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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暖風吹來,李朝霜低低的哈了一聲,接起飄落到臉上的花瓣。 他手指拈了一片,張開嘴伸出舌頭卷起,愉快地吃了下去。 大司命和云中君則吃驚看到,畫卷中的春景,似乎一寸寸正在這湘江岸邊復蘇。 天神之帝的春神能做到如此一幕,其實并不值得驚訝。讓人驚訝的是,便是地災,也沒能阻擋住草木復蘇。 guntang的沼澤,詭異的“人臉”,迅速給綠意覆蓋了上去。 “這不應該,”云中君扶住自己的下巴,“雖然東皇陛下是九歌之首,但九歌之間的力量并沒有太大差距,如果他能讓草木覆蓋上地災,那露娘你也應該能用死亡之寒將地災凍結??!” “你眼瞎了嗎?”大司命看到那只鳥,心里就不知為何就有幾分不得勁,“起效的不是東皇太一祝呪,而是那幅文士注入浩然氣所修之書!” “嗯……??!” 云中君看向那張揚在湘江上的《大荒山水圖》,片刻才反應過來。 “這幅畫里,將湘江這一片的地形描繪得尤其詳細,以此記載,修正了地災剛才醒來造成的改變,是文士所修之浩然書沒錯!太巧了!這么會這么巧!東皇陛下手里竟然會有這等神畫?但不管如何,當真是救命了??!” *** “太巧了……怎么會這么巧?” 陳博達軍營外,一直旁觀的大泰左都督卓遠嘖了一聲,同樣低聲道。 三島十洲這次九歌連續出手,實力果然不俗。 但九歌離開了三島十洲的機會也難得,他剛才影響北大封,還想讓地災在這里至少帶著九歌中的一位。 要再將大封拉扯開一些嗎? 卓遠心中剛冒出這個念頭,突然感到背脊一涼,寒毛豎起。 他猛地一僵,尋這寒意望去,看到的是—— 公子朝霜唇上叼著一片淡紅花瓣,轉過頭,那雙吞吐金芒的天眼,剛好望向他這個方向。 作者有話要說: 小鳥:…… 小鳥:朝霜你不可以這么看別人啦嗚嗚嗚哭┭┮﹏┭┮ —————— 12/7請假條:我要變回每章三千多字的十九!不再做短短十九了!請等我明天回來! 第38章 翌日(十八) 撕拉—— 稷下學宮,某間書房。 大泰左都督卓遠,面無表情看到掛在對面墻上的畫,在須臾間染上霜紋,連上面他的自畫像,一起凍結成一個奇異的姿態。 接著,他相隔一丈多遠的呼吸,仿佛一把用力敲過去的錘子,將整幅畫炸碎成千塊萬塊。 那只是柔軟的宣紙而已,哪怕裝裱過也沒增加多少硬度,但在凍結后,堅硬與鋒利與一把把鋼刀無甚區別,直接將離這幅畫最近還在呼吸的活物——也就是作畫者卓遠本人——割了個七零八落。 說的很復雜,可就算這一切在卓遠面前發生,他也沒能反應過來。 書房外,學生因為聽聞巨大動靜,戰戰栗栗推開門的時候,所見就是這位學宮里最為嚴厲的講師,一身猙獰傷口,連臉頰上都留下了深深兩道,露出白骨——如此恐怖的模樣。 “卓、卓先生,您,您您……” 穿雪白襕衫的學生站在門口,如站在雷池邊,小心翼翼地喊道,旋即因為卓遠投來的一眼而噤聲。 卓遠揮了揮手,鮮血連連滴落在地。 這絕對需要醫師過來診治,但學生問都不敢問講師是如何在稷下學宮內受到這么嚴重的傷。卓遠不提,他也不敢自己去找醫師來,就這么安靜乖巧地合上門,離開了。 于是書房內又只剩下卓遠一個人。 無論是在大泰,還是在稷下學宮,都權勢在握,按理說可以隨心所欲的男子,這才發出了一聲有力的嘖。 先看到他的是李朝霜。 但隨即施咒打來的,是李朝露。 他察覺自己給人發現了,一瞬驚慌,可要說心劍,他并不怕那個。 行走大荒上的大泰左都督,只是一副畫影而已。 能騙到無回劍出劍,反而是卓遠賺了。 可打來的是大司命,她的死咒不僅滅掉了畫影,還遙遙傳遞回稷下學宮,傷及他本體。 這依然不夠消磨掉大司命的死咒,這間書房墻上,掛著他七八幅用以在外行走的自畫像,現在全都有血色和冰霜在上面蔓延。 在這些畫像也炸開前,卓遠拿起紅木書桌上一只吸飽墨的狼毫,給畫面甩上無數墨點,自己先毀掉了所有畫像。 如此就可避免大司命追蹤到大陸上行走的一個個畫影,至于畫影周圍的人看到憑空一個大“活人”消失會怎么想,卓遠此刻已無瑕顧及。 書房里一片狼藉,他的血也還在流,咒力沒耗完前,傷口無法愈合。 卓遠回想起剛才發生的所有,又用力嘖了一聲,低聲道:“一個九歌都沒能殺掉,這倒真有點麻煩了?!?/br> 分明進行得十分順利,怎么剛好會有一副蘊含浩然氣的繡卷,在東皇太一那里? 這個疑惑升起還沒幾個呼吸,卓遠就記起,在萬萬兵馬大元帥那里,確實有這么一副繡卷。 萬萬兵馬大元帥說,那繡卷是他某次接受獻祭時,意外制造出的咒具。有收人納物之能,十分廣闊,至今沒有找到極限,因此也難以打破。 因為打算用這幅繡卷困住公子朝霜,萬萬兵馬大元帥最后離開前,還向卓遠報備過來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