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
洛德帝雖然不理國事,但也不是個懦弱無能的人,站在大殿之上,痛斥自己兒子的謀逆,并絕不答應太子讓位的威脅,并且當場坐在龍椅上立下廢除太子,改立皇太女的圣旨。 這徹底激怒了太子,幾步沖上高臺,刺死了洛德帝。 胥公主回朝之后,面對的就是這種景象,拿著染血的詔書,親手斬下了自己哥哥的頭顱,所有參與謀逆之人皆死,借這個機會,還清除了一大批貪官污吏,整整一個月,鮮血染紅了整個洛城。 再之后,胥公主卻并沒有上位,而是扶持自己年僅十歲的弟弟登基稱帝,她自封攝政王,在皇帝弱冠之前暫代朝政。 胥公主掌權十年,對外起兵十余次,周邊小國非降即滅,打下赫赫威名,對內朝政改革,整治貪官污吏,土地整改,朝堂一時清明,整個洛朝如同脫胎換骨,腐朽褪去,再創繁華。 管理朝政,重振朝綱,對外征戰,對內改革,偶爾閑暇還要教導幼弟,胥公主一生未嫁,在小皇帝弱冠之年,胥公主放權讓位,同年,胥公主多年cao勞征戰留下的暗傷復發,猝然離世。 其弟以皇帝禮制為胥公主舉行國葬,死后葬入皇陵,尊封為洛圣帝,胥公主波瀾壯闊的一生,就此結束。 胥公主與其弟治世之時,成為洛朝后期最后的繁榮盛世,也算是強行為洛朝續了近百年的命。 拍了兩天,霍清濯總算是看到了完整版的劇本大綱,歷史上也有學過胥公主,但是也不過一句話帶過,大部分功績都記載在了其弟身上。 老酒,你這是不是胡編亂造的?怎么跟野史一樣?靠在躺椅上休息時,霍清濯問旁邊的老酒。 誰不是胡編亂造的?史書也是胡編亂造的啊,說不定還不如我這個保真呢。 邊寫邊拍,每天被導演催稿催到頭禿的老酒最近想死的心都有了,有氣無力地跟霍清濯聊天。 是嗎?再看著手里的劇本,霍清濯壓下心里的疑慮,這幾天拍著,她總有種奇怪的感覺,也說不清,道不明,莫名的心悸感和偶爾會失控的情緒,這在她之前拍戲的時候從沒遇到過。 我這個真有依據,這可是根據胥公主她弟弟,就是洛明帝的手札寫的,就是正史沒記載而已??椿羟邋恍?,老酒振振有詞地解釋。 旁邊宋覺走過來,拍了拍霍清濯的肩膀,別聽她胡說,她說的那手札,正史就沒承認過,別當回事。 霍清濯也沒打算當真,電視劇本來就假的居多,這也沒什么。 霍清濯老師,這有您粉絲送來的應援禮物,還有您粉絲組織的探班,您現在過去看一下吧。三個人正聊著,有劇組的工作人員跑過來詢問。 這種情況很正常,霍清濯沒覺得有什么奇怪的,站起身戴上帽子,跟著工作人員過去,好,那麻煩了。 霍清濯走到門口,確實有很多自己的粉絲正在門口,巨大的條幅和應援牌都很明顯,但是再明顯也明顯不過中間的一輛阿斯頓馬丁,車上放滿了玫瑰花。 豪氣的粉絲見過不少,這么豪的也實屬少見,霍清濯跟粉絲打著招呼,收下了幾份小禮物,再次感謝粉絲。 就在這時候,中間那輛車的車門打開了,霍清濯神色微變,接著調整好自己的狀態,溫和地看向車上下來的沈君賦。 人群自動讓開,沈君賦走到霍清濯的面前,懷中還抱著一捧玫瑰,驚不驚喜? 不必如此浪費。從不相信沈君賦是好心,霍清濯保持著假笑,還是接過了沈君賦手中的花。 為你浪費,不叫浪費,叫浪漫。沈君賦好似深情地看著霍清濯,險些讓霍清濯沒繃住表情。 沒理會沈君賦的胡話,霍清濯將花遞給旁邊的工作人員,后退兩步面向眾多粉絲,表達完感謝又叮囑他們路上注意安全,聽完粉絲們的應援口號,再次道謝離開。 回去又開始拍戲,霍清濯沒顧上思考沈君賦的目的。 在霍清濯不知道的時候,沈君賦又發了一條朋友圈。 #緊張# 兩張配圖,一張是送給霍清濯的那一大束玫瑰花,一張是一整車的玫瑰。 舒月清午休時候看到的這條消息,倒也沒放在心上,等她習慣性換微博小號去刷微博時,卻發現有霍清濯粉絲團發出來的探班現場視頻,下面還有一溜的粉絲回復富婆jiejie。 看著視頻封面的大片玫瑰,舒月清覺得有些眼熟,直到她點進去,那輛阿斯頓馬丁,可不就是自己在沈君賦拿到駕照之后送給她的慶祝禮物嗎? 繼續看下去,一直到霍清濯出現,沈君賦下車,舒月清總算是確定了,自己根本沒看錯。 撐住額頭,舒月清有些不敢相信,在朋友圈和微博反復對比過之后,卻發現這些由不得自己不信。 拿著手機的手都在發抖,舒月清大腦暫時陷入空白,這讓她有些難以接受。 沒有打電話再去給沈君賦確認,這已經是無可爭辯的事實。 冷靜下來后,舒月清給霍清濯打了個電話,但卻是一直都是無人接聽狀態。 這個午休,舒月清徹底睡不著了。 