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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難以想象,相依為命的親兄弟,有什么恩怨,是非得走到謀害性命這一步的。 * 次日一大早,天就開始下雨,起初是淅淅瀝瀝的小雨,后來變成瓢潑大雨,敲打著大地,發出嘈雜雜亂的聲響。 聞青弦站在客廳窗邊,從這個位置,恰好能看到大門的方向。 他表情透著疲憊,眼下更青黑一片,神情尤為凝重。 昨晚他一夜未眠,滿腦袋都縈繞著魏冬所說的話,心臟被慌亂和恐懼緊緊攥著,根本不敢去多想。 他一時想,魏冬肯定是在開玩笑,小杉那么善良,和他感情那么好,怎么可能想害他,自己可是他唯一的親人啊。一時又想,要真是小杉的話,他該怎么辦,又能怎么辦。 他心亂如麻,看著窗外不斷砸落的雨滴,竟開始心生逃避,盼望魏冬他們不要出現,就當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其實也挺好。 不遠處,聞杉坐在沙發上,正捧著手機刷視頻。 他表情平靜,似乎對一切都一無所知。 只是在無人注意的時候,他會悄無聲息地扭過頭,眼神冰冷地看幾眼門外。 他刷著視頻,眼睛也根本沒看手機,而是低著頭,唇邊帶著得意的笑,目光也透著陰鷙狠戾。 他一點也不急,更不慌,因為他比誰都清楚,魏冬今天根本不可能過來。 沒準很快,聞青弦就能得到魏冬遇害的消息。 想到這,聞杉唇邊笑容泛開,笑得更是囂張得意。 他昨晚不僅命令程玉殺了魏冬,更命令她將魏冬魂魄一并抹殺。 這樣,魏冬即便是變成鬼,也沒辦法再來找他報仇。 聞杉漫不經心坐在沙發上,等得有些無聊,準備起身去泡杯咖啡。 他好弟弟的人設還是要繼續保持的,而他哥一貫喜歡喝他泡的咖啡。 聞杉站起身,準備去泡咖啡,就在這時,他眼角余光忽然瞥見從雨幕中走過來的人影,臉色瞬間一變。 魏冬跟寧鷲撐著傘走進客廳,身后跟著獨自撐傘的林曉嶼。 寧鷲將傘收起,魏冬則彎腰準備換阿姨遞過來的拖鞋。 他換好鞋往里走,看到聞杉時笑了笑,意有所指道:“你看到我好像很驚訝?怎么?是沒想到我竟還活著,更好好地出現在這嗎?” 聞杉臉色難看至極,緊攥著拳,盯著魏冬的眼神滿是殺氣,卻還是硬擠出個笑,語氣平靜道:“魏先生這話什么意思?我怎么一句都聽不懂,我只是沒想到,你會這么頻繁地造訪?!?/br> 他語氣很不客氣,顯然并不歡迎魏冬他們的到來。 魏冬勾了下唇,懶得跟聞杉浪費口舌,視線轉向聞青弦:“你不是想要證據嗎?我已經帶來了?!?/br> 他說到這,邊瞥了聞杉一眼,語氣夾著嘲諷:“這證據本來是沒有的,但昨晚家里進了賊,主動把證據送過來了,盛情難卻,我也不好不收?!?/br> 聞杉聽到這話,頓時想到什么,臉色頃刻變得更難看了,恨不得能用眼神殺死魏冬。 聞青弦沒說話,只是無言看著魏冬。 魏冬知道這事對他來說有些殘忍,也沒再多說什么,從包里取出之前周岐給他的小葫蘆,把程玉跟那小鬼放了出來。 兩只鬼被放出來后,客廳內頓時憑空刮起陣陰風,刺骨地寒。 聞杉看著程玉和那小鬼,表情露出絲慌亂,出于恐懼,本能地往后退了退。 聞青弦看不到鬼,但也察覺聞杉的反應不太對,微微蹙眉,卻沒急著問話,而是先靜觀其變。 程玉臉色慘白,渾身濕漉漉的,走過的地方殘留下一灘水漬,她身上臍帶連著小鬼,小鬼不過是剛誕下的嬰兒,連路都不會走,渾身裹著胎脂,只會在地上爬,這幅場景看著還是很駭人的。 聞杉起初還能勉強鎮定,等程玉逼到身前時,他徹底忍受不了,連忙迅速往后退,邊順手撈起椅子沖她砸過去。 “滾開!”他憤怒咆哮。 然而椅子并沒有砸到程玉,而是直接穿透了她。 小鬼卻被聞杉的行為激怒,沖他齜牙咧嘴,接著猛地從地上跳起,一下直接撲到聞杉身上。 聞杉猝不及防,被小鬼撲倒在地,他聞著對方身上惡心的臭味,瞬間都要瘋了。 “魏冬,魏冬你到底想干嘛?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么要害我?”到這個地步,聞杉仍在掙扎狡辯。 他說完發覺沒用,接著轉頭看向聞青弦,無助又可憐地伸手向他求助:“哥,哥你救救我,我是被冤枉的,你是我親哥,我怎么會害你?我好害怕,你不是說過會一直保護我的嗎?” 聞青弦聽到最后,再也按捺不住,不忍見聞杉這幅凄慘模樣,沖過去想將他救下來。 他對聞杉從小呵護有加,他想要什么就給什么,寧愿自己受苦受累,也不舍得他受半點傷。 又怎能眼看著聞杉求助而無動于衷。 沒人料到,聞青弦會這時候突然沖過去。 魏冬暼到聞杉眼底劃過的寒光,總覺得不安,連忙阻止道:“等等,別過去!” 然而已經晚了。 聞青弦以最快的速度沖到聞杉身旁,護著他想立刻將他帶走。 也就在這時,聞杉臉上猛地露出猙獰的笑。 他從背后抽出早就備好的匕首,沒有半分猶豫,狠狠沖著聞青弦心臟用力刺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