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大廠子弟 第128節
“烏拉”這個語氣詞雖然沒什么具體含義,但多數時候可以與“萬歲”等同。 戴譽一看, 人家蘇聯人已經喊起了萬歲, 那咱們國人也不能弱了氣勢吶。 于是, 舉起話筒,振臂高呼了一聲“祖國萬歲!” 他這樣帶頭呼喊, 頓時激起了年輕學子們的愛國熱情。 中方同學們歡呼鼓掌的同時,還有志一同地齊齊高喊“祖國萬歲”, 甚至有人抑制不住澎湃情緒,大膽地吹起了口哨。 戴譽喊過那一句后, 就趕緊將話筒還了回去,背著借來的手風琴風風火火地跑下了舞臺。 “校長,這樣能行嗎?”校長秘書湊到校長身邊小聲說, “我剛剛問過了, 米哈伊爾先生突然帶隊過來是沒有經過外事部門允許的?!?/br> “那是他們與外事部門之間的官司, 我們的學生們只是大合唱了一首歌, 有什么不行的?”校長隨著學生們一起鼓掌, 不動聲色地交待道,“你去跟他們的領隊說, 游園會馬上開始, 屆時將有焰火表演,讓他們先出去吧?!?/br> 迎新晚會果然很快就結束了。 戴譽跟沒事人似的, 還拿著照相機給小夏同志拍照呢,誓要將這樣難得的精彩瞬間留存下來。 在夏露的一再催促下,與班里的其他同學交代幾句,便拉著小夏同志的手跑出了大飯廳。 這會兒湖畔石舫已經開始燃放焰火, 同學們都往石舫的方向涌去。 而戴譽卻牽著夏露的手逆流而行,奔向湖對面的一片小樹林。 “你剛才在臺上的時候怕不怕?”戴譽晃著她的手問。 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時候,夏露很坦然地點頭,語氣里還隱約夾雜著一絲懊喪:“有一點?!?/br> 不過,當她瞥見戴譽起身向自己走來后,心里就倏地安定了下來。 就像那次mama在樓梯上摔倒時,他的突然出現一樣,讓她突然就有了主心骨。 戴譽偏頭瞅她,在她垂著的后腦上撫了一下,寬慰道:“那種情況下,任誰都會手足無措的。連校長都沒率先表態呢!” “可是,你處理得就很好??!” “那當然啦,我可是戰無不勝的戴譽同志!”他得意洋洋地自夸道,“學校里這些都是小場面好吧!我當初還在全省的青年社會主義建設積極分子大會上做過報告呢!還跟省委辦公廳的秘書長同桌吃過飯,給他當過參謀呢!還在軍區首長和省會市長面前主持過婚禮呢!” “那么大的場面我都見過了,幾個老毛子而已,怕個鳥??!”戴譽不屑地撇嘴。 夏露這次倒是沒覺得他在吹牛。 想來他過去一年的工作經歷真的很豐富了。哪怕只有一年,所得閱歷也不是她這樣整天生活在象牙塔中的學生能比的。 “何況我比你大好幾歲呢,等你長到我這么大的時候,肯定比我還厲害!”戴譽絞盡腦汁地鼓勵她。 夏露像是下定什么決心一般,堅定地點點頭。 二人說著話,不知不覺就拐進了小樹林。 瞅準周圍沒有別人,戴譽湊到她跟前問:“我今天英雄救美,表現得這么好,有沒有獎勵???” “你想要什么獎勵?”夏露已經隱約能猜出他的答案了,心里一陣緊張。 “你親親我唄!”戴譽大膽要求。 夏露手心直冒汗,下意識攥緊襯衫上的紐扣。 見他一直不依不饒地盯著自己,夏露把心一橫,稍稍踮起腳,快速在他右臉頰上親了一下。 “這就完啦?有0.5秒嗎?”戴譽不滿意地嘟噥,“我還想親嘴兒呢?!?/br> 周圍黑咕隆咚的,兩人不知停在了一棵什么樹下。 黑暗似是給了他更加肆無忌憚的勇氣,戴譽跨前一步,沒遇到什么阻力就摟上小夏同志的腰,將人輕松帶進懷里。 夏露死攥著紐扣,腦袋抵在他胸前,沒什么威勢地告誡:“你,你可別亂來??!” “就亂來一下,行不?”