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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一個閻羅趴在書桌上睡著的午后,塔納托斯俯身偷偷親了閻羅的臉頰。 只一下就迅速分開,閻羅還沒反應,他自己臉先紅了。 明明已經習慣被親,主動做這種事卻還是很不好意思。 ……不敢碰嘴,也不敢用力咬。 他做不到像閻羅那樣厚顏無恥。 塔納托斯自顧自緊張,沒有注意到閻羅微微彎起的唇角。 塔納托斯覺得自己很沒出息,什么事都做不好。 他自我反省間,看到閻羅手中的毛筆,眨了眨眼睛。 他抽走毛筆,在閻羅臉上畫骷髏頭。 倒真有些少年的孩子氣了。 都是閻羅寵孩子給慣的。 畫到一半,閻羅突然睜開了眼。 塔納托斯嚇了一跳,銀睫猛地輕顫一下,差點當場折斷筆。 閻羅化出一面鏡子照了照,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果斷捉住想逃跑的塔納托斯,按在桌上畫了滿臉的小骷髏。 毛筆勾在臉上很癢,塔納托斯掙扎著想躲??上屈c體力,哪里敵得過閻羅,硬是被按著畫滿骷髏頭。 由于是判官筆畫的,清水洗不掉,神力抹不掉,只有閻羅才可以消除。閻羅親手畫上去的,哪兒那么容易就給塔納托斯消除。不僅不消除,還喪心病狂地給房間四面都化出鏡子,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欣賞小死神的盛世美顏。 小死神快要氣哭,躲在袍子里不愿見人。 閻羅就逗他:“你親我一口嘴巴,我就給你消除掉?!?/br> 塔納托斯仍舊裹著袍子不動。 閻羅笑道:“都敢偷親我的臉,親口嘴怎么啦?” 塔納托斯:“……”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又在裝睡。 不愿意頂著滿臉骷髏頭的塔納托斯最終還是妥協,從袍子里探出一個腦袋,輕輕吻了下閻羅。 閻羅身心舒暢,大筆一揮,記下日記。 某年某月某日,小死神主動親了我一口。 這件事再次被他秀到了群里。 范無救樂得當場發來一段語音,語氣猖狂。 “房間四面化滿鏡子,您居然只給他照臉上的骷髏頭?我都用來——范無救!”語音最后傳來謝必安的冷喝,然后就被他打斷了。 閻羅:“?” 他私聊孟婆:鏡子不用來照還能用來干嘛? 孟晚秒回:大概是鏡面play吧。 閻羅:“……” 奇怪的知識又增加了。 _ 十月初七,黑白無常大婚。 范無救和謝必安的婚禮在地府舉行。 無常成親,聽起來結的簡直是冥婚,讓人不禁懷里婚禮是不是辦得也和喪禮一樣吹奏哀樂,掛滿白綢。 實際上不是。陰間的婚禮和陽間沒什么區別,他們舉辦的是中式傳統婚禮,一切禮儀都按照華夏古禮來,頂多細節有些出入,基本大同小異。 婚禮賓客除了地府眾仙全員參與,天界和海界也有神仙赴宴,沒來的也會送一份禮物。一個神仙人脈有多廣,地位有多高,看來赴宴的客人都是什么級別就知曉了。 無常仙本身在神仙界資歷尚淺,一千歲實在年輕,并沒有結交太多天神。架不住閻王爺地位尊貴,連天帝都得喊他一聲師父。黑白無常又是閻王的直系下屬,三界都得給點面子,因此婚宴還是很熱鬧。 最離譜的大概還是有一桌上坐著三名希臘神——波塞冬、維納斯和丘比特一家三口。出席婚禮需要穿著正裝,他們都是一身希臘神明打扮,異域面孔極其惹眼。 頭頂光環的丘比特安裝著一對小翅膀,抓著雞腿啃得不亦樂乎。藍發海神與金發美神坐在一起,一個高冷一個明艷,畫面十足養眼。 來赴宴的本土神仙們小聲議論:“……看那打扮是西方神吧?好像是希臘神系的?” “閻王殿下竟然會允許西方神出現在地府?” “無常仙的交友范圍真是廣闊,連希臘神都能邀請來?!?/br> “那位金發的希臘神長得也太漂亮了吧……” 宴席中,一名身著紅衣、墨發綁著一根紅繩的美男子但笑不語,瞥了眼那一桌上啃雞腿的金發男孩。 能不邀請來么?那可是黑白無常的“月老”。 至于他么……正是月老本尊。 月老并不老,就像孟婆也并不是個婆婆。 黑白無常本非上天注定的戀人,因此月老這里沒有他倆的姻緣紅線,這兩位本是沒有姻緣的。閻羅雖能改命,卻也只是在“確有此事”的基礎上進行修改,并不能無中生有。 所以本不該有這場婚禮。 但外國的小愛神丘比特插手,華夏的天道能不給他們紅線,卻阻擋不了外國神的金箭。這般陰差陽錯地讓黑白無常坦明心意,從無到有,閻羅才能寫給他們一句姻緣。 雖然被搶了工作,月老倒也樂見其成。 眾神還在席間談笑風生,忽然集體安靜一瞬,起身見禮道:“閻王殿下?!?/br> 正是頭戴冕琉、一身華服的閻羅登場。 眾神看看閻羅,又看看閻羅身旁的少年。 希臘風的裝扮與那一桌上的三位希臘神如出一轍,璀璨的銀發銀眸與充滿異域風情的相貌都昭示這是一位外國神明,并且是一位極其漂亮的外國神明。 他不是波塞冬和維納斯的成年體態,也不是丘比特的兒童體態。少年修長纖細,眉目如星,膚白如雪,脆弱易碎,看著讓人很有保護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