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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宏眼看就要跟著站起來,“林姑娘留步,你——” 方媯拉住他胳膊,狠狠一拽。 方宏吃痛坐下,恨恨道:“你這丫頭勁兒也忒大了,不是你每天左一個錦哥又一個錦哥嗎?” “住口!”方媯臉上漫上層羞惱的紅暈,抬眼看向薛錦,“確實沒問錦哥哥近些年過得如何,我,我和哥哥在京城,經常惦著你?!?/br> 方宏:“誰說我——” 一腳結結實實踩上了他的腳,方宏齜牙咧嘴地收回腳,方媯把一塊香芋餅塞到他口中,“吃你的?!?/br> 濃厚的面香味道瞬間充溢在口中,方宏的怒火瞬間消散了,愣怔地咬下去一大口,軟糯的甜芋泥熱乎粘稠,甜香微濃的口感讓人心醉。 “好吃,真好吃!”方宏似是忘了不快,手指隔空戳著桌子上的面點,“快吃,太他娘的香了?!?/br> 他拿起碗,喝了口里邊的牛乳,甜甜的,泛著和餅子里一樣的醇香。這一套吃起來,簡直比京城里號稱“美人胚子”的海棠糕還要甜美,還要深得他心。 “林姑娘好手藝啊?!?/br> 吃完兩塊熱乎的芋泥餅嗎,方宏拿筷子挑起白瓷盤中的芋泥塊,沾了點桂花醬塞入口中。 沉默片刻,芋泥塊很軟,入口即化,不需要咀嚼。他又挑了一大塊...... 薛錦看著外邊天色黯淡下去,才想起方媯剛才的話,溫聲道:“邊關這幾年多謝令尊的幫扶,我過得很好,不必擔心?!?/br> 說罷,他起身整了整衣服,“能否請你們,不要將我的身份告訴林姑娘?!?/br> “???”方媯詫異,“林姑娘,她還不知道?” “沒錯?!毖﹀\點點頭,“說來話長,我還要叨擾她一段時間?!?/br> 不知是否是錯覺,方媯看到薛錦始終無波瀾的臉上有了些許表情,是輕笑。 “嘁,你有你的廣寧王府,還有西北大營,哪都不去,住人家姑娘家干嘛?”方宏吃飽了,掏出絲絹擦嘴,薄諷道。 薛錦懶得說話,“先行告退了?!?/br> * “看,這便是你心心念念的錦哥哥?!?/br> 方媯搖頭,“錦哥哥還是記著我們的好的,爹爹只是幫了他一點,他就一直沒忘?!?/br> 方宏笑道:“真的記得咱家的幫扶,怎不娶了你呢?!?/br> * 夜色很深。 林子怡剛把大滿領回家。 小荊正午的時候被隔壁云娘領回家了,她去的時候已經在隔壁睡熟。云娘很豪爽,直接讓小荊留宿了,林子怡無法,只好給她送了些剩下的茨實糕。 中午小荊犯困的時候,云娘正好買豬rou路過,便領了回去,她之前就喜歡小荊這個靈氣的孩子。不過礙于林家的特殊環境,從不和林家打交道。自從林子怡穿過來,時不時給四鄰送些東西,關系倒是處的不錯。 大滿幾天前在水邊玩,頭頂磕了疤,林子怡就給他剪了頭發,縫了個四不像的帽子,勉強遮丑用。 可這樣看,更丑了。 大滿摘了帽子,一下午在院子里和先生吟誦,頭頂讓曬得比柿子都紅。林子怡笑出聲來,聽到大滿懷著委屈和怨懟的“阿姐?!?/br> 林子怡正要端飯,薛錦也回來了。 手里提著個籠屜。 籠屜放在桌子上,里邊是幾個小巧的芋泥餅子。 林子怡看到了問,“你們沒吃完???” 奇怪,明明也不多嘛。難道她做的不好吃? “沒有,不餓?!?/br> “啊,糕點!”大滿餓著了,撲上去揭開籠屜,里面還冒著熱氣,兩只手一手抓一個吃了起來。 林子怡無語,看著薛錦,有點埋怨的意思,“大滿還沒洗手呢?!?/br> 薛錦仰頭看著外邊,邊關這里的月亮極其亮,勝過煙柳皇都。他說:“芋頭是辟邪消災的,古人說剝芋頭食之,謂之剝鬼皮?!彼仡^摸了摸大滿的腦袋,“吃芋頭就把一年的壞事都消去了?!? 大滿不知他所言的樣子,照樣吃得香。 林子怡:“這樣啊?!?/br> 有些悵然,她也跟著看月亮。 好久沒見過家鄉的月了。 沒有惆悵多久,她余光一掃,看到了什么東西,尖叫出聲“啊啊啊啊啊——” 薛錦凝神,“何事?” 原來大滿吃東西不注意,把角落里一個蜘蛛網踩破了,網上的蜘蛛很大,是個大花背。 林子怡從沒見過這樣的蜘蛛,它掉下來,似乎有些惱怒別人壞了它的網,發出嘶嘶的聲音。林子怡跳起來往薛錦那邊撲,抓著他的胳膊就像抓著浮木般扎實,躍了上去。 倒是大滿毫不在意,“阿姐,你何時怕起蟲子了。這蟲不是蠻多的嗎?!?/br> 說罷,拎起蜘蛛的一條長腿,饒有趣味地看著蜘蛛掙扎著旋轉。 林子怡怕蜘蛛腿折了,還得收拾蜘蛛殘尸,呵斥:“放了它,扔,扔出去!?!?/br> 薛錦身上掛著人,還聽話地開了門,忍著笑意也沖大滿道:“扔了罷?!?/br> 大滿走過去,掄起胳膊,把蜘蛛甩出很遠。 林子怡抹了把腦門的冷汗,唏噓一聲,才發現剛才她以為抓著的浮木,是薛錦的胳膊。 而屁股底下墊著的,是他的手臂。 第17章 偷偷生氣 此時,林子怡借機洗臉跑出來,拿涼水撩了把臉,扶著粗糙的盆子邊,想起剛才令人崩潰又社死的一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