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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自從認識魏冬和寧鷲,他見到的鬼就一個比一個兇,也真是邪了門了。 易淳叫嚷半天,發現魏冬等人絲毫沒出手的準備,甚至還饒有興趣地站旁邊看起戲來。 最可恨的是,那些惡鬼也不知怎么回事,硬是不敢撲向他們,只圍著他跟陳恭瘋了般地攻擊。 易淳霎時都要氣瘋了:“魏冬,你什么意思?我和你是有恩怨,但這跟陳叔叔無關,學校請你們來驅鬼,你們就準備什么都不管嗎?” “當然要管。但學校請我們來,可沒包括救你們這項?!蔽憾?。 易淳聞言頓時噎住了,臉色變了又變,竟不知該說什么。 好半晌,他才艱難道:“那算、算我求你?!彼芮宄?,魏冬若不答應,寧鷲和周岐都是不會出手的。 魏冬歪了下頭,心頭堵著的氣稍微順暢了些:“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 易淳臉色驀然一僵,要他向魏冬低頭,他是萬萬不愿意的,但陳叔叔顯然已經撐不了太久。 形勢所迫,他緊咬牙齒,最終還是不情不愿開口道:“對不起。我不該處處找你麻煩,是我不自量力。我……我求你出手,救救我們?!?/br> 他說到最后臉色鐵青,牙齒都快咬碎了,知道的明白他在求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放狠話。 魏冬揉揉耳朵,絲毫沒感受到他的誠意,轉身作勢要走。 易淳頓時急了,情急之下,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語氣滿是真誠急切:“你等等,先別走。我求求你們,魏冬,我和你道歉,是我的錯,我不該那么說你媽,你就當我是放屁,別放在心上?!?/br> 魏冬停頓許久,側過頭看了眼寧鷲,示意可以準備動手。 他本就沒想過見死不救,只是想借機給易淳點教訓,出出心口的惡氣。 甚至在這么做之前,他都不確定寧鷲會不會配合。 寧鷲接觸到魏冬視線,微微頷首。 他對易淳是真有殺意的,若魏冬真借惡鬼之手除掉對方,他也絕不會反對。 只是顯然魏冬并沒準備那么做,寧鷲不禁還有些遺憾。 他站在原地,抬起手,掐了個簡單的訣,隨著手勢完成,半空忽地現出數道金光。 金光所過之處,惡鬼皆轟然逃竄,沒來得及逃跑的,則剎那消散于空氣。若是細看,還能發現那金光中,實則有無數微小的梵文,rou眼幾不可見。 惡鬼逃竄至一側,與魏冬、寧鷲等人相互對峙。 天臺之上,一側為金光籠罩,一側卻掩于黑暗,濃稠如墨汁,難以窺見其中真相。 便在這時,諸惡鬼身后漆黑的濃霧忽然迅速彌漫擴散,將他們剎那包裹其中,轉瞬被盡數吞噬殆盡。 吞噬惡鬼后,那漆黑濃霧越發張狂放肆,不斷往周圍擴散。 而那一直掩藏于黑暗中的厲鬼也在此時現出原形。 那赫然是個約莫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臉色慘白,表情陰鷙。 他直勾勾緊盯著寧鷲,絲毫沒掩飾眼底想將其吞噬的欲-望。 “你很強?!彼曇羯硢?,像是指甲刮擦著砂紙,表情滿是狂熱和放肆:“只要吃掉你,我就能永遠離開這了?!?/br> 男人渾身被森冷黑氣籠罩,鋪天蓋地,遮掩了大半邊天空,氣勢磅礴,看起來極為駭人。 陳恭、周岐看著這幕,表情皆是戒備警惕,還夾雜著幾分恐懼。 他們能感覺到,這吞噬過無數鬼魂的厲鬼,實力極強,根本不是他們能對付的。 不過是這樣面對面站著,都有股可怕的威壓迎面襲來,壓得人喘不過氣。 魏冬也不例外,與先前那些鬼魂相比,這中年男人顯然極其強悍。他還是頭一次,生出這種發自本能的恐懼感。 幾人之中,唯獨寧鷲表情從始至終沒有任何變化。 他漠然看著中年男人,眼中盡是冰冷殺意,氣勢凜然,竟與眼前的厲鬼不相上下。 厲鬼見狀對寧鷲的興趣越發濃厚,他被迫在這茍且偷生多年,吞噬過無數鬼魂,卻從沒有一只像寧鷲這么強大。 他有種強烈的預感,只要吞噬掉對方,他就能徹底擺脫這禁錮他的宿舍樓,重獲自由和新生。 “你倒是勇氣可嘉?!睂廁惸抗馔钢铗?,輕蔑嗤笑:“我活這么多年,還從沒人敢對我說這種話?!?/br> 男人并不知寧鷲這話何意,也根本沒多想。 他渾身翻涌的黑氣凝為實質,整個人驟然拔高五米,居高臨下俯瞰著寧鷲,漆黑的手掌抬起,瞬間遮蔽頭頂的天空,攜著排山倒海之勢朝著寧鷲壓來。 魏冬站在寧鷲身旁,昂起頭,看著那逐漸逼近的掌心,眼底滿是擔憂。 與那遮天蔽日的厲鬼相比,他們此時實在顯得太過渺小。 寧鷲毅然而立,身姿挺拔,即便泰山壓頂,也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半空中,身材高大的厲鬼垂眸,巨大的猩紅的瞳眸倒映著亢奮和激動。 寧鷲面無表情,忽地發出聲輕嗤。 與此同時,廢棄宿舍樓頭頂,無數黑云忽然翻涌聚集,層層疊疊,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而在這翻涌的黑云中,幾道粗壯閃電轟然撕裂天穹,雷聲轟鳴。 魏冬愕然看著這幕,忽地想起先前他被奶奶送走時,也曾見到這般異象。 伴隨著電閃雷鳴,幾道粗壯的閃電猛地迎空劈落,裹挾著熊熊的黑色火焰,狠狠朝整個廢棄宿舍樓劈落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