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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成林不過是萍水相逢的無辜之人。 不該將他牽扯進這盤棋局里。 一顆被摘出去的棋子,那就沒有什么用處了。 桑成林定定地看向師隱,像是想看出些真假來。 師隱神情不變。 手下再撥過去一顆珠子。 過了許久,桑成林站起身,向著師隱行了一個佛禮,道:“那在下,就祝大師此行,一路平安?!?/br> 師隱淡然應下:“好?!?/br> 桑成林走了。 碗里剩下來的那一半藥汁已然涼透了,不能再喝了。 師隱將藥倒進火盆里。 那里的炭火燒的過于旺了。 燒的透紅的炭塊在冷藥澆下來的一瞬間卻變得更加通紅,幾乎都要發白,但終于,慢慢的,炭火還是熄了下去。 屋子里的熱意也往下降了許多。 冬天最冷的時候還沒到。 轉天又下了一場冷雨。 歸云歸雨一路從念佛堂跑回來,都凍的打哆嗦了。 師隱便留他們在屋里烤火,又去煮了熱茶給他們倆喝下,問道:“你們沒帶傘,怎么也不留在那里避一避雨再回來呢?” 這會兒雨下的正大。 兩個小和尚捧著茶杯,搖頭倒是一齊的,說:“今天好幾個師兄都被師叔訓了,我們可不敢留在那?!?/br> 師隱就不再問了。 外頭的雨還在繼續下。 師隱覺得有些悶,身上的低熱還沒全退下了,他便披了件斗篷,推開門走出去,站在廊下,伸手去接了幾滴雨水。 冬日的雨水是冰冷刺人的。 阿鸞也曾站在這廊下,被雨水淋濕了整只手。 師隱想著,便將手翻過去,把掌心蓄著的一小汪雨水倒了。 然后掏出帕子來,將手上沾著的雨水,細致地擦干凈。 但手還是冷的。 歸云歸雨喝完了熱茶,就也出來了,要去給師隱熬藥。 這是常若的吩咐。 歸云歸雨還擔心師隱,走前又仰著頭跟師隱說:“師隱師兄,你的身體還沒好全,別在外頭站太久,萬一再著了寒就不好了?!?/br> 師隱溫和地笑了笑,答應了他們:“好?!?/br> 得了回應,歸云歸雨便走了。 師隱也不再繼續在外頭站著了,轉身便回去了屋里面。 不過多久阿鸞的生辰就要到了,他還沒有準備好生辰禮,該要好好想一想了。 還能送什么呢? 去年阿鸞的生辰,他送出去了一塊親自雕琢打磨的紅玉。 阿鸞時時都戴在身上。 可紅玉也僅那一塊。 今年可再沒有這樣的一塊紅玉了。 師隱想來想去,還沒拿定主意,就又有人找上門來了。 來的是大興寺的人。 那僧人敲了門,并不進來,只在門外道:“師隱師兄,方丈請您過去一趟?!?/br> 師隱明白,這是那位又要出招了。 只是不知道這一次,那個人會給他聽見什么樣的消息。 師隱披上斗篷,開門出去:“走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人嗎 吱一聲吧球球了 看在我這么粗長的份上 屏蔽詞奇奇怪怪防不勝防 第53章 空翠濕人衣 外頭的雨不算小。 師隱撐著傘,走在那個僧人的后面,雨水砸在地上又濺起來,將師隱穿著的僧袍的衣擺全都弄得濕了。 大約是因為這雨,路上也并沒有見到什么人。 又或者是有人用心清了場。 師隱并不在乎。 他只在想馬上會見到的人是誰。 最好是韓宗言。 他有些話要同他證實,即便韓宗言仍不肯說,但只要見了,他就能證實。 大興寺很大。 精舍位置也偏的很。 但總歸還是到了。 那僧人只帶路到丈室所在的院門前,便不再往里面走了。 師隱這是第二次到這里來。 但顯然這次不同尋常。 從院門處開始,便有佩刀的侍衛一左一右地把守在那里,隊列一直站到丈室的門口,每五步便是兩個人,神色肅穆。 師隱見過這些人的裝服制式。 這是宮里的禁衛軍。 如此陣仗,里面的人的身份,可猜的便少了。 畢竟是禁衛軍。 而能夠調用禁衛軍的,也就只有那座宮城里的人了。 可能猜的人越少,師隱反倒猜不出了。 那僧人見師隱不動,便道:“師隱師兄,方丈在里面等你?!?/br> 師隱握緊了傘:“好?!?/br> 說罷,他便向院里走去了。 列隊兩旁的禁衛軍沒有阻攔,興許是被關照過了,所以只是戒備著。 師隱走到丈室門口,在廊下落了傘。 守在門前的禁衛軍為他開了門。 師隱便微微頷首:“多謝?!?/br> 等到師隱進去之后,門便就又關上了。 丈室內。 方丈正遞過去一個存書錦盒,說道:“老衲真是慚愧,這一卷經書寫了這樣長的時間,叫太后娘娘久等了,竟還要陛下您來取?!?/br> 坐在方丈對面的那人雙手接下錦盒,笑道:“侍奉佛理,本就該純心周正,也當得朕親自來取的?!?/br> 來的人竟然是皇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