戴譽撫上她的背,低頭湊到耳邊,黏黏糊糊地請求。 胸脯緊張地起伏,夏露緊抿著嘴唇,用了點力氣才讓上半身與他拉開一些距離。 感覺到環在腰上的手臂離開了,她才稍稍松一口氣。 然而,這口氣還沒完全送出去呢,下頜就被人掌握住,唇上當即傳來一陣溫熱。 夏露:“?。?!” 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吻燙得一激靈,她僵了五六秒才想要偏臉躲避,卻又被對方長臂一伸撈了回去。 戴譽將她緊緊箍在懷里,心里那個激動啊,終于嘗到點rou味兒啦! 女同志的嘴唇可真軟吶,小夏同志真香??! 夏露渾身癱軟地任他輕啄、碾壓、裹吮,彼此急促的鼻息清晰鉆進耳中。雙手纏上對方的脖子找到支撐,她迷迷糊糊地想,自己的嘴唇可能快被裹腫了,萬一被人問起來該怎么回答…… “露露,你張開嘴嘛!”嘴唇貼合著對方,戴譽撒嬌似的懇求。 空中的焰火一朵朵綻開,明亮的光束透過繁茂夏枝映在二人身上。不遠處的馬路上,還有來往學生們說笑吵鬧的聲音。 緋色已經從臉頰蔓延至耳根和脖頸,夏露緊閉著眼睛不敢睜開,原本因為急促喘息而微啟的唇縫,隨著他得寸進尺的請求,瞬間抿緊。 戴譽也不氣餒,像只大狗似的,不滿足地對著人家的嘴唇又舔又吮。 過了不知多久,實在受不了他的糾纏,夏露使出身上僅剩的力氣,嘗試了兩次才從這個綿長又洶涌的吻里掙脫出來。 她神色恍惚地趴在對方懷里,耳朵貼上胸口,聽著他同樣紊亂而有力的心跳聲。 “小夏同志!” “嗯?!毕穆稇袘械貞?。 “我現在不想叫你小夏同志了,也不想喚你露露了?!贝髯u小聲在她耳邊嘟噥。 夏露疑惑地抬頭看過去。 “那天聽到外婆叫你乖囡了,我也想叫你乖囡!”戴譽低頭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問,“行不?” “不要!”夏露小小聲地拒絕,“你這么叫了,以后我還怎么面對外婆??!” 戴譽想想也是,遂建議道:“那我不叫你乖囡了,叫你囡囡好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囡囡!” “你別亂叫了,囡囡是叫小孩子的!”夏露難為情地說。 “那有什么,反正你比我小嘛!”戴譽對這個稱呼頗為心動,感覺被這樣叫了以后,夏露整個人都變得柔軟起來。 “不過,我以前還覺得你沒長大呢!”收緊攬在對方后背上的手臂,讓兩人的上半身貼得更緊密,戴譽嘿嘿壞笑著說,“這么一感覺,也不小了,都是大姑娘了!” 不知是被他勒的,還是羞的,夏露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滯了,弓著身子想要將胸口遠離他。 始終掙脫不開后,便有些羞惱地在他腰側掐了一把,得來對方裝模作樣地痛呼。 戴譽不以為意地重新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腰上,讓她給自己揉一揉。 然后,特別不要臉地建議道:“咱們含蓄地定個暗號好了,以后我要是想親親你了,就喚你‘囡囡’,怎么樣?” 夏露沒答話。 “囡囡?”低頭在她唇上啄兩下,“行不行嘛!” 還是沒吱聲。 “囡囡!”順勢箍住她,企圖加深這個吻。反正才剛吃了點rou沫兒,還沒親夠呢。 “行了!行!”夏露趕忙招架不住地答應,制止他的索吻。 她在心里嘀咕,離開濱江以后,真是沒人能制得住他了。這若是在自己父母眼皮子底下,戴譽哪敢這樣撒歡嘛! 