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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云騰出雙手捂著她的雙耳,自己卻難受地整個人都痙攣了起來。 連朔眉頭緊鎖,在一旁疾速地挖著那一角的土,不管不顧,忽視了身體上正在遭遇的任何傷害。 “你特么倒是給我動?。。?!” 指尖終于觸到了碎片,那一瞬,阮漁似乎看到有一條黑線自碎片周身縈繞游動。 她愣住,下一秒,黑線僵在原地,被看得分明。而后,它像是遇到了敵人一般,迅疾后退離開了碎片,直接涌入了母蟲的身體里。 碎片很黯淡,黑線離開后,它的亮度猛然增加了一蓬。 這是什么? 不待阮漁思考,就聽有兩道聲音不甚清晰地傳入了她的耳朵里。 一個是持續不斷的母蟲嚎叫。 一個是系統緊張地宣告。 身體像是被撕裂了一樣,意識恍惚,耳朵很疼。 又是擠壓感,重得像是十幾個自己砸在了自己的身上,阮漁感覺五臟六腑都要吐出來了。 耳畔傳來了極大的一聲“嘭”,然后是一堆黑色的液體潑了漫天,朝著她而來的時候似乎被隔絕了,硬生生砸在了無形界面上,未曾向這邊滲透一絲一毫。 “噗——” 阮漁沒忍住地吐出來了不知道什么東西。 “回來了!” “出現了!” “醫生!醫療組人呢!” 一陣呼喊,腳步聲逐漸多了起來。 阮漁懷里抱著陡然出現的碎片,衣裳整潔,沒有任何的母巣骯臟物質。 唯獨雙耳流著血,不住地往外冒。 連朔與聶云幾乎是同樣的狀態。 第80章 昏迷 七小時四十二分鐘,這是阮漁連朔聶云三人消失的時長。 卓顏等人從最初發現三人消失的焦急,到揣度這一回是幾分鐘還是三四個小時,逐漸地,隨著秒針一點一滴地往前走,他們心慌又疲憊。 怎么又變了? 是那邊發生了什么嗎? 外界從吵鬧熱議變得靜悄,一群觀眾流連忘返,喊著“安可”,呼喚著所有參演者的名字,最終只能在淺淺失落中一步三回頭地離去。 迄今為止最長的時間,從黑夜等到遠處天際泛起了魚肚白,轉瞬起了朝霞,燦爛綺麗,橘紅色的云朵映著奪目的陽光,喚醒了整個城市。 卓顏靠在墻上,保持這個姿勢很久了。 驀地,有人突然喊道:“回來了!” 這一聲里帶著哭腔和驚喜,等該人看清楚那三個癱在地上的身影是何等狀態后,立刻轉作驚慌,轉身向外喊著“醫療組在哪兒”。 而在他那一句“回來了”出現以后,室內、門口、走道上沉默守了一夜的人們,已經在重復著這三個字,向外面傳遞了這個消息,使其直直地去往更多的地方。 而后,“醫療組”三個字,也成為了大家口中的高頻詞匯。 卓顏從墻邊起身過來,太久沒動作,腳和膝蓋都有點麻。 “怎……”她的話音消失在看到阮漁三人的一剎那,卓顏的眼眶驀地紅了。 卓顏猛地朝著前方撲去,被旁邊的人伸胳膊攔?。骸白拷愕鹊?,不要造成二次傷害?!?/br> 卓顏其實在過來的時候就想到了這點,腳步也頓了頓,是以沒有沖到對方身上,而是停在了他的前面。 “對,不能……醫生呢?準備的醫生呢?”她焦急地尋找著,想看到白大褂的蹤影。 那邊,地上的阮漁胸腔猛地起伏了一下。 “噗——” 她吐出來了一灘棕褐色的東西,帶著血,還有塊狀物質。 “醫生?。?!” —— 帶著石頭穿越時空的感受總是很刺激的,上一次是這樣,這一次亦是。 阮漁從半空跌落,她沒有維持在母蟲那邊趴著的姿勢,更像是被誰抓住了腳踝,直接丟了回來。 一側的背部狠狠地砸在了堅硬的大理石板上,肩胛骨一陣疼痛。 她聽不太清楚周圍的動靜,眼前模糊一片,看東西跟打了馬賽克似的,只有不規則的色塊,沒有清晰的邊緣。 臟腑疼痛,胸口被擠壓得難受,喉嚨間似乎多了什么在試圖往外擠,阮漁沒忍住,猛地朝外吐了一口。 她聽到有人在大聲地呼喚,可惜聽不清楚內容。 阮漁顧不上這么多了,這一下之后,她覺得胸口被擠壓的感覺舒緩了許多。 整個人緩緩地蹭了蹭,從側躺翻到了正躺,天花板的顏色就規則了許多,眼前基本都是一大片白。 看著舒服多了,阮漁心想。 但她這一下子,把周圍的人快嚇死了。 連朔聶云呢?回來了嗎?還好嗎?阮漁想著,張著雙眼茫然地扭著脖子撇來撇去地尋找。 “你別亂動!” “別動了?!?/br> “你在找什么?” 有人在問她,聽到阮漁的耳朵里,只有“呼嚕?!钡穆曧?,辨認不出來具體的發音。 “連朔呢?聶云呢?”她張口,聲音嘶啞。 咦,我是不是沒有發出聲音? 醫生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連忙握住她的手,用力地搖晃,大聲道:“回來了!在旁邊!回來了!” 阮漁只覺得有人在自己上方晃來晃去,方向似乎是上下。 在點頭嗎? 哦,那我說出來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