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頁
好在上天都幫他。 就連阿鸞將他困在這里,魏曠竟也找了過來。 魏曠這樣的人,天生有的就比別人多,根本不屑一顧。 愛慕也一樣。 而他,他本來什么都沒有的。 可是阿鸞突然出現了。 從一次見面時起,他就在想怎么辦才好呢。 阿鸞顯然非富即貴,他一個無名無份的僧人,怎么才能將阿鸞留下來呢。 他看到了阿鸞手里的梅花。 一枝梅花,作為引子,恰到好處。 阿鸞大概不曉得,他最厭煩冬天,也并不如何喜歡梅花。 但假若有些用,他可以試著去欣賞。 就比如一園的梅林勝景,其中站著阿鸞在那里。 他與魏曠所求不同。 他所求,只有阿鸞。 …… 師隱再醒過來的時候,仍然是在小室里的。 只是小室的血腥氣味已然被清理過了。 大概他也被清理了。 整間屋里只有nongnong的藥味,他身上也是一樣的。 坐在床邊的阿鸞一見到師隱醒來,立刻急切地叫道:“師隱……你醒過來了?可有哪里不舒服的嗎?” 師隱就去看阿鸞。 阿鸞眼睛通紅的,眼下也有了一圈青灰色。 也不知自己究竟昏睡了多久。 師隱想說些什么,但喉間干澀窒痛,他說不出來話。 阿鸞聲音里又帶了點哭意:“師隱,你為什么要聽他的話?” “你明明都沒有見過他,卻聽他的話,可為什么就是不聽我的呢?” “他叫你死,你便真的去死嗎?” “我不是說過了,不許你逃走的,你為何總是不聽我的呢……” 師隱閉上眼睛,仍說不出話來。 阿鸞輕撫著師隱的蒼白的唇,聲音也放的低下來,說:“師隱……” “別走,不要走?!?/br> “我會護著你……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師隱微微動了一下手,又聽見了一陣細碎脆響。 他身上的鎖鏈還在。 但如今,被困著的卻并非他,而是阿鸞了。 阿鸞在師隱身側躺下來,小心翼翼地挽著師隱的胳膊,額頭抵著肩,人向著師隱那邊微微蜷著。 師隱無聲地笑了一下。 真好。 真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撒花——開個玩笑,其實還有啦 第73章 綠覆茅檐虛 師隱仍然被關在小室里。 但師隱很清楚,阿鸞關不了他太久了。 因為他的存在已然被外人得知。 且魏曠決意殺他,即便師隱不清楚上一次阿鸞是怎樣與魏曠交涉,但魏曠那樣的人,顯然并不是會輕易放棄的。 還有那位一直想要殺他的太后。 各方脅迫,阿鸞撐不了太久。 不過阿鸞仍在堅持著。 能到哪一天,還尚未可知。 阿鸞給師隱用最好的藥,胸上的那道傷口也在慢慢恢復,阿鸞不放心別人,每次上藥都是親力親為的。 師隱躺在那里,手腳都被束縛著,身上的僧衣大敞著。 阿鸞挑出藥,小心地給那個傷口上藥。 “還好現在天不熱,不然你就要更受罪了……”阿鸞將藥涂好,輕輕的吹著氣,看著那傷處,眼中是后怕的:“太醫說,只差分毫,你便救不回來了……” 師隱閉著眼睛,能感覺到的只有阿鸞呼出來的氣息。 guntang而灼熱。 觸及肌膚,叫他難耐。 鎖鏈發出微微響動。 阿鸞立即問道:“是不是很疼?” 師隱抿著唇,眼睛緊閉著,睫梢微顫。 腦海里出現的全是過往親密。 烏黑的發,嫣紅的眼角,還有半凝固的濁白…… 冬天的時候,夜總是冷的,但小室里卻從來溫度不降,等到阿鸞來,小室里面便要更熱一些。 現在是春天了。 日復一日,只會越來越熱。 礙著心口上的傷,阿鸞近來不敢再隨意給師隱下藥了,且師隱也并不能沐浴,就全由阿鸞一人替師隱擦洗。 擦洗的時候,都只是解了一邊銬子,等到弄好又鎖回去。 然后再換另外一邊。 師隱也再沒有提過叫阿鸞不要鎖著他的話了。 腕上和腳踝處的痕跡也愈發變深。 阿鸞小心地給各處上藥。 唯有這個時候,阿鸞才能平靜一些。 師隱能察覺到他的焦躁。 夜間阿鸞總要醒過來很多次,反復確認他是否還在,確認了,還要悄悄地抓住他的手扣住,坐上好一會兒,才會再躺下來,額頭抵著他的肩,睡上一會兒,又重復這樣的動作。 師隱一向都睡得很淺。 所以這些事情,師隱都看在眼里。 但師隱只當做不知道。 他只能當做不知道。 師隱被拘在這里,漸漸蓄了發,幾個月就長的半長不短了。 但師隱仍然穿著僧衣。 阿鸞也并沒有要給他換其他衣裳的意思。 見師隱不回答,阿鸞就接著道:“是很疼嗎?我再去叫太醫來給你看看吧……” 太醫并不是那么好叫的。 尤其是叫來醫治他這樣被藏起來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