因為上午耽誤的時間,中午午休的時候又多拍了一會,趕上進度。 霍清濯頂著大太陽,穿著一身厚厚的盔甲拍了一上午打戲,整個人跟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換下戲服,霍清濯先回去洗澡換衣服。 等終于能坐下喘口氣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手機上有兩個未接電話,竟然還是舒月清的。 這下壞了,霍清濯不知道有多緊急的情況,讓舒月清打了兩個電話,趕緊連飯都顧不上吃,先給打了回去。 舒月清看著手機上顯示的來電提醒亮了又滅,心里掙扎糾結了許久,看著契而不舍,一遍遍亮起的屏幕,深吸一口氣,還是接了電話。 打了好幾遍,舒月清都沒接,霍清濯第一反應不是生氣,而是擔心,會不會是舒月清發生什么事了? 終于,舒月清接了電話。 舒總,發生什么事了嗎?霍清濯聽見舒月清的聲音,總算是松了口氣,急忙追問。 舒月清也不知道該怎么說,沉默良久,沉默到霍清濯又要心慌的時候才開口,君賦好像,有女朋友了,你知道是誰嗎? 霍清濯:??? 沒想到是這個問題,霍清濯愣了一下,一頭霧水,本來想說不知道的,接著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來近期沈君賦反常的表現,頓時有了弄死沈君賦這個熊孩子的心。 舒總你不會以為是我吧?霍清濯沒有妄下結論,只是帶著點對沈君賦的咬牙切齒,反問舒月清。 不是嗎?聽著霍清濯的語氣,舒月清也有些不太確定。 當然不是,霍清濯斬釘截鐵地回答,電話里說不清楚,舒總你等我,今天晚上我去當面給你說清楚。 舒月清鬼使神差地答應下來,掛了電話后,卻沒了那種頭疼難受的感覺,好像霍清濯還沒解釋,她就已經無條件相信了對方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早上六點多被叫起來加班,好絕望,為什么會有工作這個東西更新又遲到了,非常抱歉,所以今天晚上,照例加更一章,筆芯!感謝在20210528 08:31:13~20210529 10:30:4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葉小葉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慕顏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0章 連夜趕回 和舒月清說好了晚上見, 霍清濯看了一下下午的安排,在本來就很重的拍攝任務下又壓縮了時間,幾場全是打戲, 霍清濯卻也不要休息的時間,一口氣拍了下來。 總算是趕在五點拍完了, 霍清濯馬不停蹄, 換了衣服之后直接離開劇組,酒店也沒回,讓司機開車直接往H市趕。 助理也沒搞清楚霍清濯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一直上了車才問,老板,你這是要去哪?回H市干嘛? 有點私事, 等會到了H市,你們等我一個小時,我們再連夜回去。 沒辦法,明天一大早還有拍攝任務,時間耽擱不起。 既然是私事, 助理就不好多問了, 大概算了下一時間, 再回到A市應該在十二點左右,明天早上六點起床, 還能睡六個小時,還可以。 趁著在路上還有點時間, 霍清濯將和舒月清說好的地點告訴司機后, 先閉目養神,卻在下一秒,發現自己竟然出現在一片荒原上。 環視四周, 殘陽似血,一望無際的暗黃色荒原上布滿紅褐色的痕跡,茫然地看向自己的手,霍清濯看見了一把滿是凝固血液的劍。 將軍,已經處理完了,傷亡將士也已經清點完畢,請將軍過目。 霍清濯看著眼前這個滿身鮮血,胳膊上還潦草包扎著繃帶的人,還沒搞清楚情況,就看見自己已經抬起手接過了對方遞過來的那份冊子。 霍清濯看著自己草草翻了兩下那冊子,看了一下統計總數,緊咬著牙關,將冊子合上遞回去,厚葬。 是,將軍。那人接回冊子,將軍,瓊澤已破一十三城,他們國主還是誓死不降。 下最后通牒,告訴他們,若還不投降,我大軍將破一城,屠一城,待破其都城之日,必滅其國,毀其宗廟,絕其苗裔,讓他們好好想清楚了。 冰冷的話砸在這片鮮血浸滿的土地上,更是讓人不寒而栗。 收到命令的那人面色同樣沉重,但是軍令如山,還是抱拳領命。 