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不能吧,老板不是說這是石頭嗎?而且他眼睛很尖的,我上次拿了田里的爛菜根去充數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可靈芝和石頭還是不一樣的吧,那么大塊石頭,普通人拿起來都難,更別說一個老頭了,這不是為難人?而且這老板本來就挺奇怪的,你們還記得這當鋪當初可是突然出現的吧? 終爻本來就是外來人,眾人更下意識偏向弱者,再加上他出現奇怪,所以一群人不由得有了偏向,對著終爻指指點點,有人大聲喊道:老板你拿出來讓我們看看唄,究竟是靈芝還是石頭,大家一看便知。 對啊對啊,就讓我們看看唄,這百年的靈芝我們還真沒看過呢。 老乞丐捂著眼睛,嘴角露出一個微笑。 這可真是幫了他。他的法力騙過這些凡人豈不是輕而易舉,就算這小子有識破障眼法的能力,估計也是誤打誤撞,他可是天庭欽點的土地,還能被這些凡人給難倒了。 土地可憐巴巴擦了擦眼睛,苦著臉說道:既然如此,那不如讓大家來評評理。 終爻神情復雜。 土地:你不愿意?難道你心虛了? 不是。終爻攔住他,只是我們好好說話,你虛偽的臉頰不要對著我。 土地心里一梗,更加要給他一個教訓,終爻卻已經手里抱著那塊大石頭走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土地的錯覺,終爻肩頭立著的山雀似乎看了他一眼,冷意十足。 他真是被這小子氣魔怔了,看只山雀居然都看出情緒變化來了。 兩人出了店鋪,土地順勢又是一坐,撒潑耍賴:你說這是石頭,可你輕輕松松就抱了出來,世界上哪有這么輕的石頭。 是不是,大家豈不是一看便知。終爻笑著扯開布包,里面的石頭咕嚕嚕飛了出來,直接砸到地上,給石頭鋪的地面砸出一個大坑。 土地的腳就在那里,他連忙跳起來躲得遠遠地。 終爻鼓掌:老人家可真是身輕如燕。 土地動作一歪,差點摔倒。 終爻直接上前,揪著他的破外套一扯。土地當即有了變化,原本的破外套一變,身上穿金戴銀,就連手上拿著的拐杖都是鑲金的好木頭。 眾人也不是傻子,目光從他們身上轉了一圈,當即看出來土地這是有問題,聯想到自己被騙了,手里的家伙事都拿了起來,不善地盯著土地。 好家伙,我道是個可憐人,原來是個騙子。 這估計就是看小老板年紀小,才故意出來誆他的,若不是小老板有本事,怕是被欺負了去。 不是沒有人看出這兩人身份不普通,但是眾人也不笨。終爻剛剛明顯壓住了老頭,肯定是個有本事的,他們剛剛可得罪了人家,不如這個時候將錯就錯,幫了終爻,也好讓對方不要記仇。 這么想著,一群人舉著農具就要趕走土地。 你們這是要干什么!土地見事情敗露,手里拐杖撞地喊道,我是此間的土地,今日發現這人古怪才來試探一番,還不把手里的東西放下。 終爻眨眨眼睛,無辜道:土地是守護之神,怎么會干出你這種坑蒙拐騙的事情,而且土地是給眾人帶來福祉的神明,你卻比大多數人穿得還好,怕不是個斂財傷人的精怪,今日趕你出去,就算是玉帝在這里,想必也是同意的。 說著,終爻撈起旁邊的棍子,直接砸到土地的背上。土地慌忙想逃,卻發現自己身上仿佛重若千鈞,有什么壓著一樣完全不能動彈。 他居然使不出來法術了! 眾人看他這么容易就被終爻制住,更加確定終爻能力非凡,抱著討好的心思,什么鋤頭,榔頭還有扁擔全都往土地腦袋上砸去,砸得他滿地亂跑,慌不擇路地往包圍外面跑去。 一群人趕著土地離開,等到他們離開,終爻抱臂說道:真是奇怪,我都沒有得罪過他,這土地怎么就過來找我麻煩啊。 人心不足蛇吞象。山雀淡聲說道,土地為一方之神,卻貪心不足,只想著騙取財富和香火。今日他被趕出去,定然不會善罷甘休,還是小心為上。 你說得對,我們人生地不熟的,還是要小心為好。終爻想了想,看了一眼自己的空間格子。里面存放著他的家當。 游戲可以復刻玩家現實中擁有的東西,這些事物在游戲中也擁有同樣的權能。 他想了想,從里面取出一把斧子,繼而隨手在上面拍了個鑒定符。 開天斧:傳說為盤古開天辟地之物,具有斬開天地之力 注:此物為二郎開山以及沉香救母兩故事的重要道具。 終爻在兩個故事上掃了一眼,這才說道:看起來開天斧沒有變化,那正好用來辟邪。 他將玉斧縮小,變成玲瓏模樣,然后掛在了店鋪招牌上面。 