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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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安吉眉心微不可見地動了動,他眼中終于漾起一絲情緒,帶著考究之意凝視紀遲:你是誰? 紀遲背后展開一對青色的風之翼,他停在和阿克安吉相同的高度,黑眸對上藍眸,同樣的冰冷,但一雙壓抑著無數洶涌與掙扎,一雙是看淡一切的死寂: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請幫我轉告那個人他不配當一個神。 他剛說完,整個人瞬間從阿克安吉視野中消失。 阿克安吉神情不變,他垂眸低嘆了一聲,羽翼一振,絕對領域的界限如同潮水一般從他體內涌出,沒過了人群,沒過了雪地,沒過了寒風,唯獨沒有捕捉到另一個人的氣息。 阿克安吉終于輕皺起眉頭,眉間聚起一道淺淡的褶痕,他索性閉上了眼,右手在空中一扣 處于領域中的人們呼吸都停滯了一瞬,他們驚駭地瞪大了雙眼,想拔腿跑出領域,卻發現身體不受自己的控制,明明近在眼前的領域邊緣,像是終生都無法企及的終點。 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控制了,領域內如同一場落幕的人偶戲,沒有靈魂的人偶們僵硬地靜止在舞臺上,任人擺布。 還是沒有找到他。阿克安吉精致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疑惑,他緩緩睜開眼,下一秒卻稍稍睜大 怎樣都察覺不到的紀遲就在他的面前,不過十米遠的地方,正平靜地看著他,手中握著一把普普通通的短刃。 紀遲身后的風之翼卷起一股冷暖交加的氣流,從阿克安吉身旁掠過,就在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他將短刃送入大天使長的胸膛。 在風雪中靜置許久的短刃冰冷刺骨,沒入溫暖的血rou中時,席卷起一陣滲入靈魂的劇痛。 阿克安吉低低悶哼一聲,不可置信側頭望去,接著墜入一雙黑瞳中,極近的距離之下,他竟然能從中看出些許的溫柔。 紀遲輕嘆一聲,朝阿克安吉微微一笑,附在他耳旁輕聲說:再堅持一下,你很快就能自由了,光明神。 第126章 在獸神峰巔的三年中。 有一天,紀遲剛完成了獸神布置的訓練,累成狗癱在雪地上,直愣愣盯著頭頂上方。 從獸神的領域中看向天空,血月被一層模糊的界限所阻擋,滲人的血色沒那么清晰,反倒像一團夏末黃昏的霞光。 紀遲伸出手指,朝那團霞光放出一顆火球,明亮的火球只出現了一瞬,就噗的一聲熄滅,未散的黑煙被寒風一吹,全部糊在紀遲臉上,把他嗆得爬起來連聲咳嗽。 獸神無語地看著他的智熄cao作,揮手將領域的限制調低了一些。 紀遲抹了把臉,又放出一顆火球,這次火球穩穩飄向身旁的篝火堆,溫暖的火光在雪山巔峰搖曳。 紀遲瞅了瞅指尖,他能明顯感受到魔力的限制變低了,詢問獸神:這就是神格的力量嗎? 獸神坐在狼王身上,目光悠遠地望著雪原,聞言側頭瞄了他一眼:是啊,你從來沒嘗試使用過么? 紀遲想起之前在器械競賽中煉制出的傳說器械,說:有的,我曾使用它給器械附魔過。 獸神露出牙疼的表情,像是在看一傻子花大價錢買了一堆垃圾。 祂重新將領域架構起來,這次領域的范圍小了很多,但來自神格的壓制更明顯了,剛升起的篝火也噗的一聲熄滅,黑煙又糊了紀遲一臉。 紀遲哀怨地瞥了眼獸神。 獸神說:從沒見過你這樣無用的神。算了,我還是從頭教你吧。 這世界上有很多力量能構建領域。魔法師可以構建魔法領域,魔法陣就是其中一種。潛行者也可以構建領域,將自己隱藏在黑暗中。 但神格的力量很不同,它形成的領域有兩個特點,一是范圍廣,二是具有絕對性。獸神說,所以它又被稱為絕對領域。 紀遲聽到熟悉的詞,眉頭皺了一下,眸中泛起思慮。 獸神打了個比方:就像魔王的絕對領域,范圍能籠罩一整個魔王城,他神格中的【規則】覆蓋了大陸原有的規則,讓魔王城晝夜顛倒。 而這片雪山其實也算是一個絕對領域。