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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是……我還你這顆櫻桃了罷?!?/br> 那時的秦逾燼沒有仔細去深究阮湫這么做究竟是為什么,后來又被阮湫的決絕告別惹得滿心悲憤。 再后來,世事莫測…… 精神力崩毀的這段時間里,秦逾燼總是夢見阮湫抓著自己的手,反復說自己有一件重要的東西放在了老宅里,要給他。 他怨恨阮湫毫不留情地將自己拋下,卻又被夢境折磨得難以安眠,最后還是抵不過夢中阮湫的固執,去了一趟阿斯坎尼亞家族的老宅。 后來……他在那廢墟中找到了這一紙婚書,與婚書一起的,還有一塊碎裂的瑩潤白玉。 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書房中的秦逾燼盯著那短短的三行詩,這才如夢初醒,終于將分別前的一切看得分明。 那時的阮湫自覺已經走到了山窮水盡,什么都不敢同秦逾燼說,生怕暴露了自己一點心思,破壞了自己要將秦逾燼從這件事里摘出去的計劃。 可是喜歡一個人這件事又怎么能藏得住呢? 阮湫一點一點地將自己所有的情絲埋好,害怕被秦逾燼發現,又生怕對方……看不見。 秦逾燼摘下了自己的手套,摸向空間鈕的手指都忍不住輕輕顫抖。 晨曦高大的身影應召而出。 機甲跪在阮湫身前,五指笨拙地張開,露出了掌心那一塊滿是裂紋的白玉。 “我找到這塊玉的時候已經是這樣了,大概是被爆炸余波震碎了?!鼻赜鉅a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了什么,“我粘了很久,最后只能做成這樣了?!?/br> “啾啾,你送給我的瓊琚,我收到了?!?/br> 秦逾燼呢喃重復道,“我都收到了?!?/br> 阮湫看著那一枚碎裂過又重新拼接起來的玉,怔愣片刻,眼淚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緩緩劃過臉龐。 這么多年來,阮湫歷經家族大變,為了求得一線生機逃到卡內里特星,受過瀕死的重傷,流過無數鮮血,可無論是什么樣的情形什么樣的傷口,至始至終都沒讓阮湫流下一滴淚。 可到如今他卻再也忍不住了。 他靠在秦逾燼的肩頭,手指緊緊抓著他的衣領,悲慟大哭。 仿佛是要將這些年受過的委屈都哭出來一般。 秦逾燼的手輕輕撫過阮湫的后腦勺,低聲安慰道:“我們把酒挖出來,好不好?” 阮湫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只是點頭。 阮湫蹲在地上,也不顧臟,用手扒開了土壤。 眼淚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與雨水混雜在一塊,難以分辨。 四年光陰,億萬光年。 若非陰差陽錯他們是不是永遠不會再相見? 阮湫忍不住想,如果當初沒有發生那么多事,他們又何至于錯過四年呢? 在手指觸及到酒壇封泥的那一刻,阮湫再也支撐不住,當即昏了過去。 秦逾燼將將把人接住,一摸額頭,發現阮湫溫度guntang,當即把人抱回皇宮,叫來醫師。 “城主曾經受過很多次重傷,傷口雖然痊愈了,但是體質肯定沒有之前的好?!贬t生小心翼翼地覷著秦逾燼的表情,斟酌道,“陛下往后還是得多注意一些,不要再讓城主著涼?!?/br> “這些藥劑等待會城主醒來之后,吃過飯服用,這幾日一定要讓城主好好休息,不要再費心費神?!?/br> 秦逾燼用棉簽沾了水,仔細地抹在阮湫干裂的唇上。 聞言,他低聲道:“孤知道了。把藥開過來,退下吧?!?/br> 醫生戰戰兢兢地退了出去。 阮湫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只感覺渾身上下都在疼,眼皮也沉重地睜不開,四肢發冷,腦袋昏昏沉沉的,又感覺熱得難受,想要把腦袋浸在冰水里才好。 似乎是感覺到了他的想法,阮湫感覺有人將一塊冰冰涼的帕子貼在了他的額頭上。 稍微舒服了一些的阮湫還想要獲得更多,于是他勉強張開干裂的唇,低聲道:“水?!?/br> 隱約間,阮湫聽見一點水流注入杯子的聲音。 過了好一會,一支沾了水的棉簽落在了他的唇上。 可這么一點濕意實在是杯水車薪。 阮湫試圖躲開那一支棉簽,干澀發疼的喉嚨再次重復那個字節:“水?!?/br> 很快,有人扶起他的身體,杯沿堅硬的觸感落在他的唇上。只是阮湫喝得太急,一不留神就被水嗆了一口,猛地咳嗽起來。 手掌輕輕拍打著他的背,讓他的咳嗽緩解了一些。 但阮湫還是渴,他摸索著抓住照顧自己的那只手,艱難道:“還要,水?!?/br> 對方久久沒有動靜。 就在阮湫擔心對方不肯繼續照顧他的時候,唇觸碰到了個柔軟微涼的東西,隱約帶著一絲雪松的氣息。 對方輕巧地撬開他的唇齒,將一包水渡了過來。 阮湫的舌無意識地碰到了對方的,那一瞬間,他感覺到給自己的喂水的東西僵了一下。 神智已然恢復許多的阮湫懵懵懂懂地反應過來,這是秦逾燼在用嘴給自己喂水。 他……是不是該睜開眼睛,自己來喝水? 這個念頭在阮湫腦海里打了一個轉,還沒來得及實踐,唇上又被那柔軟的東西覆蓋了上來。 醒什么醒。 他現在就是一個高燒不退昏迷不醒的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