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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趙殷便捧了個暖手的小玩意兒來。 楚閬將東西塞進了沈辭懷里:“先生若是覺得冷,便回御書房?!?/br> 沈辭剛要拒絕,那人便不由分說地將他扶起,硬拉著他朝御書房走去。 沈辭被帶到書案前坐下,身后傳來楚閬的聲音:“祭天宴的名單有所變動,先生可要看看?” 沈辭心中一動。 趙殷卻在門口道:“陛下,國師大人,顧將軍求見?!?/br> “宣?!?/br> 楚閬雙手從沈辭身后撐在書案上,從前面看起來,像是將沈辭整個人圈在懷里。 沈辭不自然道:“陛下,容臣回避?!?/br> 楚閬沒動,反而將他按?。骸跋壬诔蒙溪殧堈嗟臅r候,怎么未曾想過回避呢?” 沈辭:“臣如今既已歸還金印,便不再有攝政之權,自當回避?!?/br> 楚閬笑了笑,俯身在沈辭耳邊輕聲道:“可他們并不知道?!?/br> 沈辭被他弄得耳朵有些癢癢的,側了側頭。 說起來這也是沈辭一直想不明白的,他都已經將金印還給小皇帝了,可小皇帝一不昭告天下,二不將他放出宮去,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他正想得入神,右邊的耳垂忽然被人挑了一下,沈辭連忙躲開,撞在了楚閬身上。 楚閬輕笑出聲:“先生的耳朵好敏感,朕不過湊得近了些,說了幾句悄悄話,怎么就紅了?” 沈辭下意識摸了摸耳垂,否認道:“沒有的事?!?/br> 說話間,顧清已經走了進來,他看見兩人的姿勢,又看見天子笑得舒心,倒是愣了一下。 傳言說天子與國師不合,他一直覺得傳言不實,不過也確實許久未見二人如此親密了,國師也時常不進宮。 而今一見,二人感情依舊,似是更甚從前。 顧清朝著兩人行禮:“臣參見陛下,國師?!?/br> 楚閬斂了笑意:“起來吧,何事?” 顧清道:“回陛下,因為迎春樓一事,有不少人在宮門口鬧了起來?!?/br> 楚閬挑眉:“哦,還有人敢在宮門口鬧事?” “臣已經查清,似乎與琰王殿下有關?!?/br> 楚閬想起來了,迎春樓的背后,是林禹。 京都繁華,能在京都成為第一的秦樓楚館,必定背后有人撐腰,而這個人,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琰王。 楚閬淡淡道:“那就,宣琰王進宮一趟吧?!?/br> “是?!?/br> 第9章 先下手為強 沈辭耳上的紅暈已經淡去,他察覺到被楚閬摟在懷里這個姿勢似乎不太好,又想起身,只是小皇帝兩只手撐在桌上,將他的路封住,那微微俯身的姿勢又教他無法站起身。 沈辭還沒說話,就聽見小皇帝道:“先生可又是想說要回避?” 沈辭沒有應答,林禹上一次已經見到他在御書房了,雖然他說是剛進宮,只是林禹若是有心,回去一查便知,他或許不用回避。 只是林禹若是見到他在這里,很多事未必肯說。 楚閬顯然也是這么想的:“琰王向來與朕不合,此番迎春樓的事必然要來質問于朕,若是先生在,他怕是不好開口?!?/br> 沈辭點頭:“既然如此…” “陛下,琰王殿下到了?!壁w殷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沈辭倒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楚閬迅速將他連人帶椅一塊往后拉了拉,對沈辭輕聲道:“委屈先生了?!?/br> 沈辭還沒反應過來楚閬話里的意思,整個人被人從椅子上抱了起來,而后換到了書案底下。 沈辭看著楚閬,楚閬亦看著因為空間狹小縮起來的沈辭,他笑了笑,察覺到林禹已經進門,從容不迫地起身。 林禹行禮道:“陛下圣安?!?/br> 楚閬坐回椅子上:“免禮,琰王來的這么快,想必為了迎春樓一事,也正打算面見朕?” 林禹看了御書房一圈,屏風也并未顯出人影來,確定了沈辭不在,他才道:“正是,迎春樓是臣的產業,陛下為何突然下令封樓?” 楚閬看著他,沒什么表情:“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嗎?朕那日去迎春樓發生了什么,你不會不知道吧?” 楚閬言語不善,但林禹并未如同人前一般語氣生硬,反而好言相勸:“迎春樓雖然是一家秦樓楚館,可卻也是整個京都消息最為靈通的地方,陛下難道不知道臣的用意嗎?” 楚閬點頭:“朕知道,只是那么多人言語羞辱朕的先生,朕若是沒有動作,豈非令先生寒心?” 林禹卻是笑了笑:“若是國師大人覺得不舒服,補償一二便是,何必非要封樓呢?” 楚閬一手撐著下頜,有些慵懶:“可當時朕也在場,劉平也對朕不敬,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到了,朕不處置,如何立威?” 林禹算是聽明白了,他問:“又是國師教你的大道理?陛下乃是天子,本就不需要刻意樹立威嚴,迎春樓此刻被封,引起諸多百姓的不滿,莫非這便是樹立威信了?” 楚閬不語。 林禹又接著道:“陛下此刻若是赦免迎春樓,才是龍威,恩威并濟方能久存,天子的手段可不該只有狠戾,還當柔和?!?/br> 沈辭在書案下聽著,有些疑惑,上一世楚閬與林禹不合,兩人觀點不同,琰王又十分強勢,二人時常吵得下不來臺,偏偏琰王是慶德皇帝親封的異姓王,輕易動不了他,小皇帝一度十分惱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