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大廠子弟 第126節
戴譽:“???” 第89章 戴譽抬手在鼻子上擦了擦, 奇怪地問:“你到底怎么啦?剛剛外婆跟你說什么了?” 聞言,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夏露瞬間炸毛:“什么也沒說!你亂想什么呢?” “……”戴譽摸摸鼻子, 無辜道, “我這不是隨便問問你嘛, 你吼什么吼?!?/br> 夏露簡直后悔死了,剛才真不該聽外婆說那些, 搞得她現在都無法直視戴譽了…… 將他的手扒拉下來,夏露只簡單搪塞道:“剛剛外婆說, 讓我以后每個周末回家來住?!?/br> “那我豈不是在周末見不到你了!原本還想不上課的時候帶你出去玩呢……”語氣悶悶的。 “外婆說,你可以跟我一起回來玩?!?/br> 戴譽振作起精神, 驚喜道:“我也能在這里住???”這院子這么大,給他騰間屋子應該不難。 “想啥美事呢!只是讓你白天來玩……”夏露無情呲醒他。 若是把他弄到家里來住,估計外婆她老人家要睡不好覺了。 戴譽單手掐腰, 用另一只手在下巴上搓了搓, 凝神思考片刻, 方點頭道:“白天來也行?!?/br> 大不了他曲線救國一下嘛。 午飯的飯桌上。 外婆雖然苦口婆心地勸夏露與戴譽保持適當距離, 但是她本人對這個未來孫女婿卻十分殷勤。 不但一直熱情地幫他夾菜添飯, 還仔細詢問了他們這幾天的校園生活。 提及校園生活,戴譽的尾巴就恨不得翹到天上去, 他看似抱怨, 實則臭顯擺道:“哎,數力系的課業比較繁重, 原本我不想當干部的,不過,系黨總支的副書記親自找上了我,讓我當團支書?!?/br> 外婆捧場地笑道:“好好好, 能當上干部,說明你在政治上漸漸趨于成熟了,這是組織對你的信任?!?/br> “是的。而且我現在還只是預備黨員,尚在考察期?!贝髯u繼續低調地炫耀,“還是得服從組織安排的,我尋思,能夠當上團支書,也是為同學們服務的好機會嘛?!?/br> 夏露一點也不想接他話茬,那副眉飛色舞的樣子,實在沒眼看。 但是她雖然不接話茬,卻架不住對方找茬。 “我剛才都忘了問你,”戴譽轉向她問,“我們系已經開始準備迎新游園晚會的表演節目了。你們那邊怎么沒動靜,不用排練嘛?” 按理說,夏露有個藝術特長,最少也能當上班里的文娛委員的,當上了干部當然得組織同學們排練節目。 不過,今天還能跟沒事人似的往外婆家跑,難道什么職務也沒撈到? 夏露云淡風輕道:“哦,這次不用我表演節目,我把工作安排好以后,就請假回家了?!?/br> 外公外婆同時欣喜地問:“我們露露也當上干部啦?” “嗯,也是團支部書記,”夏露一面給豎著耳朵聽他們說話的一對小表弟夾菜,一面解釋,“我們系是個小系,新生不太多,沒幾個黨員,所以我這個共青團員就被任命為團支書了?!?/br> 戴譽抓住時機狠狠恭維了小夏同志一番,才問:“你們班表演什么節目?你的手風琴演奏水平那么高怎么不讓你去呢?” “可能是排個小型話劇吧,我沒太關注?!毕穆遁p描淡寫道,“昨天有老師找我談話,要我擔任迎新游園晚會的報幕員。既然要當報幕員,就只能先放棄系里的活動了,畢竟時間有限?!?/br> 戴譽:“……” 總是被女朋友不經意地秀一臉。 “我以為我們班出了個年級黨支部書記,就已經夠厲害的了。這樣看來你可能比她還厲害?!贝髯u給她豎大拇指,還把叮鈴鈴的光輝履歷說了一遍。 夏露停頓片刻沒吱聲,繼續悶頭吃飯。 外婆卻貼心地接話:“我們乖囡從小就是班干部,學校里組織文藝演出的時候經常讓她去報幕的。