終爻拍手:這樣的話,就算有妖邪也能暫時抵擋一番了吧? 山雀拍拍翅膀,為那些心懷不軌的人默哀。開天斧辟邪,這恐怕也能算是開天以來頭一遭了。 另一邊,土地終于逃離眾人包圍圈,跑回了自己的土地廟。 呦,這不是土地嗎?幾天不見,這么狼狽了?不知道從哪傳來一道嬉笑聲,繼而樹上跳下一個大紅身影。 姓張的,你過來干什么?土地質問,結果扯到了嘴角的傷口,連忙捂著嘴嘶了一聲,不善地盯著面前留著一臉大胡子的男人,譏諷道,是不是又去要飯了?你說說你,當年要飯要到改嫁的妻子那里,也忒沒臉了,怎么還不長記性。 面前這人是他的同僚,灶神,張單。說起來灶神地位還不如他,不過這人比土地有個優勢,那就是每年年底二十四都要上天向玉帝匯報人間的情況,也正是因為這個,張單每次回來都要在土地面前吹噓一番,土地看他不順眼好久了,這會被看了熱鬧,心里不大高興。 陳年舊事被提起來,張單臉色一黑。 不過他最擅長的就是記賬,把土地得罪自己的事情記在心里。張單笑著問道:我知道你被人冒犯了心里生氣,正好我這里有個好辦法可以教訓一下那個新來小子,怎么樣,有沒有興趣? 第3章 就憑你?土地搖頭,不信任他。 你還別不信我。灶王摸摸胡子,笑得意味深長,先不說長遠的法子我可以去天庭告他一狀,讓天庭來對付他,就說現在,我也能給你出點好主意。 土地依舊不說話。 灶王鼓動道:你就真的咽下今天這口氣了? 怎么可能咽下! 土地一想到今天遭受的侮辱以及灶王看熱鬧的眼神,心里一口老血恨不得當場吐出來。 他問道:你有什么辦法? 灶王暗示性十足地搓了搓手,示意他給點好處。 土地冷哼一聲,牙齒用力在拐杖上一咬,一塊金子連著口水被他扔到了灶王懷里。 灶王嫌棄地撈起衣服擦了擦,這才說道:東邊那破道觀你知道嗎? 土地神情一動:你是說辛家? 對,辛家那個十三娘你也知道,不是個安分的主,那老板正好是她好的那口,你去和她說道說道,讓這兩邊對在一起,豈不妙哉?灶王笑著推了一把他的肩膀。 可她行嗎?土地有些拿不準,連我都打不過,這辛十三娘過去不也得被打回原形,失了百年的道行? 你什么時候是個關心別人安危的好人了?灶王大驚小怪看了他一眼,這辛家和現在的人間君王那是連著姻親關系的。要知道他們這一支可是涂山氏的分支,當年涂山氏嫁給了夏禹,生下那夏啟,這辛家也是涂山氏一脈的,雖然關系已經拉了十萬八千里,可真要出事了,我也就拿準了那人的把柄,以傷害無辜生靈的名義去天庭告上那么一狀,你還怕這人受不到教訓? 土地恍然大悟:好啊,還是你損! 灶王得意洋洋整理衣角,提醒道:彼此彼此,你還不快去。 土地沖他拱拱手,轉身就離開此處,去了那座道觀里。等他離開,灶王摸了一下胡子,冷哼一聲:坐山觀虎斗,也好讓我看看那人究竟是個什么路數。 土地一路向東,終于在林中看到一座道觀,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的道觀了,上面的瓦片都看起來有些破舊,土地來到道觀門口,小心翼翼沖著觀門敲了三下,繼而退后兩步。 誰呀?門內傳來少女詢問,燕語鶯聲,似詩如歌。接著觀門從里面打開,迎面走出來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披著猩紅斗篷,唇紅齒白,容貌秀麗。 土地連忙問道:敢問姑娘可是十三娘,我是此處的土地,有事相商。 我是十四娘,您要找的是我jiejie吧。十四娘嫣然一笑,給他讓出門,土地公進來吧,可惜我爹娘近日有事出了遠門,不能招待您了。 小姑娘軟綿綿一通話捧得土地極為高興,連忙說道:無妨無妨,是我叨擾了。 您請進,我去給您找十三姐。辛十四娘示意仆人招待土地,自己去找了十三娘。 她父親有十九個女兒,已經嫁出去了十二個,如今這個家里年紀最大的就是十三娘和十四娘,十四娘過去的時候,十三娘還在睡覺,聽到meimei敲門便開了門。大概是沒來得及收拾,她衣裳散亂,露出胸前大片的雪白肌膚,臉上猶帶著潮紅,頭上未戴珠釵,青絲及腰,是個極為妖嬈的美人。 一見她的模樣,辛十四娘臉上一紅。知道她又出去亂玩了,狀似抱怨地提醒:jiejie你又出去玩鬧了。 小丫頭知道什么。辛十三娘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懶洋洋撩動發絲,不是說了沒重要的事不要來找我嗎? 