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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兒,你若是想活,其實還有一條生路可走?!?/br> “怎么走?” “我瞧王爺待你還算寵愛,你不會死在他手上。你最逃不過的,必然是陛下得到消息后震怒,下旨將你賜死?!?/br> 金瑞點頭。 “前些日子,我一直在督辦一起販賣私鹽的案子,原以為只是不要命的商人干出來的,不想這個案子卻牽扯到了最上面?!?/br> 金瑞抬眼:“還請父親說的明白些?!?/br> “這起私鹽案是陛下特意埋下的刀,等著砍小王爺的腦袋呢?!?/br> “什么?”金瑞深吸一口氣,面上仍就顯得波瀾不驚,“不是說陛下很疼愛這個幼弟么?” “做出來給人瞧的,異母的弟弟罷了,還能真心疼愛?且他還威脅到了太子,怎么能留著他?你成親那日,一直頗受圣寵的成王突然被言官羅列數十條罪過,直接下了死牢。太子愚笨,不得人心,陛下要給太子鋪路,就得把所有能威脅到太子的皇子全部除掉,小王爺戰功赫赫,必不會留?!?/br> 若是太子爭氣,皇帝也不會輕易向自己的兄弟開刀。怎奈太子實在爛泥扶不上墻,皇帝又只有這么一個兒子,江山也只能托付給他。為了不讓群臣支持別的皇族,必須除去能威脅到太子的皇族。 金瑞問:“為什么說私鹽案是陛下埋下的刀,這刀要怎么用?” “這兩年皇帝往江北派了不少官員,這些人潛伏在此處,等的就是今日。他們會以查私鹽為借口,調查江北的賦稅、賬目,揪出小王爺的錯處?!?/br> 金瑞沉默。什么賬目都經不起認真盤查,更何況陛下一向縱容小王爺,小王爺在江北胡鬧慣了,賬目和賦稅必然有問題,恐怕這賬目還會牽扯出更大的罪名。 金漠接著說:“我不是陛下派來江北的釘子,但為了你的活路,我可以給你我查出來的一些資料,你可拿著它們向陛下投誠。你的身份特殊,若能成為陛下在王府的眼睛,必然能查出更多小王爺的罪行。小王爺被處決后,你作為功臣,哪怕不能在人前封官授爵,也能換個身份,到別處重新開始?!?/br> 果然是一條生路。 金瑞點頭:“勞煩父親將查到的資料給我?!?/br> “你想好要成為陛下的眼睛了?” 金瑞蒼白的臉上揚起一抹笑容,“我想成為江北王的眼睛?!?/br> * 申時還未到,王府的馬車就已經穩穩停在金府門前。 張管事快步進來,正趕上金瑞被百溪扶著從書房出來。 “王妃的臉色怎么這么差?”張管事急忙接住金瑞,“回門不就是同家人說說話么,怎么像是打了一場硬仗?” 金瑞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他強撐著一口氣走到馬車上。 金漠帶領金家子弟親自送到門外,看著王府的馬車走遠,金漠懊悔道:“我要是知道瑞兒有這樣的天分,哪怕他是罪奴之子,我也會傾盡全府之力培養他?!?/br> 金思問:“父親,三哥在書房做了什么,讓您有如此感慨?” “一目十行,過目不忘,抽絲剝繭,洞察秋毫。為父查了半年多的案子,他半日就分析的頭頭是道。若是從小培養他,這會咱們金家就該出個狀元郎了?!?/br> 金思納悶,“父親就真的沒有請過先生教他讀書?” 人的聰明是天生的,可金瑞的本事太厲害,不可能都是生下來就有的。 “他自小在莊子長大,除了他娘親以外,也只能接觸到下人。我連本書都未曾給過他,更別提為他請先生了?!?/br> “三哥的娘親可識字?” 金漠努力回憶那個美麗的女人,他沒關心過那個女人的任何事情,連讓他動心的容貌,如今也記不清了。 * 還沒到王府,金瑞就已經有些意識不清了。他嘴里含著一片人參,對于遞過來的藥,也是二話不說,一口喝完。 “直接把我送到王爺的書房?!苯鹑鹗种负莺萜胧中?,試圖用疼痛讓自己保持清醒。 張管事隔著車簾,看不見他鮮血淋淋的手,猶豫著說:“王爺有令,不可擅入書房。您身子不適,還是早點回房歇息吧?!?/br> “我又不是下人,王爺的書房,我身為王妃,怎么就進不得?” 張管事不敢惹怒他,忙派人去告知小王爺。 小王爺正在同下屬一起核對賬目,書房里一片狼藉。聽說金瑞想來書房,小王爺擰著眉道:“讓他回房歇息!” “王妃說了,一定要來,王爺若不迎,他也要自己闖進來?!眰髟挼男P苦著臉說,“王妃這會都到大門口了,馬上就要進來,小的們都攔不住?!?/br> 小王爺嘆了口氣:“他自己主意大的很,本王都攔不住他,更何況你們。本王親自去迎他?!?/br> 說罷,從書堆里跳著出去了。 小王爺一走,董耿忽然看了眼墻上掛著的大鐵鏈子,正準備要取下來,王爺就已經抱著王妃進來了。 董耿在心里嘖嘖感嘆,小王爺的腳怎么就好的這么利索? 第19章 吵架 成親以來,金瑞還是第一次進小王爺的書房。 這個江北地區權利最核心的地方,他不但進來了,還是被小王爺親自抱進來。 進來之前,他還以為小王爺的書房應該是肅穆莊嚴,至少也應該整潔大氣,沒想到居然亂的讓他以為自己進了柴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