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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星妄回神,將信息面板關掉,看向侍女阿若:“進來?!?/br> 侍女早早便在殿門口等候,進來后行禮才說:“今天是每個月的祭神日,主殿那邊剛剛已經派人來請了,殿下要過去嗎?” 斯坦星是受神明庇佑的國度,每個人都是神的信徒,而祭神日更是一個月一次的大日子,尋常百姓只能在家中拜神像,擁有神力的貴族們可去教堂祈禱供奉,斯坦星的皇室一脈則是可以進入神殿中虔誠祈禱祭拜,以求神佑蒼生。 陸星妄:“去?!?/br> 阿若面露擔憂:“殿下的身子還沒完全調理好,神殿又路途遙遠,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就不好了,到時候如果讓陛下看見了,也會……” 未盡之言她就說不出口了。 當然就算她不說,陸星妄也是猜的到了,不過就是怕他父親看到這個曾經應以為傲的兒子如今有多么廢,更加放棄他嗎? 陸星妄淡聲:“如果我不去父皇就不會知道嗎?” 阿若:“這……” “等身子調理好?”陸星妄坐在桌案邊,臉龐英俊的一面如玉如搓,而另一面的紅色斑痕延綿可怖,勾唇笑:“用我剩余的三年來調理嗎?” 阿若心中一沉,有些疼痛:“殿下別這么說?!?/br> 陸星妄的臉上看不出情緒,聲音陳定:“事實而已?!?/br> 阿若并不了解,也不能想象一個剛滿14歲的孩子要經歷多少的疼痛才能這般坦然的面對死亡,如何忍耐每日毒發生不如死的折磨還能如此平靜,反正,她是從來都沒有見過陸星妄失態崩潰的模樣的,殿下自幼便十分要強,萬事從不愿意示弱與人,但越是如此她反而越是擔憂,人如果一直壓抑著自己,總有一天會垮的。 但她什么都沒法做,她的身份甚至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法說出口,只能走過來:“殿下的衣裳我昨日慰貼過了,就在后頭的衣帽間?!?/br> “嗯?!标懶峭龑τ谶@個一直照顧自己的乳母還是很尊重的:“多謝?!?/br> 阿若笑了笑:“我來幫殿下把桌子收拾了,您先去吧?!?/br> 陸星妄點點頭起身,阿若的目光則是落在桌面的一些草稿紙上,那都是陸星妄得了空看網課學數學時留下的一些手書,此刻被隨意的放著,像是不要的廢紙一般,而事實上陸星妄原本也的確是準備丟掉以后不會再用的。 阿若順口問了一句:“這些要幫殿下扔掉嗎?” 陸星妄的步伐一頓,他回頭看著桌面上的紙張,到嘴邊的話居然怎么都沒能說出口,腦海中浮現的是簡昧那一連串的信息和有些笨拙認真的聲音,說不上是心軟還是動容,少年站在原地片刻,終于還是別過臉:“留著?!?/br> 阿若感覺有些怪異,但還是應著:“是?!?/br> …… 斯坦星-伽若山 伽若山被譽為眾神山,山上常年神光普照,周圍百里綠植茂盛,奇珍異獸數不勝數,如此的寶地也是眾神殿所在,被用來供奉斯坦星的神明們久盛不衰,今日的祭神日,皇室出行聲勢浩大,天空中潔白羽翼的象征著帝王標識的金色飛鳥拉著蓬車飛駛而過,在空中留下代表力量的云痕。 離神殿近了金馬需要降落,眾人步行而上以示尊重。 為首的儀仗停了,從中下來一位穿著金白華服的男人,他的錦袍以白色為主調,肩膀掛著金色的流蘇繡著祥云,面容威儀姿態莊重,在他的后面幾匹乳白色的天馬也降落,從中下來幾個身影,穿著白色騎裝的皇子們走上前規矩半膝著地行禮:“見過父皇?!?/br> 皇帝的目光落在孩子們的身上:“免禮?!?/br> 三個孩子起身,他們的年齡實際上相差并不大,就連最大的太子今年也不過17出頭,最小的兒子今年剛滿14,而在這群人中,皇帝的視線不自覺在陸星妄的身上停留更久,盡管這是他最小的孩子,但無論是在哪里,陸星妄直直的單膝跪在那里,挺直的脊梁,堅毅又如雪山一般的氣度,就讓人第一眼會落在他的身上。 “星妄?!被实蹎⒋剑骸吧碜舆€受的住嗎?” 陸星妄頭微抬,又很快垂眸:“多謝父親擔心,沒有大礙?!?/br> 皇帝點頭:“那就好?!?/br> 一旁的太子像是恨不得處處找存在感,陸威別過臉說:“今日的山上風大,三弟你的身子如今不如以往了,神官囑咐說要好好生養,否則容易出事,你可得小心別著涼了,我讓人給您拿件披風來?” 就像是生怕皇帝不知道陸星妄現在身體狀況有多糟糕一般,也像是怕所有人不知道這個好大哥有多照顧弟弟一樣,只有當事人才知道彼此存的什么心。 陸星妄抬頭看向陸威,剛好對上那人得意的神色,淡聲:“昔日楊王為蒼生赤足登伽若山,三步一跪,滴水不沾,赤誠之心感動眾神,為斯坦星降下福澤,如當年揚王即使瀕臨油燈耗盡亦能如此,多謝大哥美意,但我斷然不敢在神明面前披衣享貴?!?/br> 一番話讓陸威臉色鐵青。 他本意是想讓陸星妄難看,誰知道陸星妄三言兩語撥開,不但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又用當年揚王壓自己,這不是在暗示自己矯揉造作,對神明不敬嗎? 果然,皇帝有些不認同的看向他:“星妄說的對,我們斯坦星能有今日,不可忘記先祖的精神和教誨,對神明就是要有這樣敬畏和虔誠的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