霍清濯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再看向自己,那張熟悉的臉上卻是陌生的神情,那種神情,是立在尸山血海上穩如泰山的堅毅,是哪怕身赴地獄,依舊初心不改,一往無前的決心。 霍清濯驀然間明白過來,這不是自己,這是胥公主。 史書記載,胥公主一生征戰無數,為洛朝擴展了整整十分之一的版圖,其中有五國直接被滅國,其中,就有瓊澤。 霍清濯不能言語不能動,就這么跟在自己,也是胥公主身邊,整整三月有余,親眼看著胥公主麾下鐵蹄,是怎么踏平了瓊澤,是怎么實現其曾說過的話。 看著瓊澤宗廟倒塌,皇族滅族,最后,瓊澤這個國家,徹底被從地理和歷史上抹去。 洛朝大獲全勝,看過滿目瘡痍,餓殍遍地的霍清濯又跟著胥公主回了洛朝都城,見識了什么叫繁榮盛世,四海升平,生活富足,安居樂業的百姓歡呼著,迎接他們的勝利之師。 霍清濯看著胥公主從瓊澤回到洛城,始終面無表情,什么都不為所動的臉,仿佛能透過這層面具,看清她那顆被國家大義囚禁起來的心。 別人回朝,是去拜見皇帝,胥公主回朝,是皇帝前來拜見,將戰后安葬犧牲將士的事扔給皇帝后,胥公主一個人打馬自御街出,一路疾馳,奔向郊外一處山頂。 霍清濯依舊跟著,看著胥公主放慢速度,最終勒馬停在了一處孤墳前,那墓碑上寫的字,霍清濯卻始終看不清楚。 從馬上直接摔在柔軟的草地上,胥公主絲毫不顧形象地在草地上滾了兩圈,靠在了墓碑上,撫摸著冰涼的墓碑,殺人如麻,利劍在前都不眨眼的胥公主,眼淚就那么措不及防地掉了下來。 霍清濯只感覺自己一陣心悸,疼得整個人幾乎扭曲,她發了瘋地想去看清楚墓碑上的字,卻始終隔著一層霧,怎么也看不清。 陡然睜眼,霍清濯還沒從剛才的心悸中緩過來,就聽見了助理的聲音。 老板,我們到了,我正要叫你,沒想到你就行了。助理收回還沒碰到霍清濯的手,她剛才還被突然睜眼的霍清濯嚇了一跳。 我睡著了?擦去頭上的冷汗,霍清濯心神還有些不寧,原來又是場夢? 看著車窗外的建筑,霍清濯的神智終于歸位,自己打開車門,不忘轉頭叮囑司機和助理,你們先找個地方吃點飯,一個小時后來這里接我,順帶幫我打包一份,謝謝。 霍清濯帶著口罩帽子,遮得嚴嚴實實的下車,低著頭腳步還有些踉蹌地往目的地走去。 這里是舒月清名下的一處房產,偶爾會來住一住,常年都會有人打掃,本來舒月清想在外面定個地方,但是考慮到時間和安全,還是選在了這里。 這個小區的安保很好,舒月清讓助理等在門口,領著霍清濯進去,到了門口之后,助理十分識趣地摁完門鈴就離開,霍清濯扶著發暈的額頭,等在門口。 舒月清下班之后,就直接過來了,也等了有三個小時的時間,雖然知道約定的時間,但是讓舒月清再去做別的事情,卻都安不下心了。 現在看著表,聽著準時的門鈴聲,舒月清眼中不自覺地帶上了些輕松愉悅,看著站在門口的霍清濯,起身打開了門。 舒總??粗T里穿著一身休閑家居服的舒月清,霍清濯感覺發暈的頭也舒緩了不少,臉上揚起微笑打招呼。 舒月清抬手扶住身體微晃的霍清濯,本來愉悅的心情變為緊張。 你臉色怎么這么差?哪里不舒服嗎?半扶著霍清濯進門,舒月清反手關上門,有些不放心地想去試霍清濯的額頭。 舒月清手剛伸過去,卻被霍清濯攔住。 看著舒月清微皺的眉,霍清濯開口解釋,舒總,我額頭有汗。 舒月清不贊同地看著霍清濯,不知道她在介意什么,我試試你有沒有發燒。 我沒事,拉住舒月清的手,霍清濯還是不讓舒月清試自己額頭,舒總,你先聽我跟你解釋清楚這件事。 你都這樣了還解釋什么?算了,我先帶你去醫院吧,來。 看著霍清濯這個樣子,舒月清已經不想知道霍清濯要解釋什么了,現在最重要的是霍清濯的身體問題。 我只是有點低血糖。 拉住舒月清的手,霍清濯暈到發疼的腦子現在才想起來這回事,這一下午她一直都在拍高強度的打戲,中午只吃了一點,到現在還沒吃一口飯,早已經筋疲力盡,結合自己的情況,應該是低血糖沒跑了。 但是這里沒飯,我帶你出去吃飯。舒月清又不在這里長住,冰箱里一直都是空空如也,什么吃的都沒有。 不用了,舒總你幫我倒點水,我包里有吃的,我去洗把臉。 看舒月清不把自己安置好了是不會放心了,霍清濯只能順應她的意思。 舒月清答應下來,霍清濯進了衛生間,卸了妝,洗了臉,看著已經抖得不成樣子的手,也沒磨蹭,擦了臉打開門,結果就看見抱著胳膊等在門口的舒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