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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需要證據,我們講究程序;如果證明的來源只能通過某人獨有的手段, 那它只能作為輔助手段, 不能為證。身為秩序的維護者, 更需要保持對規則的敬畏,無論旁人如何憤怒、如何指責、如何唾罵,也絕不能動搖。 因為只有這樣, 律法才不會成為輿論的奴隸。 因為只有這樣,含冤受刑者才會減少。 因為只有這樣,律法才會成為“正義”。 這是執法者早已為自己套上的枷鎖。 烰輝掙開同伴的阻攔,提高嗓門:“你說的神秘勢力, 就是皇天劍門自己吧!拖延這么久是在偽造證據把吳山靈獸養殖場釘死?” 我冷靜地道:“烰輝,如果你沒有證據就如此宣言,那我會將之視為你對皇天劍門的污蔑?!?/br> 烰輝梗著脖子喊道:“我一介散修,哪有能力窺探皇天劍門想要隱瞞的事?您想證明皇天劍門的清白不是很簡單嗎?以道心起誓!您只要發誓皇天劍門沒有包庇罪犯,不是故意栽贓吳山靈獸養殖場的就可以!” 聞言, 我有一瞬間甚至懷疑這烰輝其實是眾生盟的人。 道心誓幾乎是源界最嚴重的誓言, 一旦違背幾乎必死無疑。而即便不死, 也自此將道途斷絕,再無寸進。 而我雖然能確保貪食案幾乎不可能冤枉了吳山靈獸養殖場,但……萬一呢? 萬一敵人做出了什么局,真的蒙騙過了皇天劍門的探查呢? 難道我就該為此而死嗎? 我忽然覺得有點厭倦。八千多年來,一直有人天真的想以這種方式伸張他們所謂的“正義”,但他們自己其實也根本不知道真相是什么。 于是我盯著他說道:“那你敢以道心起誓,皇天劍門確實包庇了罪犯么?!?/br> 烰輝好像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對:“我怎么可能知道這些!” “你不知道,那為什么這么質疑我們?!蔽业穆曇衾淞讼聛?。 此言一出,我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果然,原本只是安靜看戲的人群忽然面色微變,用微妙的懷疑眼神看向我。我身邊的陽極也有些愕然,忍不住頻頻朝我偷覷。 鋪天蓋地的念向我涌來。 【峸鴻劍君這是在以勢壓人嗎?】 【我的天,這么強硬,該不會烰輝的質疑是真的吧?】 【我靠,真的假的?皇天劍門包庇罪犯?這個世界還有救嗎?!】 【連皇天劍門都這樣了???!】 【峸鴻劍君居然是這種人嗎!】 …… 夠了。 我識海中的本命劍被這些洶涌的念吞沒,不斷爆發出崩裂的聲響。劇烈的疼痛撕扯著我的神魂,讓我眼前的一切都逐漸變得扭曲而可笑。 夠了! 我強行壓下翻涌的煩躁,閉緊雙唇迫使自己一言不發。 就這樣吧,我不管了,讓他們去。 我閉了閉眼,轉身就走。 身后的那群修士像是根本不想放過我似的,越發洶涌的念追著我不放,讓我的識海越發劇痛昏沉。 為什么要這么不識好歹,為什么要這么無理取鬧!這世上除了岐南以外就沒個聰明人嗎?! 想維護正義就自己去??!皇天劍門半個靈石都沒要你們的,你們到底哪里來的臉這么鬧騰!什么都不知道就在那里胡說八道給我添亂——要是沒有你們,執法都能輕松三成! 吵死了。 吵死了。 吵死了。 我的腳步忽然踉蹌了一下,竟然差點摔倒。在勉強站穩后我才發現方才那一瞬間,我的意識居然一片空白,已經瀕臨失控的邊緣。 深吸口氣,我忍耐住所有不適,從懷里摸出岐南給我的凝神丹,倒出一粒塞入口中。 而后迅速施展虛界秘術離開此地。 ……好狼狽啊。 我站在自己的書房門口,逆著光看向屋內。 此時,書房內空蕩蕩一片,浮雕銀蛟紋地磚整潔地排列著,難得沒有被玉簡遮掩。我垂眼看著這個熟悉的地方,不受控制地回憶起了以往八千年里兢兢業業不眠不休的批閱公文的場景。 我突然非常不想面對這些東西。 猛地轉身離開這間書房,一路沿著書房離開行宮?;侍靹﹂T所有核心成員的行宮都建在諸天星辰大陣中的數千萬浮空山中,而越往上的浮空山級別越高。我的行宮和皇天劍君同在最上層最遙遠的兩端,而岐南的浮空山則略微靠下,卻是永遠與我最近的那個。 岐南行宮上的陣法并不防我,我直接進了他的浮空山。 和我的行宮不一樣,岐南的行宮周圍種了很多各種各樣的靈植,乍一看竟有些像沒人打理的野草。而那屋子的樣式則更敷衍,幾乎就是粗糙的比著我的行宮做了個差不多的,卻偷懶略去了所有裝飾,直板板根本不像有人住過。 ——確實也很少有人住。 平時岐南除了煉丹,幾乎都是宿在我屋里的。 卻不知道為什么,就是這樣清冷的環境,竟讓我慢慢冷靜了下來。我慢慢地沿著行宮的外墻走了半圈,眼前忽然出現了大片漫山遍野的藍色花朵。 ……岐山月。 有一位母親告訴她的兒子,盛開于南天洲的岐山月是象征平安幸福的花;那長情的少年記住了母親的話,從此便以“岐南”為名行走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