獸神淡淡說,那是我尸體中殘存的力量構建而成的,力量壓制了其他能量的使用,想在這里生存下來,只能逼迫自己適應領域。 紀遲問:那神格的力量有強弱之分嗎? 獸神糾結了一下,不情不愿回答道:有的,最強大的神格,當然是【控制】。它的范圍,足以覆蓋整片大陸,并對所有生靈都產生影響,包括神靈。 紀遲了然:光明神。 獸神點點頭,復又搖了一下頭:【控制】的力量本來不是邪惡的,光明神用它來維護秩序,讓這個世界減少一些不必要的災難??上?,現在它成了一道枷鎖,束縛在每個人的思想和行為上。 紀遲舉個栗子:比如神之禁忌。 獸神:嗯,一生只能專注于固定的職業,這實在太荒謬了。但偽神必須這么做,因為每個職業訓練到巔峰,也能擁有很強大的力量換句話說,偽神最害怕的就是出現你這樣的人,你是最能威脅到他的人。 對了,你知道我們為什么稱他為偽神嗎?獸神問紀遲。 紀遲想了想:因為他搶奪了真正光明神的神格? 不是。獸神搖搖頭,因為他的神格不完整。所以他察覺不到時間的回溯,所以他在控制所有人的同時,自己也會被束縛住,所以他瘋了一樣想要得到其余神格,好幫助他脫離控制。 所以啊獸神嘆道,你得盡快熟悉自己的神格力量,雖然【創造】的攻擊性不強,但它好歹也是個神格,也有抗衡【控制】的力量。 * 回憶到此為止,紀遲看著近在咫尺的阿克安吉,他體內殘留的【控制】神格不多,但足以讓他成為大陸最強者,力量甚至能和魔王抗衡。 世人皆畏懼他大陸巔峰的身份,卻無人知曉,他其實應該站在更高的地方,庇佑一方世界。 再堅持一下,你很快就能自由了,光明神。 阿克安吉一向神性無瀾的表情終于裂開了,他并未在意胸膛處傳來的劇痛,熟悉又陌生的稱呼讓他的思維一度混亂淪陷。 你阿克安吉瞳孔震顫,他回想到什么,沒有繼續說下去,他輕輕閉了閉眼,嘴角一挑,竟是露出一抹晨曦初現般的微笑,好,我等著。 大天使長!一切僅發生在瞬間內,絕對領域破碎后,阿克安吉身后的天使們驚駭地看著嘴角染血的阿克安吉,難以置信驚呼! 阿克安吉反手一推,捂住胸膛上的傷口,他血條掉了小半,此時面色蒼白,不斷溢出的鮮血染紅了他白色的衣裳和手套,在一片圣潔的白色中觸目驚心。 他抬手制止了天使們上前攻擊,輕聲說:我們回去。 天使們既驚又怒地看著他,不解:大天使長?他傷了您,怎么能就這樣 阿克安吉淡淡瞥了他們一眼,潔白如云絮的羽翼一振,率先退出一段距離,誠實道:我打不過他,你們要是有信心可以試試。 天使們目瞪口呆,不由瞅了紀遲一眼。 那個人就停在半空中默默地看著他們,手中握著一把短刃,短刃還在往下滴著鮮血,明明絲毫不起眼,卻莫名散發著一股駭人氣息。 天使們對大天使長的敬畏太深了,他的一言一語皆是真理,天使們不再猶豫,簇擁著阿克安吉又消失在半空中,整個上場落幕的過程,迅速得像一場幻覺。 大天使長!等等在這場變故中,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教廷的大主教。 本來仗著阿克安吉的身份和實力,他才能有恃無恐地站在狼群中。 而他完全沒想到,尊貴的大天使長竟然有一天能被人逼到落荒而逃 大主教眼見天使們的身影眨眼消失不見,臉色陡變,沒來得及思考太多,就舉起圣杖迅速吟唱起來,傳送陣的光輝在腳下逐漸聚起 啪!一只鐵靴無情踏碎了傳送陣的光芒,西爾維婭的眼睛已經變成幽綠色的狼瞳。 這時候想跑了?西爾維婭掀起嘴角,兩顆尖銳狼牙若隱若現,會不會太遲了一些? 大主教真的怕了,瘋狂吞咽著唾沫,邊往后退邊嘴硬:你在這里殺了我們,遠征軍的名聲 這就不用你cao心了。伯爵夫人走上前來,指尖隨意地點著腰間利劍,你只需要知道一點有時候,死亡也是一種恩賜呢。 伯爵夫人抿唇一笑,目光中的深意讓所有被她cao練過的士兵一陣膽寒。 不、不放了我你們不能這樣?。。?! 慘叫聲在軍營上方盤旋了一夜,惹得郊野外的狼群也齊聲嗥叫呼應,狼噑聲一直飄向夜空,繚繞在重新變得皎白的明月上。 * 夜晚的軍營很熱鬧,篝火美食,歡呼歌舞,一群糙漢子圍在火堆旁歡聚,蜂蜜酒的甜香鉆入一頂頂帳篷中,將里面的人都勾引了出來。 紀遲沒有參加他們的凱旋之宴,獨自一人坐在帳篷中,他雙手抱胸坐在桌前,直視擺在上面的魔劍。 他思考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這個問題從他拿到魔劍沒多久就發現了魔劍收不回他的魔法袋,也收不回他的背包。 