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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沈庭雪的眉心微不可見地顫了顫,然后他便道:“他成魔了?!?/br> 沈庭雪這句話說出口,整個房間都安靜了一瞬,氣氛慢慢沉了下來。 最終,是殷玉離輕輕吐出一口氣,低聲道:“不錯,魔本為欲念凝結,欲念消散,魔便也跟著消散,自然也談不上有因緣果報,因為它本身就是純粹的惡念?!?/br> 沈庭雪默默閉了眼,眉心微擰。 覺得現在的情況已經有些超出他的認知。 有些事,他不太敢細想,如果作為卿天宗首徒的寧瑜都成了魔,那卿天宗的那幾位爭奪龍脈的老祖是不是也? 若這幾人真的成了魔,爭奪龍脈的過程想必兇險無比,他一定得提醒宮倦他們。 想著,沈庭雪便想取出傳訊玉牌,結果殷玉離卻在這時啞聲道:“仙尊,關心則亂?!?/br> “什么?”沈庭雪不動聲色地握住了掌中玉牌,皺眉看向殷玉離。 四目相對,殷玉離蒼白的面容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笑意:“我猜,卿天宗成魔的只有寧瑜一個?!?/br> “為什么?” 殷玉離默默一笑:“仙尊,若卿天宗宗主和他們幾個老祖都成了魔,他們還要龍脈做什么,不怕龍脈的陽氣把他們反噬到粉身碎骨么?” 沈庭雪愕然。 殷玉離這時又道:“而且若他們真的都成了魔,大可以趁此機會去一舉破開神魔井的封印,打通兩界通道,直接去魔界逍遙。何必留在修真界茍活?” 沈庭雪沉默片刻:“你說的也有道理?!?/br> 殷玉離:“再者,仙尊當年親手封印神魔井,雖然在那之后還有一些魔種散落在修真界各處,但都力量不強,而且那些魔種蟄伏了這么多年,力量更加削弱,也不能一下子就感染那么多大能。應該是寧瑜自已機緣巧合碰上了一顆魔種,就被侵蝕了?!?/br> 殷玉離的分析確實是有道理,沈庭雪聽了,心境也逐漸安穩下來。 不過傳訊玉牌都取出來了,想了想,沈庭雪還是決定問問宮倦他們一行人現在事態如何。 于是沈庭雪便輕輕抽回按在殷玉離背心的手,道:“你先去床上歇息,我有點事情要辦?!?/br> 說完,沈庭雪便轉身朝外間走去,準備給宮倦等人傳訊。 結果他還沒走兩步,就聽到里間傳出一聲殷玉離的悶哼。 沈庭雪太陽xue一跳,很是頭疼,但還是扭頭問道:“你怎么了?” 半晌,里面傳來殷玉離含糊的嗓音:“一點小事,仙尊你忙你的?!?/br> 殷玉離越是這么說,沈庭雪反而愈發不放心了,沉吟片刻,沈庭雪只得無奈收起玉牌,重新轉身返了回去。 然后他就看到殷玉離神情蒼白地扶著欄桿,有些痛苦地皺眉吐出了一口血。 見到沈庭雪進來,殷玉離的眼神明顯閃躲了一下。 沈庭雪誤會了殷玉離的意思,不由得沉聲道:“你身上還有傷?” 殷玉離連忙搖搖頭:“無事?!?/br> “那你吐血吐成這樣?”說著,沈庭雪就想上來查看殷玉離的情況。 結果殷玉離不動聲色地避開了沈庭雪伸過來的手,蒼白的面容上露出一抹尷尬的笑意:“走路時不小心撞到了欄桿,咬到舌頭了?!?/br> 沈庭雪:? 殷玉離嘆了口氣,有點無辜地低聲補充道:“我也同仙尊說了,是小事?!?/br> 沈庭雪:…… 半晌,沈庭雪冷冷拂袖而出,只剩下殷玉離一個人扶著欄桿,孤單地站在那,似乎有點可憐。 可沈庭雪沒發覺,在他走后,殷玉離便不動聲色地抬手擦了一下唇邊血漬,緩緩露出了一個得逞的狡黠笑容。 殷玉離知道,在沈庭雪面前說謊是討不到好處的,所以他撞是真撞,也沒有撒謊。 只不過利用時間差,來看看沈庭雪到底對他重不重視。 現在看來,沈庭雪倒還是關心他的。 他只要知道這一點,就夠了,至于沈庭雪要不要跟宮倦等人傳訊,并不在殷玉離關心的范圍之內。 他方才不過是覺得自已被忽略了一下,心里不太好受,所以玩了一把苦rou計。 現在確定了沈庭雪的心態,殷玉離就徹底放心,也不作了。 之后,他就捂著還隱約有些作痛的胸口,慢慢地挪到了一邊的床上,心滿意足地躺了下去。 一開始躺下的時候,殷玉離還豎起耳朵想聽聽沈庭雪在外間做什么,但聽了一會,他便困意上涌。 過度的疲憊和靈力消耗巨大沒讓殷玉離支撐很久,就這么沉沉睡了過去。 · 沈庭雪去了外間,用傳訊玉牌給黎聞鶴傳了訊,問他現在龍脈的情況。 不多時,黎聞鶴的傳訊回來了。 只四個字‘一切安好’。 就這四個字,足夠讓沈庭雪安心,不過沈庭雪思考了片刻,還是又讓黎聞鶴等人一定要注意卿天宗的動向,小心為上。 黎聞鶴自然答應了下來。 沈庭雪這才算徹底放心。 收起了傳訊玉牌,沈庭雪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就朝里間看了過去。 他這個動作是下意識的,等他自已做完了這個動作才反應過來。 半晌,沈庭雪微微一哂,覺得殷玉離也確實太會裝乖了,老是害得他憐憫心發作,不得不去同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