這次不一樣!辛十四娘連忙攔住她,大聲說道,是土地公,他說要找你。 土地公,我對老頭子可沒有興趣。十三娘打了個哈欠,還是回了房間,行了我知道了,一會我就過去。 不一會,十三娘就收拾好走了出來,臉上春情散去,她看起來端莊了很多,邁著妖嬈的步子去見土地。 十四娘想了想jiejie平時的行事風格,還是有些不放心地悄悄跟了上去。土地公可是天庭的正經神,估計找jiejie有要緊事,要是被jiejie帶著誤入歧途了怎么辦? 懷著忐忑的心情,十四娘化作一只雪白的小狐貍,邁著輕快的步子跟了上去。 這不是土地嗎?什么風把你給吹過來了?十三娘坐在土地對面,不客氣問道。如今天庭威名還未立起,對這個天庭最底層的小官,辛十三娘可沒有什么尊敬。 土地樂呵呵:我這次來,是孝敬姑娘來的。隔壁巴邑來了個小老板,長得那是眉清目秀,神仙風采,小老兒活了這么多年,可第一次見到這么出彩的。 原來是過來拉皮條的。十三娘來了興趣:哦,你可知道我眼光高,可不是什么臭魚爛蝦都能拿來充數的。 這可難不倒土地,他當即揮舞權杖,用金光將終爻的面貌勾勒出來。 青年眉目如畫,一襲青衣飄然欲仙,十三娘眼前一亮,眼珠子都快原形畢露冒起青光,卻還是勉強維持人類面貌:還是有點瘦,看著陽氣不足。 土地摸摸自己被打得生痛的胳膊:這還陽氣不足,狐貍精嘴里就沒一句實話。 他樂呵呵:瘦是瘦點,但是長得好看啊。 十三娘滿意點點頭:行吧,您老有什么要求就直說吧。 土地眼睛一亮:小老兒沒什么要求,就是希望姑娘玩膩他了,能將他交給小老兒。我與此人之前有些過節。 兩人商量起了處置終爻的辦法,卻不知道這些全都被藏起來的十四娘看在眼中,小狐貍睜大了眼睛,悄悄退出了屋子。 辛十四娘一直知道jiejie行事放浪,不顧倫常,卻不知道她已經到了妄害生靈的地步,而且土地也是個壞人,插了一腳在里面。 還是提醒一下那個可憐的人吧。 想到土地說的有關終爻的信息,十四娘迅速向著巴邑跑去,只在地上留下幾朵小梅花爪印。 終爻正往來時經過的那條河走去。 現在想起來那個少年估計就是水鬼,當時我明顯能夠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想要把我拖到水中,結果到最后他卻放棄了。能抗拒轉生誘惑的水鬼,想必定力極強,性格也是良善,如果可以的話,可以讓他暫時頂替靈珠子和陸壓的位置,成為我們其中一名店員。 山雀立在他的肩頭:亦無不可。 終爻用了神力,縮地成寸,很快便到了河邊,沖著腳下流淌的河流說道:你還在嗎,我有事情要和你說。 河流靜靜流淌,沒有人回答。 終爻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是河中水鬼,當日你勸說我要小心邑里,現在我也來回報你了,你想要擺脫現在水鬼的身份嗎? 靜靜等待了許久,半晌,河中有氣泡出現,一個身影于水中浮現,正是那天站在樹下的少年。他除了臉色蒼白以外,其余與正常人沒什么不同,仿佛依舊是生前模樣。 終爻對此極為滿意。這說明這水鬼從未害人。而且他的身上還有一層淡淡金光,顯然這么多年也沒有失去向善之心。 水鬼死于非命,按理來說情緒是極為不可控的,這少年卻能保持本心,可謂是難能可貴。 你說你能幫我。少年情緒平穩,沒報多大希望。他之前最有可能擺脫水鬼身份的機會早就被他放走了,而且那人現在就在面前。 終爻說道:你當日應該是打算找我做替死鬼的吧,為什么之后又放棄了呢? 少年嘴唇蒼白:我是醉酒后落水的,算是咎由自取,你那日沒有自殺的心思,也不可能失足落水,我還算有點良心,自然不會去傷害無辜之人。 所以我才來報恩了。終爻伸手遞到他的面前,我有一法,能讓你擺脫六道輪回之苦,以鬼身入道,若是勤勉自強,將來也未必沒有求證大道的可能,你可愿意跟隨于我? 少年怔然,不相信世界上居然會有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情。他之前只想著能夠重新進入輪回,擺脫水鬼的身份,可是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進入修煉一途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