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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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皺了皺眉,顯然認為福澤諭吉的這句話是對他的蔑視,他冷冷開口,既然能拿起刀殺人的,就不能算作小孩子了。哥哥朝福澤諭吉露出了一個惡劣的笑容,你要試試小孩子手中的刀和成年人手中的刀砍在人身上有什么區別嗎? 我低著頭正重新帶上手套,聽見哥哥的話也并沒有阻止他。 雖然說我清楚福澤諭吉是好意,但說實在的,這份善意對于我來說并沒有任何幫助,反倒帶來了不少困擾。 我畢竟不是真正毫無反抗能力的柔弱小孩,在他人眼中對我來說可以說是致命的襲擊其實正是我所需要的哥哥提升實力的機會。 如果福澤諭吉時時刻刻守在我身邊保護我的話,不止是超能力的秘密可能暴露給外人,我一直以來裝聾作啞讓森鷗外逐漸完善的捕殺之網也會變得毫無意義。 如果福澤諭吉能被哥哥不善的態度惹惱,放棄任務自己回去就好了。 畢竟中途停止任務這件事情福澤諭吉也不是第一次做了,看上去并不像是有職業道德的亞子。 福澤諭吉卻并仿佛并不在意哥哥的敵意的樣子,避開這個話題不提,又重新對我們提出了一個問題,你們為什么要加入港口黑手黨呢? 以問代答,就很流氓。 況且這個問題要讓我怎么開口??! 難道要開口說是為了[甜蜜戀情之屋的不限量免費任意品嘗券]所以才加入港口黑手黨的嗎? 雖然說喜歡甜食并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丟人愛好,但是如果我將這樣的理由說出口,那些不懂得甜品美妙之處的俗人肯定會用那種[你失智了嗎]的眼神看向我的。 我還在思索著,要不要丟下福澤諭吉直接離開好了,反正他也不是我期望中用來給哥哥磨刀的工具人。 順便還不用回答這么令人尷尬的問題。 但是哥哥卻開口了,我們可沒有這個義務回答你的問題。 他牽起了我的手,楠雄,我們回家吧。 即使你們這么說,既然接下了異能特務科的委托,我就一定會完成。福澤諭吉似乎認清楚了我們堅定的態度,終于不再用那種看誤入歧途的小孩子的眼神看我們了。 他只是以同樣堅定的態度表明自己的態度。 這、這,他這話的意思是他還要繼續像背后靈一樣跟著我嗎? 我露出了一言難盡的神情,用看著變態的眼神看向福澤諭吉。 哥哥也同樣露出了震驚的神情,他心中瞬間又升起了nongnong的敵意,不善地看著他,不許來糾纏楠雄,像你這樣穿著老土還有法令紋的中年大叔也不看看自己跟楠雄的差距有多大,臭蟲就該有自知之明,別給我肖想天上的明月。 等等,倒也不必如此。 哥哥果然又想到了奇奇怪怪的地方去了,他把福澤諭吉視作了假想敵,口出暴言,十分囂張,看上去就讓人覺得拳頭硬了。 況且福澤諭吉雖然確實穿著比較老土,但也沒有到中年大叔的年紀吧,看上去頂多跟森鷗外差不多大 想到這里我忽然陷入了沉默。 嗯,是我想岔了,福澤諭吉確實到了中年大叔的年紀了。 然而看上去像是孤高的銀狼一般的劍士出乎意料地好脾氣,即使被哥哥這樣說也并沒有生氣,只是不遠不近跟在我和哥哥身后,就像他所說的那樣只是單純地保護我們而已。 一路上哥哥身上的低氣壓越發濃重,連他正牽著我的手這樣的事實都沒辦法緩解他墜入谷底的心情。 因為福澤諭吉并不是敵人,主要是哥哥目前也打不過他,甚至不能像往常一樣揍人出氣。 跟在哥哥身邊的我聽著他心中宛如更年期婦女般又臭又長的碎碎念,只感覺自己正被無數的蜜蜂包圍著。 佐助: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這樣的折磨一直持續到我們回到家里關上門為止。 我幾乎是立刻就松了一口氣。 并不是因為在家里關上門之后就阻隔掉的那種若有似無的窺探感,而是因為哥哥終于停止了他那飽含怨念的咒罵。 他的表情幾乎是瞬間就明朗了起來,非常愉快地跟我說,快到八點了,楠雄你先打開電視等《無限追兇》的播放吧,今天的晚飯就交給哥哥吧! 如果可以的話,我當然想像哥哥說的這樣做啊,但問題是我暫時還不太想搬家。 如果放任哥哥一個人在廚房里,會發生后果連我都無法保證,能讓他別把廚房炸了就是最好的結果了,更別提奢求他做出能吃的飯菜。 [不用了,哥哥,暫時還有點時間,還是我來吧。] 我看了一眼顯示著七點四十五分的時鐘,這樣說道。 就讓我速戰速決吧。 于是,乖乖坐在電視前面等著電視劇開播的人變成了哥哥,而我則是在廚房里準備今天的晚餐。 