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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沈辭收回手,拿起紗布再度替他包扎。 楚郎問他:“阿辭,我該怎么辦呢?沒有師父,我就是個沒人要的孤兒了?!?/br> 沈辭低著頭,垂著眸:“你做了什么錯事,惹得他傷心難過,丟下你不管?” 楚郎收緊了拳:“很過分的事?!?/br> “有多過分?” “過分到…讓他這輩子都不愿意再回到我身邊?!?/br> 沈辭突然抬眸:“既然你師父一心只想離開你,那你不如放手,放他離開,畢竟這世上沒有誰少了誰就活不下去?!?/br> 床邊燭火跳躍,映在沈辭臉上,在白皙的面容上閃爍,蠟燭噼啪響了一聲,不知道驚醒了誰的夢。 第47章 狗皇帝,去死吧! 楚閬低眸, 掩去滿眼的無力,他自嘲地笑了笑:“是,師父離開了我能過得很好?!?/br> 沈辭沒再說話, 他將楚閬身上的紗布纏好,而后推開床沿,行了禮恭敬道:“陛下圣安?!?/br> 沈辭說著就要跪下,楚閬連忙將人扶?。骸半蘧椭啦m不了先生多久,先生如此聰慧, 想必早就認出朕了吧?” 沈辭不動聲色地躲開楚閬的攙扶,低眸道:“本來只是懷疑,后來在祈川城內聽到他們說陛下丟下罪己詔后許久不上早朝, 有的人猜想陛下病了,我便確定,楚…公子,便是陛下?!?/br> 楚閬笑了笑:“還是朕藏的不夠好?!?/br> 沈辭飛快地看了他一眼:“陛下用這個名字, 就沒想過藏多久吧?” 楚閬:“畢竟朕也不希望先生喜歡上別人,哪怕是換了一身皮的朕?!?/br> 沈辭閉了閉眼,無奈道:“陛下, 國不可一日無君, 請陛下早些回去重開早朝吧?!?/br> “先生, 朕已經知錯了,朕也不奢求您跟朕回去, 但求您,不要推開朕,不要舍棄朕?!背佂蜣o,實在是毫無辦法。 沈辭努力不去看他:“陛下,大楚需要您, 您不該和我待在這里草草一生,春闈剛過,正是選拔能人之際,陛下怎能在此虛度光陰?還有罪己詔,我記得曾和您說過,非國事,不罪己,您怎么…都忘了呢?” 楚閬搖頭:“朕沒有忘記,朕想讓先生知道,朕真的知錯了,朕很后悔,朕知道說什么都無法改變先生傷心的事實,可朕定要好好彌補?!?/br> 沈辭退開一步,抿唇道:“陛下,半年之前臨別之際,我曾言道,我與陛下之間隔著血海深仇,此話并不作假?!?/br> 楚閬著急道:“此事朕自己知道了?!?/br> 沈辭瞳孔微縮,有些驚愕:“你…你已經知道了?” 楚閬點頭:“林禹已經全部招供,朕已經知道,不是先生殺了慶德皇帝,朕也已經將此事昭告天下,還了先生清白?!?/br> 原來小皇帝以為,他所言的“血海深仇”是這個… 沈辭垂了垂眸,淡淡道:“不是這個…” 楚閬微愣:“不是這個?那是…?” 沈辭抿了抿唇:“您可知我心口上的傷是怎么來的?” 楚閬凝眸,莫非…? 沈辭卻久久沒有再開口。 此事是上輩子的楚閬所做,難道要他和小皇帝說,你上輩子祭天大典上射了我一箭嗎? 小皇帝一定會覺得天方夜譚,莫名其妙吧? 沈辭無奈地搖了搖頭:“算了…陛下回去吧,如今沈辭已經沒有什么能教導陛下的了,為國為民,都不需要沈辭了,可百姓和江山需要陛下,顧清也在等著陛下呢?!?/br> 楚閬還欲再言,沈辭又退開一步,對著楚閬跪了下去下去,深深叩首:“草民,沈辭,恭送陛下?!?/br> 楚閬看著跪伏的沈辭,明白沈辭有多決絕,不用沈辭多說,他也知道,他若不走,沈辭便會長跪不起。 楚閬連道:“好,好,朕走?!?/br> 沈辭這才微微松了口氣,待房門被打開又關上,沈辭這才抬頭,從地上起來。 然而沈辭并未離開,他退出房門后只是站在門口,望著那扇緊閉的房門,自罰似的一直站著。 白笙從回廊轉角處緩緩朝這里走來,看見楚郎被趕出來,問:“這是怎么了?” 楚郎看了他一眼,搖頭,卻并未多言。 白笙走到他旁邊,看了一眼房門,道:“你惹沈先生生氣了?先生很少生氣的?!?/br> 楚郎瞥了他一眼,問:“誰許你喊他先生的?” 白笙不解:“我一直都是這么喊的啊…倒是你,竟然真的追到這里來了…狗皇帝,去死吧!” 白笙一邊說著話,一邊將背后藏真的匕首刺向了楚閬。 楚閬眼疾手快,抬手將白笙刺過來的匕首躲開,抓住了白笙纖細的手腕,一個旋身將人擒住。 他沉聲道:“先生信任你,可不代表朕也信任你,從來到這里,朕就一直防著你呢,白笙,你不是大楚人,對么?你是大涼那個跑了的皇族后裔?!?/br> 白笙掙扎了兩下,沒能從楚閬的鉗制下逃脫,他冷哼一聲:“狗皇帝,你滅了我大涼,舒舒服服安安穩穩坐在皇位上,午夜夢回可會聽到我大涼百姓的哀嚎?!” 楚閬嗤笑:“一將功成萬骨枯,更何況的帝王,朕一直在找你,斬草除根!沒想到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楚閬反手奪過白笙手里的匕首,就要朝白笙刺去。 房門被打開,沈辭聽到白笙那一聲“狗皇帝”,便知道楚閬被認出來了,或者說被白笙偷聽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