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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出塵繼續道:“我發誓,我絕不會離開你,無論何人何事都不能阻擋,以后,我們會永遠在一起,永遠?!?/br> 謝寧伸手握住了顧出塵起誓的指尖,喉中哽咽,“阿塵,你既然發了誓,就不許反悔?!?/br> 顧出塵點了點頭,嘴角含笑,“嗯,絕不反悔?!?/br> 自從烏蘭朵將阿氤的尸身帶回萬毒宗,便一直閉門不出,到如今,已過了好幾個日日夜夜與,烏溪每日都來看她,“朵兒,開門,讓爹見見你?!?/br> 烏蘭朵回道:“……爹,你就不要再來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br> “好,好?!睘跸獓@息一聲,只得默默遠去。 “阿氤,你能聽見我說話嗎?”烏蘭朵用蠱蟲修復好了阿氤的尸身,又將尸身冰封了起來,此刻阿氤躺在床上就如同睡著了一般。 烏蘭朵聲音哽咽,淚流如注,“怎么可能聽得見呢……” “阿氤……”烏蘭朵垂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真的死了?”阿氤的殘魂此刻就站在烏蘭朵身旁。 阿氤看著慟哭的烏蘭朵,想安慰她卻是觸之不及,“朵朵,朵朵你不要哭,不要哭?!?/br> “朵朵,朵朵!”一聲一聲,阿氤叫得撕心裂肺,可烏蘭朵就是半點也聽不見。 阿氤此刻才知道,他與烏蘭朵是真正的陰陽永隔了,“她聽不見,也看不見……” 阿氤的魂魄在萬毒宗內漫無目的地飄蕩著,不知何時竟飄到了烏溪的房外,“這里是……” 只聽房內傳來陣陣聲音,是烏溪在自言自語,“朵兒如今為情所困,與她jiejie當年一模一樣,不能再等下去了……朵兒,你可千萬不要怪我……” 阿氤定睛望去,烏溪站在暗室之中,面前鎖著的是一團無比龐大的地戾之氣,“這個老東西,竟然要傷害自己的親生女兒?!” “朵朵,快走!快走??!烏溪要害你,你快走??!”阿氤飄回烏蘭朵房中,將他所聽所見的一切盡數告知了烏蘭朵,可烏蘭朵如何能聽得見。 半晌,阿氤才冷靜下來,喃喃自語道:“不行,我要救朵朵,我要救她?!?/br> 夜深之際,阿氤又飄到了烏溪房中,暗室之中那團被鎖著的地戾之氣竟開了口,“幽篁,是你?你還認得我們嗎?” 阿氤淡淡道:“我當然認得你們,你們是幽泉之中的地戾,我們還曾是一體同源呢?!?/br> “幽篁,你當真是落魄了,竟變成如今這副游魂野鬼的模樣?!?/br> 阿氤語氣仍是平淡,“烏溪為何會收集這么多地戾?” “那老東西費盡心力地囚困我們,不過是為了一洗當日之辱?!?/br> 阿氤疑惑道:“當日之辱?” “一切都是從石潄流大破萬毒宗的那一天開始的?!?/br> 阿氤聽到石潄流的名字,恨得牙根直癢癢,“又是因為他……” “幽篁,回來吧,回來與我們融為一體,如此,我們就能打破囚牢,不再受烏溪所控了?!?/br> “融為一體……是啊,我怎么沒想到呢?!卑㈦惩蝗恍纳挥?,瞬間就想到了幫助烏蘭朵的辦法。 阿氤望著烏蘭朵寢房的方向,弱弱地說了一句,“朵朵,永別了?!?/br> 江南聞府,顧出塵突覺一陣心悸,體內幽泉開始劇烈奔涌,“唔……” 謝寧忙喚道:“阿塵?!?/br> 顧出塵拼命捂著心口,額上青筋暴起,渾身都是冷汗,“怎么會這樣,怎么會有這么多的地戾之氣從苗疆而來?!?/br> “大哥,不好了!”聞秉行高聲呼喊著,匆匆趕了過來。 顧出塵聞聲眉頭一擰,聲音也低沉起來,“真的出事了?!?/br> 聞秉言見聞秉行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忙問道:“怎么了,阿行?” 聞秉行喘著粗氣,“外面,外面全都是跟我一樣的病人?!?/br> “什么?!”果然,事情到了最壞的地步。 聞秉言看著顧出塵朝外奔出的身影,喊道:“師兄!” “阿塵,你去哪兒?!”謝寧趕忙追了過去,生怕顧出塵跑得太快,會磕到碰到。 顧出塵頭也不回,“我要出去?!?/br> “阿塵,你別跑,你等等我?!敝x寧追上顧出塵,牽起他的手,道:“說好的,不離開我,我們一起去?!?/br> 顧出塵點了點頭,道:“嗯?!?/br> “阿行,替我照顧好它?!甭劚幸姞?,將一塊石頭遞到聞秉行手中。 聞秉行一臉疑惑,看著手中的石頭,眉頭輕蹙,“石頭?石頭要怎么照顧???” 聞秉言又交代道:“還有,記得在它旁邊種上一朵辛夷花?!?/br> 聞秉行忙道:“大哥,你又要走了嗎?” 聞秉言點了點頭,道:“我要去幫他們?!?/br> “大哥,我等你回來?!鞭D瞬之間,聞秉言便消失在了聞府之中,聞秉行看著聞秉言消失的地方,駐足了良久。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顧出塵雖目不能視,單憑這漫天的地戾之氣和這遍地的連聲哭嚎,便知如今是何種慘況。 “阿塵?!敝x寧一把將顧出塵摟入懷中,又將顧出塵的耳朵緊緊捂了起來,不能外界的哭嚎再傳來一絲聲音。 “天吶……”聞秉言到來之時,場面更是驚悚駭人,目之所及的男女老少竟無一幸免,全都身染了紫血疫,而這次與從前不同,因地戾之氣來得異常迅猛濃烈,染病之人身體的潰爛速度比之從前快了百倍不止,僅僅是片刻時間,惡臭熏天的血膿血水便已流得滿街滿道都是,哭喊,嘶吼,尖叫,哀嚎,此起彼伏源源不絕,若說人間有煉獄,也比不過眼前的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