靠在他懷里,聽他呢喃了一籮筐的甜言蜜語。眼見石舫那邊的焰火已經不再燃放了,夏露感覺這家伙似乎又有不老實的趨勢,遂趕緊商量道:“我們系里還在湖邊設置了游園猜燈謎活動呢,你陪我去看看吧?!?/br> 不舍地在她嘴唇上再次狠狠親了一口,戴譽無奈嘆道:“走吧!哎,啥時候能結婚啊,我想吃rou!” 聽出此吃rou非彼吃rou,夏露羞答答地扎心道:“先等著吧,你還得上六年學呢!” 戴譽順勢說:“為了早點吃rou,我也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啊,看看能不能找到啥機會早點畢業吧?!?/br> 出了小樹林,戴譽還想牽手走,被夏露瞪了一眼才委屈巴巴地松開。 兩人在湖邊各個系學生會準備的燈謎攤子上轉了一圈,一人贏了一塊水果糖含在嘴里,才戀戀不舍地打道回府。 女生寢室里,夏露剛進門,就被一個守株待兔的室友拉住了手盤問。 “老實交代!今天領唱《祖國進行曲》的那個男同學是哪個系的,叫什么名字,跟你什么關系?”女生名叫郭琪,兩人是同班同學,又睡上下鋪,這幾天經常一起去食堂吃飯。 夏露是個比較含蓄的人,并不像戴譽似的,逢人便說自己有對象。同學們沒問到她頭上,她是不會主動說什么的。 不過,既然有人問了,便也沒隱瞞,她沒介紹戴譽的情況,只說:“那是我對象?!?/br> “??!才剛來學校幾天吶,連對象都找好啦?”圓圓的眼鏡片下,郭琪的眼睛也瞪圓了。 “不是剛找的,我們在老家的時候就在一起了?!毕穆额D了頓,為了避免以后的麻煩,她干脆道,“兩家父母早就同意讓我們結婚了,只是因為今年新出臺的招生政策,才沒能領證?!?/br> “你們看起來還蠻登對的!哈哈,我們系的男同學要失望了!”郭琪笑了一會兒,看向她粉撲撲的臉,提醒道,“你們倆這次可是出名了,一個演奏,一個領唱,不少人在打聽他呢,你可得看緊了!” 夏露無所謂地點點頭。 其實,她感覺自己還飄在云端呢,一點都不真實,根本沒心思琢磨對方話里的內容。 坐在方凳上,夏露回憶今晚的一切,明明發生了那么多事,可是事后回想起來許多記憶卻是模糊的。只記得他在自己耳邊,或溫柔,或撒嬌,或調笑地,一聲聲喚自己“囡囡”…… * 郭琪說得沒錯,戴譽這次真的是因為一首歌而一炮而紅了。 次日是正式上課的日子。早上走去教室的一路上,碰上了不少外系的同學主動與他打招呼。 半路上遇到系團委的商學姐,還被對方調侃了一番。 大家上課的教室都在哲學樓,戴譽干脆跟她一起走,然后著意跟她打聽:“聽說我們學校每年都能參加國慶游行活動?” “嗯,是有這么回事?!鄙虒W姐掃他一眼,笑道,“怎么,你想參加?” 戴譽猛點頭,一臉向往地說:“這么光榮的活動,誰不想參加??!我聽人說,去參加晚上的文藝匯演就可以去白天的游行活動,是真的嘛?” “你唱歌都跑去喜馬拉雅山了,誰敢讓你去合唱團唱歌?”商學姐好笑道。 “哎呀,我嗓門大嘛,這也是一個優勢??!”戴譽想了想,可能唱歌真的不行,遂退而求其次道,“我去跳舞也行!” 商學姐被他逗得咯咯直樂,笑了一會兒才正色道:“你昨天在晚會上的救場表現不錯,作為獎勵,我會跟校學生會推薦你的!” 戴譽聞言一喜,這位商學姐不但是他們系學生會的主席,還是校學生會的副主席,專門分管干部工作。 如果她肯推薦自己去參加游行活動,那肯定十拿九穩了! “我能不能再帶個人吶?”不等對方詢問,他就趕緊說,“就是昨天晚會上那個女報幕員,后來給大合唱手風琴伴奏的女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