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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依曼一定不知道,萊恩是個魔鬼。 有些散架的從院長辦公室走出來,左伊發現自己的心境竟然有種破罐子破摔的隨意,反正也已經這樣了,再慘能慘到哪里去? “左卡西,你陪我回一趟員工宿舍吧,我需要回去收拾一下東西?!彼_實找不到員工宿舍。 “??!艾瑞卡你要走了??!是和萊恩上尉一起離開嗎?” “是的?!睂τ谶@個問題,她實在是提不起來什么興致。 “真的是很幸運呢,你等一下,我換完藥就跟你一起去?!弊罂ㄎ鞯难凵耧@得有些落寞,卻還是手腳麻利的將傷員身上染滿了獻血的繃帶拆了下來,重新上了藥,換了繃帶。 “我們走吧,真是羨慕你呢,這么快就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其實有的時候我也在想,我們的國家已經這樣大了,為什么還要擴張呢?不過再想想這幾年我們國家受到的壓迫,又覺得這樣的事情是對的,恥辱就應該被清洗,可是你看,多少人受傷了,又多少人在戰場上回不來了?!?/br> 左卡西帶著左伊穿過七零八落的回廊,然后推開了一扇看起來就年久失修的小鐵門,剛剛下過雨的好景,又一次躍然眼底。 左伊忽然覺得自己也好像有所感懷。 “是啊,侵略戰爭永遠不是長久之道,這樣勞民傷財的殖民擴張,到最后又有什么意義,上位者的榮耀,不過是用平民百姓的骨血堆積起來的高度?!?/br> 這樣的話,她不敢在那個殘暴的男人面前說,不然他一定會用黑洞洞的槍口指著她。 直到簡陋得員工宿舍呈現在眼前,左伊才知道諾依曼真的沒有騙她,簡陋的員工宿舍是用木板釘起來的,為了防水,上面罩上了一層塑料布。 開門走進去,一股子潮氣就撲面而來,潮濕之中帶著淡淡的腐朽的味道,屋子里面密密麻麻的擺滿了床位,每一個床位的前面都帶著一個小小的床頭柜,每一個護士的全部身家都鎖在里面。 “這個就是你的床位,你……還有鑰匙嗎?”左卡西善解人意的問。 她當然沒有鑰匙,其實她并不想動別人的東西,可是什么也不拿走的話又未免顯得太詭異,所以在看到這個柜子的時候,左伊就已經做好了將柜子撬開的準備。 然后左伊就真的蹲下來,找了個扳手,準備將柜子撬開來。 “艾瑞卡,你這一走就不要回來了,好好跟在萊恩上尉的身邊,要是能做個上尉夫人也不錯?!弊罂ㄎ髯谒拇采?,半開玩笑的說。 “誰要跟那個死人在一起?!弊笠岭S口回答。 “我也聽說了,萊恩上尉的傷口感染惡化了,不過還不至于致死吧。艾瑞卡,詛咒一個人死可不是一個好習慣?!?/br> 左伊撬著柜子的手微微一頓,他傷口惡化了? 她怎么不知道?傷口惡化了還那么有力氣的拿槍指著她?真是一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男人。 “我是說他的性格像個死人一樣,沒說他要死啦。整條擺著一張臭臉,任誰也受不了這樣的男人。再說了,你沒聽過這樣一句話嗎?好人不長命,禍害留千年,在我眼里啊,他就是個禍害?!?/br> 鐺的一聲,柜門被撬開,露出的物品,也不過就是幾件換洗的衣裳,還有一個相框。左伊伸手將相框拿出來,看到了照片里笑靨如花的兩個人。 還是老舊的黑白相框,里面的俊男美女相得益彰,一個溫柔,一個典雅,配的很,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借用了別人的身體,左伊還沒有照過鏡子,此時一看,倒被這宿主的容顏狠狠的驚艷了一下,當真是很漂亮啊。 照片,更加肯定了之前的艾瑞卡和諾依曼兩個就是情人關系。 而且很有可能艾瑞卡就是為了諾依曼才來到這邊的戰場上,成為戰地護士的。 可是,她只是個偷了別人身體的小偷,她得活下去啊。 “哇,原來諾依曼少校是你的男朋友??!那你豈不是為了他來當戰地護士的,你現在要走啦,舍得嗎?”左卡西瞪大了眼睛。 “哦,就是他讓我走的?!?/br> 左伊笑笑,卻沒有想到左卡西瞬間就誤會了她的說法,尖叫了起來。 “??!你們兩個吵架了嗎?我知道了,一定因為萊恩上尉是吧……也是,你那天晚上在他那兒……其實也不怪萊恩上尉啦,連我都想錯了。真是沒想到啊,你竟然跟諾依曼少校?!?/br> 左卡西在耳邊喋喋不休的她腦袋都快大了。 “是因為我傷到了腦子,留在戰地醫院也不會有所作為,他才讓我走的。別瞎想,我和萊恩上尉其實沒什么的?!毙υ?,她怎么可能和那個男人有什么,除非她傻了。 她可沒有受虐傾向,如果不是怕她出去亂說,左伊是最不屑于解釋的。 “那你這和萊恩上尉一走,總是陪在萊恩上尉的身邊,會不會出現什么日久生情的橋段啊,那時候你怎么辦???你該怎么選擇???唉,這可真是一個讓人苦惱的問題啊?!?/br> 左伊有些詭異的回頭,果不其然,在左卡西的目光之中看到了無數桃紅色的泡泡。 “怎么會,我不會背叛諾依曼少校的?!睂鹂ㄉ暗奈锸惨患b進包裹里面,左伊忍的很辛苦,沒有笑。 左卡西那么喜歡萊恩那個怪物,只是因為她不了解他罷了。 沒有人會喜歡一個殺人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