在這時,我聽見了一墻之隔的隔壁江戶川亂步家傳來的聲音。 福澤諭吉?江戶川亂步的聲音一向十分有特色,像是小孩子般活潑的語調卻又有著成人般華麗的聲線,幾乎是在聽見的那一瞬間我就認出了是他在講話。 我感覺有些不太妙,一邊用念力控制需要準備的食材自己跳上砧板被切成合適的形狀,一邊發動了透視看到了墻面之外的畫面。 江戶川亂步穿著港口黑手黨標志性的黑西裝,不過向來不喜歡束縛感的亂步沒有規規矩矩地穿著西裝外套,而是隨意地把黑色的外套披在肩膀上,襯衫上的領結倒是系得挺規整,我估計是織田作之助幫他系上的。 他一副剛剛到家的樣子,兩手空空,跟在他身后的織田作之助倒是兩只手都拎滿江戶川亂步的零食和粗點心。 江戶川亂步在我家門口看見了正抱著劍默默佇立著的福澤諭吉,臉上露出了詫異的神色,隨機他立刻明白了發生了什么事情,這點詫異轉為了不滿。 喂,你這家伙沒有說服楠雄嗎?不,應該說是還沒說出口就被拒絕了吧,真是沒用。他毫不客氣地批評著才第二次見面的人,抱怨著,虧亂步大人還覺得你是個有魄力的人,特地給你留了線索。 果然沒有亂步大人就是不行啊。江戶川亂步說到這里,又得意洋洋了起來,他扭頭對織田作之助說,幫我把零食放進保險柜里就回去吧,織田。 是,亂步大人??椞镒髦降鼗卮鹬?,一如既往地缺乏好奇心,只是老老實實地做著自己的工作。 本來織田作之助為了方便照顧江戶川亂步是跟他住在一起的,不過龍頭戰爭之后他好像撿了幾個在戰爭中失去父母的孤兒,現在也算是有自己小家的人了,于是在靠近鐳缽街的便宜地段租了一套房子搬出去住了。 好在江戶川亂步雖然穿不好衣服,說話不懂人情世故,不會做飯,不會洗碗,不會洗衣服,不會認路,不會自己打車 我越數下去越心虛,及時的打住了。 但、但好歹還是會自己洗漱的,在織田作之助離開的這短短幾個小時里還是不會把自己折騰死的。 喂,你跟亂步大人進來。 在看著織田作之助手腳麻利地把東西都放到了他慣常擺放的地方之后,江戶川亂步滿意地點點頭,轉頭對福澤諭吉說道,為了方便甚至連名字都沒叫,直接用了敷衍的喂字。 亂步大人有事情要跟你說。 第67章 計劃通亂步 哦、哦呼。 我在得知了真相之后一臉空白。 原來這都是你故意的嗎?計劃通亂步! 因為一時受到的沖擊過大, 我放進平底鍋里煎的秋刀魚散發出點點焦糊的味道,我趕緊把焦了的秋刀魚從鍋里撈了出來,用時間回溯把它回溯到一天以前重新處理了一遍。 因為睜著眼睛的時間有些長,亂步和福澤諭吉已經開始變成森白的骨頭架了, 我眨了眨眼睛, 重啟了一下透視眼, 繼續偷窺, 不,光明正大地看著隔壁正在開播的電視劇。 江戶川亂步? 福澤諭吉意識到了什么,在江戶川亂步的話語下保持著沉默, 直到織田作之助離開這里之后才略帶著點遲疑的開口叫出了眼前這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少年的名字。 他的語氣之中甚至還帶著些許不確定, 顯然沒有想到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港口黑手黨準干部是故意給他留下線索的。 有什么可驚訝的?江戶川亂步頭也沒回地推開公寓的大門,隨隨便便地把腳上的皮鞋蹭掉甩到一邊,換上了室內拖鞋。 連這點基本的保密意識都沒有的黑手黨, 尸體都已經沉進橫濱灣呢。難不成你以為港口黑手黨的準干部是這么容易當上的嗎?順口反問的江戶川亂步像是忽然意識到了什么,改口道,哦, 港口黑手黨的準干部確實很容易當上,但是亂步大人我看起來像是那么弱智的人嗎? 像。 我迅速地接道。 福澤諭吉猶豫了一下, 跟在江戶川亂步身后進了公寓, 在確認周邊沒有人在窺探之后順便把門關好,然后規規矩矩把木屐脫下擺在玄關,自己動手拿了一雙沒有用過的客用拖鞋。 江戶川亂步一進公寓就熟門熟路地從保險柜里摸出了自己的零食,幸福地窩在沙發上吃了起來, 他在雙手和嘴巴都被零食占滿的情況下努力地用眼神示意福澤諭吉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你那像是被零食噎到一樣痛苦的白眼是在翻給誰看??! 我一邊把味增湯從鍋里盛出一邊吐槽道。 能看懂你的意思才有鬼呢。 那我就打擾了。福澤諭吉相當禮貌地說道, 把掛在腰間的長劍取下放在膝蓋上, 神色嚴肅地坐在了江戶川亂步對面的沙發上, 脊背如同松木一般挺拔,與姿勢相當不健康的江戶川亂步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有、有鬼。 