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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隱問:“你都看見了?” 阿鸞點頭:“嗯?!?/br> 師隱又問:“那你是如何進來的?” 阿鸞狡黠一笑,說:“當然是……走后門啦?!?/br> 師隱皺眉:“后門?” 這處精舍還有后門嗎? 他住了這幾月,竟然從來都不知道。 阿鸞就笑瞇瞇地說:“好啦,我帶你逃出去吧?!?/br> 師隱怔了下,又想,阿鸞說的不錯。 的確是逃出去了。 于是,師隱就披了件斗篷,覆好兜帽,由著阿鸞拉著他的手,走出了精舍禪房。 阿鸞只來了不過兩次,倒像是已然摸熟這里。 他握著師隱的手,走到后院,路過去聆香亭,走過那塘枯池,最后穿過一片蒼翠竹林,就到了后門。 后門正開著,師隱看見地上落了一把生了銹的鎖,像是被砸開的樣子,門上也有幾道白痕,很新。 師隱沒問,只跟著阿鸞出了門。 門外停著一輛馬車正在候著。 馬車并不多華貴,甚至有些樸素的意思。 師隱看了一眼阿鸞。 阿鸞就說:“你先上去?!?/br> 師隱想了下,說:“好?!?/br> 師隱先行上去了馬車,然后阿鸞就站在下面,把手遞給師隱,笑瞇瞇地說:“來,你拉我一下,我上不去啦?!?/br> 師隱看著遞到自己面前來的手,只頓了一瞬間,就握住了阿鸞遞來的手。 然后將阿鸞拉到了馬車上。 阿鸞上了車,捏了捏師隱的胳膊,說:“你的力氣真大呀,我還以為你常年在寺廟里待著,會文弱些呢?!?/br> 師隱沒有接這個話。 莫名地,只是直覺,他覺得這個話,他不應該接下來。 好在阿鸞也只像是隨口一提的,說過便過了,轉頭去吩咐車夫道:“走吧?!?/br> 車夫應了聲,先跑過去關了那道后門,才跳上車,揚鞭趕馬。 師隱跟阿鸞坐在車里。 阿鸞說:“我們是去京郊呢,還有一段路要走的,你要是方才沒有念完,可以繼續接著念,我保證這回不打擾你啦!” 師隱看了看他,白凈的臉上掛著笑,很單純一般。 但最終師隱還是搖了搖頭,說:“不了?!?/br> 念佛需要靜。 此時此地,耳邊喧囂,眼前色眩,并不是能念佛的地方。 阿鸞也不強求,只是笑瞇瞇地看著師隱,看著他的臉,目不轉睛的,仿佛在欣賞,又是在觀察。 那里面的東西太多,師隱覺得自己大概不能明白。 于是,師隱便閉上了眼睛,端正坐好,不再接收阿鸞的視線。 一路顛簸,終于,馬車停了下來。 師隱聽見車夫在外面叫道:“到了,二位請下來吧?!?/br> 這回仍是師隱先。 師隱先下去,阿鸞才出來,卻沒有下來,只站在車上,看著師隱,瞇著眼睛沖著他笑。 師隱心頭一跳,然后,那棗色便向他撲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阿鸞:我,一個渣受,一個具備了優秀撩漢品質的渣受。 師隱:人心險惡。 —————————————— 再廢話兩句(應該沒人介意吧,畢竟也沒人看……) 前期鋪墊會有點長,會慢慢解鎖其他工具人的,不著急 第8章 繁霜滋曉白 “你接住我啦!” 阿鸞的笑聲飛揚恣意,回蕩在師隱耳邊,有如擂鼓,一直傳到他的心里,心里面也是擂鼓。 師隱接住了阿鸞。 也接住了連日來總在他眼前跳動的棗色。 就在他的懷中。 阿鸞摟著師隱的脖子,還在笑著,他們靠的很近,他們靠的太近了。 師隱抱著阿鸞,沒有動,去看了一眼車夫。 車夫站在另一邊,只牽著馬韁,背過身站著,并沒有望他們這里。 師隱這才往后退了一步,將阿鸞放下來,等阿鸞一落地站穩,他就立刻又往后退了一些,攏了攏被阿鸞沖的散開了的斗篷,微微蹙眉:“胡鬧?!?/br> 阿鸞笑嘻嘻的,漫不經心的樣子,說:“我沒有?!?/br> 師隱問:“為什么要跳下來?” 明明有馬凳在那里。 阿鸞笑著,眼里明亮,瞳仁里裝的全是師隱,說:“因為你站在那里啊?!?/br> 師隱不說話,就定定地看著阿鸞。 阿鸞這才收了笑意,又換成了有些小心翼翼的表情,向師隱那里湊了一點,小聲地問道:“師隱,你……生氣啦?” 師隱仍是不說話,但他并沒有生氣。 他甚至沒太能控制得好,讓唇角翹了起來,且弧度有那么一些大,是一個很明顯的笑。 他是高興的。 但這個原因不可說。 阿鸞看見,眼睛就更是睜大了。 師隱生的很好。 他不言笑的時候,就如寶象莊嚴,不由便令人恭之敬之;而他現在這樣舒然一笑,展露出的竟是后面那片梅林也比不過的好風景。 阿鸞甚至都有些看呆了。 師隱轉過身,去看那片梅林,果然是一片爛漫。 紅梅如霞,白梅似云。 師隱想,阿鸞應當是沒有騙他的——這樣的梅林,費時半個月去尋找,也是很應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