他只能一直背著它。 紀遲覺得這個問題很有些嚴重,試圖呼喚許久未見的人工智障圓圓:圓圓。 圓圓隔了好一會兒才從他身邊飄出,它四四方方的身上多出了一塊淡金色,看起來怪模怪樣的:【我在,有什么事嗎?】 它語氣變了很多,不軟萌了,但越來越像個真的生靈。 紀遲稀奇地打量它兩眼,指了指魔劍問它:為什么這把武器收不進背包? 圓圓繞上前,先是觀察了魔劍許久,然后試探著碰了碰它,發現自己竟然能附身在魔劍上,驚訝地咦了一聲:【這不是最后的任務道具嗎?為什么我在它身上感受到了和你相近的氣息?】 圓圓說著,鉆進魔劍又鉆了出來,來來回回幾趟,身上竟然多出了一層朦朧的紅色。 紅色太不顯眼了,以紀遲現在超越5.3的視力都難以發現。 紀遲皺了皺眉,有些棘手地看著魔劍。 魔劍現在的樣貌實在太丑了,劍身上有幾道深深的裂痕,還銹跡斑斑的,要是可以重新起個名字,破傷風之劍就很適合它。 紀遲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他想了想,換了個方式問圓圓:你還記得它和原版魔劍有什么不同嗎? 圓圓讀取數據,然后飄到魔劍一道裂痕旁邊:【這里,原版這條裂痕中的紅色沒這么亮?!?/br> 紀遲湊近了一看,魔劍劍身中間偏下的位置有一道紅色的裂痕,紅色隱藏在銹跡中,只是淺淺地散發著光芒。 紀遲伸手撫摸了一下,一股熟悉的氣息從指尖蔓延到心底,讓他微微一愣。 紀遲,你休息了嗎?帳篷外傳來西爾維婭冷淡微啞的嗓音。 紀遲收回指尖,起身到門口掀開了帳簾,發現外面來了挺多人,都是認識的伙伴。 他側過身,讓他們進來帳篷里。 軍營的帳篷空間有限,只有一把椅子,好在沒人在意這個,在帳篷中找了個位置或站或靠。 唐伸手拖走了那把沒人坐的椅子,將抱在手中許久的一團小黑龍扽在上面,小黑龍頭頂一半蛋殼,圓滾滾的大眼睛瞅了眼他,又放在了紀遲身上。 紀遲好笑地看它就這樣霸占了唯一一個寶座,對唐說:玩兒夠了?你的雇傭兵們還能接受這團信仰嗎? 唐一晚上笑容都沒消散下去,他想起尼德霍格剛變成小胖龍時,那些雇傭兵們呆滯的表情,又笑得不行:我們兵團再也沒有信仰了不過吉祥物倒是多了一只。 小胖龍可可愛愛地吭嘰一聲。 紀遲也露出幾分笑意,他暫時沒收回這三分之一血量,由著雇傭兵團將小胖龍搓圓捏扁。 嗚哇我差點以為以后就見不到你了!一直粘在西爾維婭身旁的兔耳少年猛地撲了上來,掛在紀遲身上,他吸了吸鼻子,紅著眼睛嘀咕,我本來還想讓你參加我的成年禮的 六個月大的兔子長到了三歲半,性子沒什么變化,膽子倒是又大了不少,都可以來戰場對戰狂獸了。 紀遲在他手感良好的耳朵上搓了一把,抬眼望向兩位將軍,帶了些歉意,說:抱歉,你們的劍 伯爵夫人笑著搖了搖頭:別想太多,那一點都不重要,戰士的靈魂總歸是要消散在雪原上的,我們還沒謝謝你,將它停留在最輝煌的時刻呢。 她說完,和紀遲鄭重道了聲謝,幾個人聊天逗留了一會兒,就離開了帳篷,將空間留給了一直沉默的人。 紀遲看向布蘭登,將小胖龍空出的椅子推給他:坐吧。 以前的小少爺總是嬌嬌氣氣的,平時走會兒路都會喊累,能坐著絕對不站著。 布蘭登垂眸看了眼椅子,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上去,他抿了抿唇,低聲說:我們都很擔心你。 紀遲嗯了聲:我沒想到會花那么長時間,我本以為能趕在你們期中訓練前回去呢。 布蘭登笑了笑,眼角泛出一點水光:那你也太慢了,我們都升上戰士學院了,你不會還得留級吧? 紀遲一臉擔心:啊這還得再留幾年啊希望院長能饒過我吧。 布蘭登順著他的話又笑了一聲,然后兩人陷入一陣無言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布蘭登才輕聲說:艾文連續當任了兩年戰斗學院的主席,圣珂莉一年前正式向外宣告她魔王的身份,圣特里在路易斯的統治下變了很多,平民們的權利在逐漸增加,各個職業學院都開設了一個基礎班,給那些換職業或多職業的學生學習。 回去看一眼吧,布蘭登抬頭看向紀遲,眼里滿是暖暖的笑意,你改變的這個世界,一直在慢慢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