的議論聲越小,直到他停在了第十壇酒前,白玉般手掌將酒壇拿起,揭開了封泥,終于在他淡然的臉色凝重了幾分。 而因為他這個表情的變化,周圍圍觀的人再度議論了起來,該不會被難到了吧? 都第十壇酒了,輸了的話,太可惜了。 景澈合攏紫扇,狹長的桃花眼一瞬不瞬盯著那道身影,心中相信他,一定能寫出來。 果然,沒做多久的停頓,百里流清再度提起了筆,周圍人頃刻屏息下來,生怕會打擾到他,目光緊張的看著少年,酒仙亦是目光不離他,這第十壇酒已經有五十年沒有被人碰過了,他自信除了自己絕不會有人能寫得出酒方。 少年將酒壇放下,提筆后,再次如同之前,行云流水一般將酒方寫下。 落筆后,將十張整齊的白紙遞與酒仙眼前,還請前輩過目。 酒仙幾乎是搶一般將少年手中的白紙奪了過去,越是看,臉色越沉,因為他發現這十張方子,無論是自己以為何種成份調配而成,這少年竟然都沒有漏下任何一物。 怎么樣??? 對不對?旁邊的人催促著他說結果。 酒仙沉默不語,只是以一種很奇特的目光看著百里流清。 徐徐的將扇子在胸前展開,景澈知道百里流清已經贏了,俊美的臉上揚起邪氣的微笑,輕笑一聲,我們走吧。 百里流清點了點頭,對酒仙微微頷首,便欲離去,他沒有覺得贏了這十壇酒十分厲害,于他而言,這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等等!酒仙出言制止,我這里還有一種酒。 前輩,之前我們說好十壇酒。百里流清出聲婉拒,正所謂點到為止,若是他真的破了酒仙所有的酒方,豈不是砸了他的招牌嗎,做事還是留一線好。 不行。酒仙見他想離開,哪里肯放,便欲拉住他,剛伸出手,一道桃色的身影便擋在了少年的身前。 晚輩二人還有事,還望前輩不要讓我們為難。景澈淡淡道,那話語中透露出讓人不可違逆的威嚴。 見他們二人執意離開,酒仙猶豫了一下,眼中閃過一道狠色,出言道,要不這樣吧,你若是能再寫出最后一道藥方,我就告訴你們火之靈珠的消息。 當真?!景澈話語一沉。 自然是真的,我酒仙信用享譽江湖,豈可作假。酒仙揉了揉他的酒糟鼻子,回道。 其實在他看見這二人中的時候就猜出了他們的身份,逍遙侯懸賞尋找千年冰蠶,九品紫靈芝,火之靈珠的消息,江湖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只是就算他知道火之靈珠的消息,也沒有打算告知,若不是不相信少年真那么神,他壓根就不會提起火之靈珠這四個字。 景澈與百里流清對視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見了對方的驚喜,這一年多以來,他們沿途游歷過很多的地方,看過很多的風景,卻沒有打探到火之靈珠半點消息,隨著兩年的時間越來越近,縱然兩人表面不提及此事,景澈內心卻是心急如焚,他害怕,害怕某一天醒來,少年再也不會睜開眼睛,這種事,只是想想,都如同萬蟻噬心。 好。少年一撣云袖,優雅的應允下來。 酒仙老臉上流露出一種癡狂的神情,一只手緩緩的從懷中拿出一個極小的碧玉酒壺,仿佛是拿著世上最珍貴的東西一般虔誠,讓不少人都惡寒。 單單是這一個表情,百里流清和景澈就知道,這人必定是愛酒如命的。 這酒名為沁觴,三月所釀,今年剛滿二十年的時間,二十年的時間,也不過釀造出了這么一小壺,若是公子能寫出這酒的配方,火之靈珠的消息老夫立刻奉上。 實際上,百里流清輕而易舉的破解了他這十壇酒的酒方,他已經對少年生出了敬意,更有種知己的感覺,只是他的高傲絕不會那么輕易服輸,否則豈不是落了自己酒仙的名頭么?故而才會硬要百里流清嘗試破解自己最后的酒,也是自己最得意的作品。 小心的將酒仙手中的酒壺接過去,百里流清打開了蓋子,而在打開蓋子的那一刻,淡雅的臉上神色一變,這酒水竟然無色無味,連基本的酒香也不存在。 景澈站在百里流清的身邊,亦是懂酒之人,自然與他同時發覺了這個問題,率先發難,前輩莫非在開玩笑不成?這壺酒半點味道都沒有,單憑嗅覺如何能知道酒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