即使去了你們那邊上高中,她也是一直當干部的?!?/br> 語氣頗為驕傲。 “厲害厲害!”戴譽點頭保證道,“你放心去當報幕員吧,到時候我帶領我們班男生使勁給你鼓掌喝彩!絕對讓你全場最有面子!” 夏露最怕他弄這個了,趕忙出言制止。 當初這廝帶領機械廠的一幫小流氓在墻頭吹口哨的情景,讓她至今記憶猶新,甚至可能會記一輩子! 她可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戴譽心里還惦記著別的事,所以吃過午飯以后,逗著夏露二姨家的那對雙胞胎小表弟玩了一會兒,便對她建議道:“反正你也不用回學校排練演出,干脆今天晚上就在家住吧。明天再回學校也是一樣的?!?/br> 夏露有些心動,她還有好多話沒跟外婆說呢,確實不想走。 “我幫你去你們宿管那說一聲就行了?!币娝鈩?,戴譽繼續攛掇,“下次再回來就得是開學以后了,到時候萬一系里又臨時組織活動,還不知要拖到什么時候?!?/br> “那你自己回去小心點?!焙茌p易地就被說服了。 從何家的四合院出來,戴譽將想要送他的夏露勸了回去,自己在胡同里轉悠,三拐兩拐就摸去了那個大資本家的院子。 不過,他這次沒有直奔后罩院的院門,而是順著西院墻往南走,經過正門時,看到門口掛著一個白底黑字的單位門牌——“國營北京恒榮金筆廠”。 上次就聽那拉房纖兒的說過,這資本家的五進四合院,前四進已經被收歸國有了,正在等待出租。 看來如今這四進的院子都已經租給金筆廠了。 這會兒四合院的街門大敞著,偶有工作人員從前院匆匆經過,隱約能聽到一點機器工作的嗡嗡聲。 見他在門口徘徊,一個穿著藍色工作服的中年人主動走出來問:“同志,您找誰?” 戴譽客氣笑道:“我不是來找人的,只是好奇過來看看,上次來的時候,這院子還是閑置的呢?!?/br> “哦,那您應該挺長時間沒來了吧,我們廠元旦的時候就搬過來了?!?/br> 見他耳朵后面別著煙,戴譽從兜里取出自己的煙讓給他一支,給兩人都點上火,他才問:“你們廠子規模不小吧?居然能租下這么大一間五進院子!” “哈哈,還行吧,三百多人,四個主要車間,只租了前面的四進,最后面那一進不是公有的,我們沒租。不過,四進也夠用了?!蹦侵心耆诵Φ?。 “你們這廠子跟最后一進的住戶挨得那么近,人家不嫌吵???”戴譽叼著煙故作好奇地問。 “大機器都在前院放著,后面才是加工手作的地方,后院基本聽不到聲音?!敝心耆私忉尩?,“而且,后罩院那邊好像沒什么人住,反正沒人反應問題?!?/br> 戴譽站在門口跟人家一起抽了一支煙,想知道的都知道得差不多了,才與對方告辭。 轉身順著四合院的街門往東走,沿路走過長長的東院墻,終于來到了后罩院所在的那片區域。 這會兒正是工作日的下午三四點,走在胡同里,能聽到兩邊墻內有人說話的聲音。但是胡同里基本沒什么行人。 戴譽慢騰騰地走著,按照記憶中的位置,一塊磚一塊磚找過去,直到快走到東院墻和北院墻的交匯處了,才停下腳步。 不動聲色地四下打量一番,發現附近確實沒人,便迅速蹲下身,在目標的兩塊青磚上敲了敲。 這兩塊磚不但被嚴絲合縫地嵌在墻內,而且發出的敲擊聲也與周圍的青磚完全不同。 心里有了底,戴譽沒再耽擱,起身繞去后罩院的院門,在門牌號附近掃了兩眼,便打算離開了。 溜達著往外走,眼看快到街面了,迎面看到個戴袖箍的大媽。 戴譽主動與那大媽打了招呼:“李大媽,好久不見啦?” 李大媽被他主動搭訕,還有點懵。 嘴里“哦哦”地答應著,客氣地說:“您好您好,好久不見?!?