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
大半夜,李玄瞪著一雙眼睛,幽幽說道:不行,我過兩天要下山去巴邑一趟,這個地方肯定有問題。 楊子擁起被子堵著自己耳朵,吧唧嘴兩下,無視他大半夜發瘋。 李玄卻是想了一晚上,最終,他找了個晴天,直接下了山。 辛十四娘蹲在地上玩撿杏仁。 這是靈珠子教給她的游戲。將杏仁子洗干凈,用太陽曬干表面的水,然后就可以自己丟著玩。等到玩膩了,就敲開杏仁的殼,吃掉里面的仁。 玩著玩著,一大片陰影擋在了她的面前,她抬頭一看,一個衣衫襤褸的老漢站在自己面前,手里拿著個破碗,笑著說道:小姑娘,可否給點吃的??? 辛十四娘兩指一捏,碎了手中的杏仁,隨口將里面的果實送到嘴里,指了指村里一個富農的位置:Ю锏穆澩笠家最近缺個幫工,正需要你這種有胳膊有腿的,你過去還能從他Ю锘患干凈衣裳。要是不偷懶干得好,以后吃的東西有的是。 李玄嘴角一僵,冒出的笑容半永久留在了嘴角。 他本來還想著小姑娘心善,可以開啟話題,沒想到這姑娘這么不上道。 不是我不想啊。他苦澀微笑,悄悄給自己腿上施了個幻術,是我這個腿啊,早年受了傷,如今一直再痛,不相信您看看。 他撩起自己的褲腿,一道很大的傷疤暴露在辛十四娘的面前,上面還在流膿。要不是顧忌這是個姑娘,李玄還能在上面加點蟲子亂爬的特效。 小老板快來,這里有個騙子,他還性sao擾!辛十四娘后退一步,沖著當鋪呼喚終爻。 李玄嘴角笑容一僵,還不待給自己解釋,門內走出一個白衣青年,光風霽月,眉目如畫,掃了一眼他的腿,笑著說道:你就是楊子的師父吧? 此人定然不凡。光是見到終爻的滓謊郟李玄就在心里下了判定。 人周身是有氣的。李玄也算有些本事的,光是遠遠一看,便能看出終爻不凡,若是再仔細觀察,卻又看不出來什么究竟。 這種人只有兩種說法。要么就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要么就是他李玄看不出來此人的修為。 滓恢只購茫要是錐種 李玄心中大驚,連忙拱手說道:弟子李玄,見過前輩。 哇,這個還挺識相。靈珠子感慨,還以為又要來一場誤會呢。 李玄順著這聲音看去,便見紅衣少年站在終爻身后,靈氣逼人。 可以,他現在非??隙?,他這是遇上祖宗了。 我還以為你先質疑我的身份,再說我是邪道呢?終爻開玩笑。 前輩哪里話!李玄連忙表明心意,您通身氣質不凡,晚輩光是看一眼便自慚形穢,又如何敢質疑您呢? 終爻似笑非笑看著他。李玄心里詫異,連忙開始思索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終爻,想了半天,他終于落到了一個完全不可能甚至有些荒謬的話題上:弟子唯一說過此話的便是О鴕刂外的神廟,難道前輩與神廟有關? 辛十四娘知道打不起來了,卻還是不喜歡他,哼哼唧唧說道:是幾百年前的里正給我們小老板造的,你可好,直接罵是邪魔外道。 沒想到還真是這回事。 李玄眉頭一皺,隱隱有些后悔:難道土地和灶爺真的做了不干凈的事情? 可不是嗎?辛十四娘想到這就咬牙切齒,將當時的情況全都說了出來。 李玄越聽越心驚,到了最后甚至開始嫉妒后悔起來。這倒不單單只是為了對神像的污蔑,還有對于終爻實力的恐懼。而是在故事中,終爻所做的些事情。假如終爻真的能做到逼天庭也不敢對付他,甚至還為此不敢在這里設立土地,灶王也不敢入內,么終爻的實力可想而知,甚至可以說完全不是他能夠對付的。 早知如此,他當時為什么要多嘴呢?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前輩,之前是我荒謬了,是我的不對,我不該未經判斷就說巴邑信仰是錯誤的。他姿態擺得很正,道歉也極為誠懇。 終爻說道:這沒什么,我們還是先進去再說吧。他這個鄭重其事的模樣,周圍已經有不少人往這邊看過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里在舉行什么奇怪的儀式呢。 李玄連忙答應下來,跟著終爻就要走進店鋪。 等一下。辛十四娘攔住他,指著他臟兮兮的裝扮說道,你快換個樣子。 