福澤諭吉與江戶川亂步意外的相性很好,能輕易地理解他獨特(欠揍)的說話方式和與眾不同(疑似有病?。┑谋憩F形式。 要知道連我都是在心靈感應的幫助下才能猜到江戶川亂步的意思。 我又開始思考起了一個問題。 這個福澤諭吉,莫非他也有讀心術? 不管怎樣,福澤諭吉出乎意料的理解能力讓他和江戶川亂步的談話進行的相當順利。 大概。 亂步大人明明告訴你了吧,要勸說宇智波從港口黑手黨叛逃的話要從他的哥哥下手啦。江戶川亂步拿起波子汽水往嘴里灌,好不容易把嘴里塞得滿滿的零食咽下去之后說道。 福澤諭吉的神情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什么時候? 哈?你竟然連這層信息都沒有接收到嗎?江戶川亂步皺起眉毛不滿地說道,當然是電話的順序和時間啊,這么淺顯的信息都沒有獲取到的話,你到底是知道了什么就敢隨隨便便地跟蹤宇智波啊。我特意將宇智波哥哥的順序放在宇智波后面還卡在十八點的時候打,不就是在跟你說這個人是跨越白天與黑夜的關鍵嗎? 江戶川亂步豎起手指,如果將時間精確地劃分的話,一般不都認為六點到十八點這十二個小時是白日,而另外十二小時是黑夜嗎?我記得橫濱的白天是由軍警和異能特務科掌控的,而橫濱的黑夜則是由港口黑手黨掌控的。這句話應該流傳的挺廣的吧,雖然因為那時候是下午所以亂步大人選擇了在十八點的時候打電話,但應該不至于影響對信息的解讀才對。 福澤諭吉的神色更加僵硬了,受教了。 江戶川亂步感到了有些許不對勁,他用懷疑的目光上下掃視著福澤諭吉,你這家伙,說說看你從亂步大人給你留的線索里知道了什么信息。 福澤諭吉沉默了一會,有些艱難地開口,我拜托異能特務科調出了通話記錄,得知了窺心者是一個在南湘南小學就讀的一年級小學生,名字叫宇智波楠雄,有一個哥哥在港口黑手黨首領的直屬部隊中擔任隊長。 江戶川亂步點了點頭,還等著福澤諭吉繼續往下說,結果在他久久的沉默中意識到了什么。 他緩緩瞪大了眼睛,發出了懷疑人生般的質疑,就這?就這? 福澤諭吉尷尬地點了點頭。 江戶川亂步被氣得一下從沙發上跳下來圍著茶幾轉圈圈。 我通過電話記錄跟你說的,太宰治有著背叛森鷗外的想法,你可以試試看和他聯手在港口黑手黨內部做一點布置;中原中也跟宇智波關系緊密,但是對港口黑手黨忠心耿耿,在不將計劃透露給他的前提下,可以以宇智波的名義利用他做些事情;坂口安吾雖然是異能特務科布置在港口黑手黨內部的間諜,但是已經被宇智波控制住了,從他那里你可以旁敲側擊拿到一些除去有關于宇智波的情報之外的港口黑手黨的資料;還有最重要的,宇智波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柔弱,他甚至可以說得上是世界上最強大的異能力者,如果想要讓他脫離港口黑手黨的話,最好是去弄懂他的訴求,跟他合作 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話,江戶川亂步臉上都因為缺氧有些泛紅,他停了下來,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憤怒順帶補充了一下氧氣,隨后靈魂發問道,這些,你真的一點都沒解讀出來?? 福澤諭吉的坐姿愈發端莊,面色肅穆的像是上戰場前做好覺悟的勇士。 江戶川亂步瞬間明白了福澤諭吉的意思。 真是的!江戶川亂步大聲抱怨著,雖然知道你們都是一些腦子愚笨的凡人,但是亂步大人已經把信息藏在這么淺顯的磚縫里了,你們只要往里面稍微伸一下手就能摸到鑰匙了,竟然還是無法理解,這也太遲鈍了,果然還是宇智波最好了! 不,如果沒有聽見你的親口解說的話,我也完全看不出來那些像是一時興起的sao擾電話里竟然還有著這些含義。 我最后將切成丁的酸蘿卜裝進小碟子里,跟其他菜品一起端上了餐桌,眼睛還戀戀不舍地盯著隔壁由江戶川亂步主演的精彩戲劇。 哥哥已經把電視打開來調到了我想要看的那部懸疑劇的頻道。 然而現在在耳邊響起的那總是讓我倍感期待的熟悉主題曲旋律卻無法吸引到我一絲一毫的注意力,我幾乎是把眼睛黏在了江戶川亂步身上,甚至覺得隔壁現場上演的情景劇更有意思。 抱歉。 一時走神,劇情已經發展到了福澤諭吉低頭像江戶川亂步道歉了,他說道,明明你冒著這么大的危險給我傳遞信息,但是我卻完全浪費了你的苦心,甚至沒有注意過這些通話記錄中藏著的珍貴情報我為自己的自大跟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