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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輪到太后語噎了,“真......當真?” 薛錦點點頭:“在邊關?!?/br> 太后舒了口氣,“我當是什么大事呢,年少本就血氣方剛。再說你在那里孤零零的,刀尖舔血不說了,和那幫土混子在一起無趣得很,如果和誰家姑娘好了段時間,也不值當計較。咱是在京城,哀家能給你找更好的姑娘,你皇兄也會做主——” “皇祖母?!毖﹀\淡淡地打斷了她的話,“我沒有娶京城女子為妻的打算,再說了?!彼肫鹗裁?,眼神都柔和了很多,“沒人比她對我還好?!?/br> “這——”太后看了看身后珠璣斐然的丫鬟,她此時臉色也是灰敗與失落,她想不到邊關那種地方,出來的野丫頭哪里比得上京城的大家閨秀。 “那她——” “她去年離開邊關了?!毖﹀\苦笑,“可能是等得太久了,干脆棄了我?!?/br> 太后滿腦子都是“棄了他”這幾個字,早就忘了剛才給他介紹親事的初衷,此時心中大怒,卻又不好發作,氣氛有些微妙。 這時小太監推開門,一臉喜色地放下手中的盤子,“太后,這是林姑娘做的甜點,牛乳酥餅,還熱乎著呢,您嘗嘗?!?/br> 太后臉上的抑郁之色一掃而過,瞧見盤里的食物喜歡得很,連忙招呼薛錦:“雀辭,莫要想那沒良心的女子,這是我宮里的廚子做的,可好吃了,快嘗嘗!” 小太監也在一旁夸贊:“太后胃口不好,皇上心疼太后,這廚子請的是京城里最好酒樓里的,做得一手好菜,連這點心也是一絕。您別看這酥餅賣相不好,吃起來滿口奶香,酥脆入口即化,聽說這餅在烘烤的時候可得講究火候,才能有這千層皮......” 旁邊的聲音仍在絮絮叨叨,夸贊不停。 誰知薛錦看到這盤牛乳酥餅后神情恍惚,轉而定定地看著餅,從盤中取來一塊塞進嘴里。 “呀,雀兒在邊關真是連口味都變了不少,哀家還記得你當年不愛吃甜的呢?!?/br> 薛錦垂著眼皮,“愛吃的?!?/br> 只是后來沒人給他做了。 太后見情形有所緩和,溫言道:“你在邊關喜歡的是哪家姑娘啊,哀家那里也有耳目,可稍作打聽?!?/br> “不必了,謝謝皇祖母?!?/br> 薛錦拿帕子擦掉手上的殘渣,舌尖味蕾都是那股熟悉的甜味。他問道:“給您做飯的廚子,是否也是邊關來的呢?” 太后怔了一下,“是啊是啊,說起那丫頭,也是去年才來的。準備萬壽宴就見她廚藝了得,這不,皇上就賜給哀家了?!彼娝恢剂渴裁?,“怎么,你也喜歡這點心的口味?我們宮里沒有不喜歡的人呢,不過哀家勸你別打我這廚子的主意,我這老牙口好不容易能吃到些合口的東西,可不想讓你搶了去?!?/br> 她不情不愿地讓了一步,“當然,你可以隨時來哀家這里吃點心。林姑娘心腸熱,哀家喜歡得緊,雖然趕不上京城女子端方,卻是性子爽朗,一點兒沒有邊關那粗野的樣?!彼肫饤壛俗约夯蕦O的女子,心頭火氣,“要是你心悅那姑娘也和林姑娘相似就好了,省得哀家cao心,你應是識人不清找了個野的......” 薛錦起身,笑得爽朗,“我是找了個野的?!?/br> 不僅野,人還冷情。 說跑就跑,連招呼都不打就把他丟下了。 太后見他起身要走,慌忙被丫鬟攙著站起來,“你去哪兒?” “皇祖母多愛惜身子,不孝孫改日再來看您?!毖﹀\長腿闊步邁出門去,回頭道:“我這就去找那棄了我的野女子?!?/br> * 林子怡正在膳房內煮著面條,太后愛吃新鮮的野菜果蔬,自從她那次做了野菜尕面片,太后就一直嚷嚷著要吃。 可惜冬天沒有什么新鮮菜蔬,誰承想自是有人巴結太后,早就聽聞這一茬,特在嶺南溫暖地種好了這些菜,冬天才送過來,自然博得雪中送炭這一美名。 門簾開了,她以為是送菜的過來了,一邊下著面湯,一邊繼續揪面,“勞煩您將菜放到灶臺上,我一會兒就去料理?!?/br> 誰知那股寒氣猶存,仿佛駐扎在那里一動不動。 林子怡有些狐疑,轉過頭:“都和您說不用等......等了?!?/br> 他半仰著頭,長刀斜挎在腰間,此時拿著杯盞的手撩開帶著煙火氣息的廚房,面容英俊又沉郁,垂著眼瞼看她。 見著來人,她心里一驚,手上動作便沒有那么從容了,面湯差點蕩漾出來。 薛錦下意識去扶她,林子怡眼疾手快地端正了鍋,還挺自豪道:“看,我這回能處理這些小事兒了,嚇不著的?!?/br> 薛錦還抓著她的手腕,眉眼染上笑意:“哦,你可真厲害。我以為你棄了我覓得良緣,誰知是在京城繼續cao老本行?” 林子怡抽不出手,又解釋不通,明明是系統讓她來的,這貨也沉寂不少時間了。按理說她京城的副本也完成的差不多了,可能是心中猶豫,連系統都察覺到了,沒有跑出來催她。 她現實世界的家中父母早就離異,當年貌合神離,離婚時因為誰照料她的問題還大吵了一架。她自此在親戚家中輾轉,學會察言觀色,學會用一笑而過掩飾自己心中的計較。 誰曾問她在乎不在乎呢? “什么找不找啊,我在這里做飯還能拿很多銀錢呢?!绷肿逾瘩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