李玄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是Ц輩≈仄蜇さ哪Q,連忙搖身一變,變回了原本的樣子。 他原本的模樣看起來只有三十多歲,高大俊朗,甚至還有兩分書生氣。和之前Ц鲅子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辛十四娘撓了撓臉頰,說道:這不看起來挺好看的嗎?怎么偏偏要變成剛才Ц蹦Q。 這你就不懂了吧?靈珠子也不知道是埋汰還是怎么,給她科普,些修道,尤其是向往天庭,平時賺取賢人名聲的,就喜歡裝模作樣,把自己裝扮得落魄,然后往少年,郎中亦或者其他人面前一站,再通過各種刁難來試探他們的品性。若是能過了他們的關卡,他們就會送給對方一個能解救燃眉之急的約定,這種事情多了去了。 啊,г趺詞蘊槳??辛仕哪锇欀碱^詢問。 比如剛才Ц觶他可能會讓你去吸他腿上的膿包,若是吸了,日后你遇到麻煩,便會幫你,或者點通你,讓你變得聰明。靈珠子意有所指。 辛十四娘想了想Ц齷面,捂著嘴巴蹲了下來,干嘔兩聲。 好吧,我果然不是е摯梢員謊≈械娜?。辛仕哪锾撁撜f道。 靈珠子搖頭,沒有給е質蘊叫形作出評價。事實上某方面來說,他也不喜歡е質蘊健 辛十四娘蹲著仰頭看他:Я櫓樽憂氨艙餉此擔是知道他是誰嘍? 差不多吧。畢竟這個人的故事也算是非常有名的,或者說他們一群人。 當鋪內,終爻同樣認出了面前的人,詢問道:你姓李吧? 李玄驚訝:前輩居然知道我的名字,弟子名為李玄。 終爻點頭,差不多對自己的猜測有了肯定。李玄,石筍山上修煉,在老子紫氣東來之時被摸過腦袋,如此一聯想,么面前人的身份可以脫口而出了。 八仙之首鐵拐李。 他們個人的故事恐怕并沒有么讓人記憶猶新,最出名的也應該是呂洞賓。然而八仙過海各顯神通這句話可以說是大部分人都知道的。光聽名字就知道,又一個龍王在故事里成反派了。 八仙作為道門的弟子也算有代表性了,只是終爻依稀記得,其中一版故事里,他們最后遇到的危險是被西方解決的。 說起來再怎么說也是西方П叩拇表人物。如來和慈航在各個故事中出現的次數可以說是非常多以及具有代表性了。頗有準提當年此寶與我有緣的風范,什么都能來插一腳。 如今修為到了何種地步?終爻詢問。修者先問一問境界,就和大家平時出門問吃飯了沒一樣自然。 已經可以讓神魂于天地間自由行走,無拘無束。李玄連忙答道。 終爻若有所思。鐵拐李之所以稱呼為鐵拐李,便是因為他其貌不揚,頭戴金箍,甚至瘸腿。如今這個模樣和傳說中可是大有區別。 壓下思索,終爻又問了幾個問題,李玄全都答了上來,順便又詢問了終爻自己的幾個疑惑,雙方交談愉快,晚上,李玄告辭。 臨走前,終爻熱情說道:以后若遇上解決不了的問題,便可以過來詢問,我們當鋪業務廣泛,接單眾多。包括整容塑形。 李玄不解,但是他尊敬前輩,連忙答應了下來。 第43章 小老板, 這是咱們的新客人嗎?王六郎望著李玄背影,激動問道。 他已經開始能夠察言觀色,從終爻的言語分析出店鋪開張的可能性了。 差不多。終爻回到搖椅上, 慢悠悠說道。 如今還在早春,風吹過來是有些涼的。太初拿了張薄毯蓋在他的身上,手中執著一本游記, 在終爻旁邊翻看起來, 偶爾看到稍顯有趣的地方,也會放到終爻面前和他談論起來。他對人間的生活其實并沒有什么興趣,做這些不過是為了陪著終爻,讓他不要太過無聊。 平時這個時候王六郎已經轉身離開了。然而此時的他對于開張的渴望壓過了理智,追問道:那他身上有什么我們店鋪能做到的嗎? 暫時沒有, 以后會有的。終爻開玩笑道,比如整容塑性來一套。 王六郎迷迷糊糊摸著腦袋, 正想要在問問是什么意思, 便對上一雙深沉雙眸,里面的不滿不言而喻。他渾身一抖,這才注意到太初早就不悅地看著自己。連忙記起來現在是個什么情況,王六郎跳起來說道:那小老板我先進去收拾當鋪了。 你干嘛嚇他?終爻哭笑不得, 從旁邊桌子上拿起一本書蓋在自己臉上, 遮擋從上方曬下的陽光。 他們太吵了。太初說道, 繼而俯身看向終爻。 臉上蓋著的書本被拿走,另一片陰影覆蓋下來, 終爻還沒有反應過來,唇上便覆蓋上一片冷意。溫溫涼涼,就像是太初本身的性格。他耳尖漫上紅色,卻沒有掙脫, 兩只手悄悄環上太初的腰部。 