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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圖那幫人,若是知道珍惜那些字畫,還好。若是不知道珍惜,他會自責一輩子。 “不行,我得找王爺商量怎么把字畫拿回來?!苯鹑鹌鹕硪?,被薛臻齊偷偷拉住。 “字畫先放一放,有件事情,你幫幫我?!?/br> 金瑞見薛臻齊神色多了幾分悲痛,停下腳步,“什么事,你說便是?!?/br> “我不想在王府待著了。你能不能同王爺說,給我分一個小宅院,讓我搬出去住?!?/br> 金瑞愣住。 薛臻齊跟小王爺來江北,并沒有帶家眷來。他的家眷都回了老家,薛臻齊是獨自一人在江北,如果不住在王府,出去也沒人照顧。 “你要是想回老家,我可以跟王爺說說?!?/br> “不了?!毖φ辇R苦笑著搖頭,“老家那些后代,早就同我不親了。我若衣錦還鄉還好,這么回去,只會招人嫌?!?/br> “那就繼續在王府住著,起碼還能同我說說話?!?/br> “我裝的時間長了,總會露出破綻。倒不如搬出去,我也自在?!?/br> 金瑞心中很不是滋味。薛臻齊用盡心血想把小王爺培養成才,沒想到會因為先帝的一個陰謀,落到現在這樣尷尬的下場。 薛臻齊病了這么些天,小王爺的那些心腹去探病的寥寥無幾。還真讓薛臻齊說中了,即便小王爺不懷疑他,也總有人會懷疑他。 只要有人懷疑,就會有爭執,有矛盾。 “安心在王府多住幾日,我來想想辦法?!?/br> 金瑞從馬廄出來,小王爺正好處理完政事,準備回書房陪他用膳,他把字畫丟失的事說了,卻見小王爺沒有太多驚奇之色。 “你不覺得驚訝,字都不會寫的西圖人,居然會偷字畫?” “有什么好驚奇的?”小王爺將他的披風緊了緊,拉著他的手往回走,“本王聽說,這個西圖國大王剛當上男后,就開始教導西圖國民說中原話,寫中原文字,甚至還寫了書,教他們讀書明理?!?/br> “他倒是很有遠見?!?/br> 小王爺輕笑一聲,沒說什么。 金瑞道:“以后咱們拿下西圖國,你可千萬別殺了這個大王?!?/br> “好。不殺,抓來送給你?!?/br> “對,給我,我關起來養著。我覺得他好玩得很?!?/br> 馬廄在前院,江北的將領官員們,一般都會在前院活動。 金瑞和小王爺往書房走的路上,撞見了一個白胡子老頭和一個眉眼精明的中年人。兩人見到小王爺,立刻調轉方向,朝他們大步走來。 “見過王爺?!?/br> 白胡子老頭看了眼金瑞,躬身,“這位應該就是王妃了,見過王妃?!?/br> 金瑞看向小王爺,后者給他介紹,“這兩位就是陛下派來的欽差,禮部尚書涂印涂大人,禮部侍郎高亭高大人?!?/br> “兩位大人請起?!?/br> 涂印起身后,捋了捋胡子,雖然禮數周全,可金瑞還是從他的眼中看出了輕蔑。 “聽說王妃是金漠金大人的公子?”涂印問。 金瑞還沒答話,高亭接了話笑道:“金漠是誰?怎么下官未曾聽說過此人?” “也不怪你不記得。當年你是狀元郎,頭插金花,十字披紅,一朝看盡長安花,自然不記得當年中了二甲傳臚的人?!?/br> “原來金大人是二甲傳臚,失敬失敬,怎么同科舉辦的宴會,我從未見過他?” 涂印嗤笑道:“他官位不入流,或者未收到邀請,或者收到了,也只在末座,隔著老遠,怕是你沒注意到?!?/br> 金瑞:“……” 這么大的歲數了,想嫌棄誰直接說出來不好?他又不是不讓嫌棄。 小王爺擰了眉要說話,金瑞偷偷掐他的手心,他便不再多言。 “兩位大人身居高位,想來應該很忙,不打擾了,告辭?!?/br> 金瑞拉著小王爺要走,卻被高亭擋住了路。 高亭從懷中掏出一份圣旨,高高舉起:“金家庶子金瑞接旨?!?/br> 金瑞跪下,“臣接旨?!?/br> 小王爺一把將圣旨搶過,看著高亭笑了一聲。 只是一聲冷笑,就把高亭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仗著自己是欽差,想著小王爺不管如何殘暴,總不能殺欽差,便強撐著同小王爺怒目而視。 “江北王是想抗旨不遵么?” 金瑞不卑不亢道:“高大人慎言,王爺只是想自己看看圣旨,免了大人讀圣旨的辛苦?!?/br> 高亭和涂印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驚訝。不是說江北王娶的是一個六品小官的庶子嗎,怎么不驕不躁,應對得體,舉手投足都是大家公子做派? 小王爺已經接了一道旨意,讓他即刻迎娶兩位貴女進門。他讓金瑞去城外賞菊,就是怕欽差捧著圣旨來找金瑞。 他可以抗旨,卻不想金瑞也背上抗旨的罪名。 他咬著牙將圣旨展開,金瑞也起身,湊過去看,圣旨上洋洋灑灑寫了許多,并未直接斥責他出身卑微,不堪王妃之位。 但卻讓他與兩位貴女一同服侍王爺,按出身門第,依次為王妃、側妃和妾。 皇帝也是慣會裝好人,他不直接將金瑞貶成妾,還裝作大方讓他們自己排位,可按照門第來看,怎么著也是金瑞當妾。 皇帝的手段,金瑞都想為他鼓掌。 “金公子?!蓖坑∫膊环Q呼金瑞為“王妃”了,“您是內眷,按理這種事情您來處理更好。這圣旨您既然接了,是不是您該出門,親自迎兩位貴女入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