/br> 時隔大半年,李大媽早就忘了他是哪號人了,心里還在嘀咕,這人是誰??? “嘿,您咋把我忘了呢?”看出她的疑惑,戴譽不太高興地說,“我可是剛一打照面就認出您了!” 他提醒道:“去年,我來北京出差幫人送東西,卻在胡同里迷了路,當時幸虧有您好心地把我送到了地方。我心里還記著呢!” 李大媽畢竟年紀大了,即便被提醒了,也沒想起來他是誰,不過單只看他這張臉的話,確實隱約有些印象。 遂也不再去想這人到底是哪個了,只客氣地問:“哦哦,您又來北京出差了?” “呵呵,不是出差,我之后很長一段時間都要呆在北京了?!贝髯u從褲兜里掏出自己剛到手的學生證給她看,“我今年考上咱們北京的大學啦!” 李大媽將學生證拿遠,瞇著眼睛看了上面的內容后,語氣瞬間熱情了許多:“您這是考上京大啦,恭喜恭喜??!” 爾后,她順勢問道:“您今天過來是有事?” “還真有點事,”戴譽苦惱地說,“我想在這附近租間房子?!?/br> “呦,那可不容易?!崩畲髬尳忉尩?,“這一片都是老街坊了,各家的院子基本都是私有的。公有的房子也都租了出去,而且都住得亂糟糟的,早擠成大雜院了?!?/br> “您對這一片街道的情況了如指掌,您再幫我想想,附近有誰家的空屋子出租不?” “咱們這個胡同肯定是租不到的,要不您去別的街道看看?”李大媽尋思半天搖搖頭,又問,“您在大學是有宿舍的吧,還租房子做什么?” 戴譽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我對象家在這一片,周末她都要回家來住,我雖然白天能跟著回來,但是晚上總不好住到她家里。畢竟還沒結婚呢,那樣對她影響不好?!?/br> “我們平時上課挺忙的,只有周末能碰個面,所以就想在這附近租個屋子,偶爾晚上可以在這邊住下?!彼D了頓又道,“而且我從老家帶來了不少學習用的書籍資料,寢室里太小了,根本放不下,租個屋子,也能把我那些書拿出來晾一晾?!?/br> 李大媽理解地點頭。 戴譽像是想起來什么似的問:“剛剛我跟金筆廠的一個大哥聊天,他說他們后院那個屋子是空著的,建議我去租那個,您知道那間屋子嘛?” “知道,確實是空著的,偶爾會有個老頭過來住?!崩畲髬岊h首。 四下瞅了瞅,戴譽湊過去小聲問:“李大媽,我聽說那房子是大資本家的,租他家的房子會不會有麻煩???” “資本家的房子收歸國有以后,就是國家的房子?!崩畲髬屇托慕忉尩?,“至于那個后罩房,是資本家臨走前贈給老仆的。那老頭也是被剝削被壓迫的勞苦大眾中的一員,租住無產階級的房子能有什么麻煩?” 戴譽受教地點頭,卻還是不太放心地說:“李大媽,您再幫我問問別人家的房子行不?我們全家都是根正苗紅的工人階級,要是有別的房子,我才不想住資本家住過的房子呢!” 李大媽痛快答應:“行,我幫您打聽打聽,您再過來就去居委會找我?!?/br> 謝過了李大媽,戴譽溜達著找去了那個拉房纖兒的所在的胡同。 想想那位八字胡的做派,他順路在煙酒專賣拎了一瓶二鍋頭。 八字胡雖然年紀也不小了,但是干他們這行的,顯然要比李大媽頭腦靈光。 戴譽拎著酒瓶剛邁過大雜院的門檻,就被在院子里跟人閑磕牙的八字胡認了出來。 八字胡直接起身,二話沒說,將人領進了自己的屋子。 “我就知道您還得來找我!”他拎起茶壺,給戴譽倒了一碗涼茶遞過去。 戴譽道過謝,淺淺地抿了一口就放下了,直截了當地問:“您能聯系上那位外四區8號的房主嗎?” 八字胡沒說能不能聯系上,只問:“您打算租房還是買房?” “租多少錢,買又得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