李玄得了終爻的經驗,整個人如同醍醐灌頂,回到石筍山后積極修煉,比起原來更要認真幾分,嚇得楊子以為他師父入魔了,卻不想這天李玄忽然從山洞中走了出來,欣喜握住楊子雙手說道:徒兒,師父今日有事,晚上便要與師祖同游,屆時神魂離去,只會留下rou身,若是我七日都沒有回來,那便是位列仙班。到時候你就把我的身體燒了。帶著我這些年教給你的知識自行游歷吧。 師父,你是不是病了?楊子擔憂地摸了摸他的腦袋,繼而又摸了摸自己的。這也不燒啊,怎么青天大白日得突然說起了胡話啊。 李玄也知道他不相信自己,搖頭拍了拍自己徒弟的后腦殼。反正過了今晚,他這個徒弟就什么都懂了。 楊子搖搖頭,拽下一只兔腿送到李玄面前:師父,吃嗎? rou香味飄到鼻尖,李玄咳嗽一聲,接過來假裝并不迫切地送到自己的嘴里。 楊子笑了一下,自己也捧著個兔腿吃了起來。他這師父什么都好,就是愛說胡說,吃飽了睡一覺估計也就清醒了。 晚上楊子正在睡覺,忽然感覺身體上一重,有什么東西壓倒在他的身上。他迷迷糊糊抓了一把,手上涼得嚇人。楊子心中一驚,起身一看。他白天那活生生還能說話和他插科打諢的師父此時倒在他的身上,他往李玄鼻子上一抹。 完了,真的沒氣了。楊子心中一驚,正要大哭,忽然記起來李玄白天說得話,心里有了希望。他起身將李玄扶到床邊躺了下來,然后盤腿坐在床邊開始思索要怎么辦。 這深山野林的,一時間也找不來一個幫手。帶到山下去肯定不行,先不說別人會不會給他埋了,他也背不動啊。而且師父要是回來了看不見自己身體豈不是就亂飄了。只是要他自己下去也不行。這山上要是不注意,被什么東西給啃了咬了可怎么辦? 思來想去,果然最好的辦法還是呆在這里等待李玄回來。楊子去看了一眼食物儲備,確定還充足不會在七天內把自己餓死以后,他打了個哈欠,靠著床邊又睡了過去。 周圍忽然靈氣充盈,這是有圣人經過了?終爻望著院子中盛開的桃花樹說道。受到靈氣的滋養,桃花開的艷麗無比。他親手摘了一朵下來,聞著濃郁的花香,詢問道:陸壓,晚上吃什么? 竹筒飯,啤酒鴨還有個清炒佛手。陸壓瞟了一眼廚房說道。 別看現在很多食材都還沒有傳到游戲里,但是他們廚房里各種食材卻是應有盡有。 今晚多弄點,有客人要來。終爻拿出一把小鐵鍬,挖出樹下的桃花酒,聞著里面清甜的味道,開了酒蓋,靜待客人過來。 桃花酒太初若有所思看著那罐酒,仔仔細細念了兩遍名字,然后盯著終爻看了起來。 看我干什么?終爻疑惑,看了酒一眼,又看了他一眼,忽然記起來什么,臉刷地一下就紅了。他記起來了,他在洪荒的時候,第一次撒酒瘋就是在太初面前,當時記憶已經不是很清楚了,但是現在想起來,還是稍微有那么一點點丟臉。 你那時候挺可愛的。太初故意不去看終爻威脅的眼神,話都比平時多了起來,在我面前紅著臉哭了兩下,我就腦子里一片空白了。 他不說還好,一說終爻反倒不臉紅了,冷哼一聲說道:是忘記了要怎么殺我了吧? 太初語塞,后悔剛才要提起這個話題了。雖然剛才趁著終爻害羞又拍了好幾張圖片,但是也把舊賬給翻起來了。 當時終爻出現在洪荒之中對他來說完全是一件超出意料的事情。并且這人還拿走了開天斧以及乾坤鼎兩件至寶。對于可能威脅到洪荒的人,太初自然要認真對待,那么第一個想法自然是抹殺這個威脅。只是沒想到接觸一接觸就開始忘掉了原本的初衷了。 看起來我沒有說錯。終爻揪住他的臉頰,瞇著眼一副不好惹的模樣。 太初忍笑,扶著他的腰防止他摔了。 咳咳。上方傳來一聲咳嗽。 終爻當即從太初懷里縮了回去,看見站在天上不遠處的白衣老人,尷尬說道:可是太清道友。 老子感慨:早就聽玉清說過,道友與伴侶琴瑟調和,如今一見,果真如此。比起元始的不解,老子倒是對人家的感情生活沒什么太大的感覺。情到深處,那便是圣人動心也是很正常的。 而且終爻的伴侶很奇特,似是凡人又不落凡塵,難以判別出真實的身份。 這夸得看起來挺真心實意的,終爻卻恨不得來管記憶清除藥水抹掉他剛才看到的那一幕。 道友此次來是有何事?終爻給他倒上桃花酒,雖然比不上瓊漿玉液,但那些想必道友也不缺,就當換個口味? 不錯不錯。老子拿起酒杯飲下,這才說道,道友誤會了,我這來是有另外的事情要辦的。 李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