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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隱說:“我不會走?!?/br> 偌大宮城,他能逃到哪里去? 他大概連這間小室都是走不出去的。 阿鸞搖頭,道:“不行啊?!?/br> “只要我不在,你就會逃走的?!?/br> “每次都是,你明明都已經答應我了的,最后卻還是逃走了……” 師隱便不再說話了。 阿鸞的意思明顯。 果然,阿鸞給他上完藥,在藥效全然失去前,拎來鏈銬,重新將他鎖了起來。 師隱握了下拳頭,帶的鎖鏈發出微微響動。 阿鸞聽見了,便問他:“師隱,你可是要起來嗎?” “要不要我扶著你呀?!?/br> 師隱沒有回答,松開手,仍閉上了眼睛。 阿鸞也不惱,轉身去叫了啞奴進來,伺候著他沐浴更衣。 重換了一身常服,領口緊緊地裹著阿鸞的脖子,遮住了下面的痕跡。 啞奴將小室里收拾干凈。 阿鸞又在榻旁坐下來,指腹溫柔地描摹著師隱的眉眼,很依戀一般地說:“師隱,我走了,晚上再來看你?!?/br> “餓了就吃飯,今天我不會再下藥了?!?/br> …… 等小室安靜下來的時候,師隱才重新睜開眼睛。 屋子陷在半昏半明的光線里,周圍的一切都變得不真實起來。 隨著裊裊細煙散出來的香味都迷惑著人。 師隱起身下了床,拖著身上的鎖鏈,走到那扇門前,將門推開。 一陣冷風猛地撲過來,師隱也并不覺得冷。 師隱在門空站定,從院子看出去,只能仰著望到窄窄的一小片天空。 大約西邊正在日落,晚霞概如織錦熾烈。 師隱都看不到。 他只能隱約窺見一些色彩,艷艷的隨著風飄過來,參雜在昏然天色里。 明天的天氣該是極好的。 師隱就在這里坐下來。 身上鎖著他的鐐鏈不許他到更遠的地方去了。 晚膳時,啞奴送了飯來,師隱便用了。 阿鸞再來的時候,師隱已經洗漱過,在榻上歇息了。 師隱聞到了一點酒氣。 并不很重。 阿鸞倒在師隱身旁,貼著師隱,說:“譚鈞元發了急報回來?!?/br> “說是北邊雪災的事情暫時按下去了?!?/br> “不過這段時日還走不脫,他們應當是趕不及回來過年的了?!?/br> 師隱沒睡著,卻也并不接這話。 這些事情,他本來不該聽。 但阿鸞要說便說了,他也就只能聽著。 阿鸞嘆了一聲:“又要過年了……” “時間過得可真快呀?!?/br> 師隱忽然叫他:“阿鸞?!?/br> 阿鸞偏頭應了:“嗯?” “當初……”師隱猶豫了下,還是繼續問了下去:“當初與韓宗言一起去津州的人,是你嗎?” 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可就是很想問一問。 阿鸞愣了一會兒,才道:“師隱……你怎么突然問起了這個?!?/br> 師隱不答,只道:“告訴我?!?/br> 阿鸞就笑了笑,說:“嗯,是我?!?/br> 師隱毫不意外:“好?!?/br> 果然。 他心里是有數的。 阿鸞躲在韓宗言后頭,而阿鸞的后頭,更還有一個人在。 阿鸞眨眨眼,有些意外:“師隱,你不生氣嗎?” 師隱淡淡道:“我若生氣,難道你就會將一切告訴我嗎?!?/br> 阿鸞難得沉默了許久:“……每個人皆有不能說的?!?/br> “更何況我還是個皇帝?!?/br> 說著話,阿鸞又笑起來,湊過去攬著師隱,用很甜蜜的聲音說:“不過師隱你可以問我呀?!?/br> 阿鸞的聲音更小了些,熱意卻灼人:“在榻上……的時候,你問我?!?/br> “說不定師隱你便得到答案了呢……” 師隱淡漠著,并不理他。 床笫之言,如何能信。 阿鸞似乎知道師隱在想什么,便黏糊著吻了上去,說:“你試試么……” “師隱,你試一試呀……” “嗯……問我……” …… 冬夜漫長,尤其是這一夜。 作者有話要說: 吱吱! 第68章 悠悠動所思 就快要過年了。 阿鸞卻是閑不下來的。 甚至比著前些天還要更忙了些。 但阿鸞總是能找到機會,跑來小室里,纏著師隱待上一會兒。 師隱若不搭理,阿鸞便要自己胡說八道起來。 阿鸞抓著師隱的手,貼在自己的?。股?,臉上裝著一副緊張的情,問道:“師隱,你摸到了嗎?” 師隱皺眉:“什么?” 手下的?。箿責崞教?,并沒有任何異樣。 阿鸞就很失望地道:“沒摸到嗎?明明就有了啊……” 師隱便要抽回手。 阿鸞順從地放開了他的手,然后說:“師隱,我懷孕了?!?/br> 師隱懷疑自己聽錯了,可確實沒聽錯,他便不知做出什么神情來才合適:“你……” 阿鸞就定定地看著師隱。 過了片刻,終于是放聲大笑了起來。 就像這是最好笑的事情了。 阿鸞笑著倒去師隱身上,揩掉眼角溢出來的淚,仍是笑的停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