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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恨的,是我已經失去了我唯一的女兒,俞元光竟然把她做成藥仆,利用她騙我協助藥王宗煉丹,我以為我們一同研制的‘大還丹’可以將我的女兒起死回生…… 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在我將死之際,俞元康告訴我,他們煉制尸人,從頭到尾都只為了俞元光一統九州?!?/br> 俞夫人說到這里,已經泣不成聲,在座的眾多修士都不忍直視她的悲傷。在陶季安懷里的墨汁更是直接飛過去,用爪爪去夠俞夫人的下巴,叫俞夫人緊緊摟住抱在懷里了。 看來俞夫人對墨汁很好,幼崽的反應騙不了人。 但是鳳越則還是心有疑惑,“點尸為兵,一統九州?那俞元光可有行動證實這一點?” 他就是這么一問,畢竟俞元光除了一直想方設法燃噬魂燈,要他的血以外,還真沒有別的動作。 然而俞夫人一句話卻讓眾人看向鳳越則的眼神都變了。 “想必大伯掩飾的工作做得很好了,要不然你被他囚禁在靈虛峰寒潭洞內,被藥仆關押了十數年,怎么還這么相信他?” 長眉修士看鳳越則的眼神仿佛在看不懂事的孩子,“小門主因何生疑?說出來,本道或可為你解答一二?!?/br> 人群一個修士也出聲道:“那日俞夫人拼死逃出藥王宗,我們在北寧大街上親眼所見,俞元康追出來狠下殺手?!?/br> 回想那個畫面,俞夫人披頭散發,渾身是傷,俞元康坐在藤椅上,癲狂不已,一直嚷著毀他大業濺婦該死。 俞夫人這時多此一舉的揭下眼睛上蒙著的紅紗,“還得多謝大家出手相助,只是我實在是忍不下去了,我的一生……我的女兒……都毀了……手刃俞元康,背負天譴,我不曾后悔?!?/br> “俞夫人大義滅親,揭發了藥王宗和玄鳳門暗下勾結殘害九州的事實,現在又散盡藥王宗全部家產,只為還那些以身試藥喪了命的藥仆家屬一個公道,實乃女中豪杰,你放心,天譴若至,我第一個頂在夫人前面!” 俞夫人連聲道‘使不得’,引得人群中多了不少聲援她的聲音。 鳳越則總覺得事情有很多疑點,只是他需要時間來理一理信息,找出問題所在。 所以他和陶季安使了個眼色,兩人暫時按兵不動,也不再提出疑問。 長眉修士作為年長者,開口將話題引到他們的計劃上。 “小門主不愧是鳳氏唯一的血脈,本道提議,助鳳小門主誅殺俞元光,奪回玄鳳門!” 眾修士們附和,他們本來就都是一些散修,也有私心,希望鳳小門主執掌玄鳳門之后,念他們的汗馬功勞,給他們在玄鳳山建個峰賜個掌教當當。 這個提議對鳳越則確實有利無害,他本就計劃和俞元光速戰速決。 眾人計劃,三日之后,便出發玄鳳門,討伐正在閉關的俞元光。 *** 議事殿散會之后,陶季安抱著墨汁去尋找俞夫人,感謝她照顧墨汁這么久,順便問下墨汁現在的情況。 俞夫人好像也知道他要問什么似的,“這半年里,它再沒化形過了?!?/br> 陶季安摸了摸墨汁肚肚上的黑鱗,雖然可惜,但是若墨汁健康,不能化形也無妨,所以拋開化形這個問題,問道:“俞夫人可知道,墨汁什么時候長出四肢的?” 俞夫人溫婉一笑,“俞元康死后,我派去昆侖山巔的人就將七瓣金蓮帶了回來,我便煉了再生丹給它服下,約莫一個月,它四肢就長出來了?!?/br> 說完她又很憂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再生丹有問題,所以它才不能再化形了?!?/br> 陶季安聞言對俞夫人很是感激,先道了謝,又緊著安慰俞夫人,“夫人千萬不要這樣想,墨汁當初化形也是突然,只是它本就是蛟龍一族,不可能真的當一輩子的人,夫人這是給了它該走的路?!?/br> 鳳越則一直靜靜聽著他們聊墨汁,只是聽到‘再生丹’他才心念一動,看著俞夫人直截了當的問:“坊間傳聞,俞夫人是太衍宗的后人,不知俞夫人有沒有聽聞過此傳言?” 俞夫人很坦然,“你們初來北寧城都聽說了,我自然是聽過的?!?/br> “不知傳言是否屬實?” “是?!庇岱蛉烁糁t紗直視鳳越則,“你接下來是不是想問那我又為何嫁入藥王世家?” 鳳越則沉默,眼神沒有閃躲,表明他確實想問這個問題。 俞夫人臉上沒有什么表情,“為什么我要嫁入滅門仇人的家里,那是因為太衍宗被滅近兩百年之后我才出生,九州的人提到太衍宗皆不齒他們煉丹的邪方,我對太衍宗自然也沒有什么感情?!?/br> “如同你一般,你會對玄鳳門有感情嗎?你會想回到靈虛峰居住嗎?若是寒潭洞沒有被地動毀掉,你會留它嗎?” “在議事殿你有諸多疑問,我看出來了,原來你是疑慮我的出生,疑慮我嫁入藥王宗的目的……那我現在就回答你們,我嫁給俞元康之前,并不知道我的一生會毀在他手里,那時候,我們是真心相愛的!現在,我殺了他,也是真的因為我恨他入骨?!?/br> “世人不容太衍宗,如今也同樣不會容下以活人試藥煉制尸人的藥王宗,我如今背負天譴,就讓我給藥王宗陪葬吧……我一個將死之人,你們還有什么防備的呢?” 俞夫人如此坦誠,也確實讓二人消去不少疑慮。陶季安看著懷里的墨汁,突然想到東海境,他開口:“俞夫人,容我再問最后一個問題,東海境之難,你可知道姜扶賢如今在何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