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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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澤沉默地站在洞xue口,等到身體被寒風吹得冰涼,才低聲道謝一句,抬起僵硬的腿往回走。 族長似乎不忍心再看他這樣消沉下去了,掀開洞xue口的獸皮,拄著拐杖叫住雷澤。 他臉上帶著些許踟躕,最后還是含糊不清地說道:放心吧,他不會出事的。 雷澤握緊了拳頭,身體緊繃得有些顫抖,他緩緩回過身,紫色瞳孔邊緣泛出一絲紅色:他為什么不會出事?他在雪山上消失了三年!整整三年!沒有住所!沒有食物!也沒有人能幫助他!他到底有什么責任一個人解決這一切! 雷澤朝族長低吼道:他現在也才二十歲!就算他有能力,他也還是個孩子!不是拯救這一切的神! 老族長心頭泛起一絲悲哀,這個神他就是個孩子我能有什么辦法 其實老族長也很憂慮,他每天都在嘗試和狼王聯系,但狼王也前所未有的失去了消息,要不是它對雪狼谷的庇佑還在,老族長這會兒會直接瘋掉。 他耷拉著眉眼抬頭望著血月,心想:年輕的神靈啊你究竟在哪兒呢? * 雪峰之巔,被所有人惦念的紀遲過得確實不好,他陰沉著臉,翻轉著手中的烤rou。 獸神最喜歡看他進食時的表情了。 祂從沒見過這么奇怪的人,訓練再艱苦再困難,紀遲也能面色淡然地堅持下去,但是到了做飯環節,他整個人都蔫掉了,像顆雪地里長出來的小白菜。 獸神趴在狼王身上,笑瞇瞇地瞅著紀遲盤腿坐在地上,熟練地將一只兔子剝皮放血,找根樹枝串起來插在火堆上烤。 獸神是靈魂狀態,聞不到也嘗不到烤rou的味道,祂很是好奇地盯著逐漸變成金黃色的烤rou,覺得很神奇。 它看起來很不錯??!為什么會難吃呢?獸神簡直想不通。 紀遲不顧烤rou的guntang,撕下一口,沒咀嚼幾下就咽了下去,露出一個生無可戀的表情:我要是知道就不會這么痛苦了。 獸神摸摸身下的瞇著眼小憩的狼王,問道:你可以嘗出味道吧?怎么樣?紀遲的烤rou到底好吃嗎? 狼王回憶起那種不知道如何形容的味道,瞬間清醒過來,渾身打了個哆嗦蜷了起來,它沒具體說明,只是幽幽感嘆:幸好我靠冰雪的力量就能存活 紀遲嫉恨難當地瞅了它一眼,飛快地塞下剩余的食物。 飯后是幾分鐘的休息時間,他調出面板,在游戲中的記事簿上記下今天的時間。 紀遲調出之前的記錄算了算,往后一仰,躺在一塊柔軟的獸皮上。 他在雪山之巔待了整整三年了。這段時間里,獸神借用狼王的力量,在附近設置出一片領域,和當初維斯海域赫菲斯托斯布置的領域很相似,生物只能進來,不能出去。 在這片領域內,獸神可以用力量隨意幻化成各種魔獸對紀遲進行攻擊,而紀遲需要做的,就是一刻不停地和它們廝殺。 紀遲又看了眼自己的面板,三年來高強度的訓練讓他的各項數值漲得飛快,遠遠超出了剛來到這個世界時的水平。 這些數值實在太過華麗,反應到現實中的攻擊力也很驚人,獸神幻化出的魔獸,連他的一招普通攻擊都接不下。 紀遲有些發愁,轉頭問獸神:您到底還有哪里不滿意???這么高的攻擊力,讓您點頭一下都不帶行的? 獸神更發愁,祂涼涼地瞄了一眼紀遲:我也想知道你這么變態的力量到底怎么得來的但真正的戰士不是用力量衡量的。 獸神皺眉,祂自己都形容不出來:屠夫也有強大的力量,他們手握利器,支配死亡的獵物,永遠都安詳又麻木地存活著。 而戰士不一樣。獸神站起身,手上幻化出一把魔劍,戰士是在生和死之間掙扎的勇士,他們揮舞著手中的劍,為的是實現超越生死的目的。 獸神將魔劍橫起,向前劃出氣貫長虹般的一劍,鋒銳的劍光斬破了空間,最后卻是將一片即將落在火焰上的雪花輕飄飄地托起,往旁邊的雪地落去:戰士使用的不是武器,是他們的意志。 紀遲靜靜地聽著,向一旁伸出手,接住了那片雪花,他看著掌心晶瑩又脆弱的六角晶體,良久才長長吁一口氣:我好像明白了。 獸神將幻化出來的魔劍打散,回頭看他:你明白什么了? 紀遲朝祂笑了笑,抬手扣在自己的衣領上:我明白要怎樣找到我的意志了。 護符、防具、護臂、指環、徽章所有的傳說器械被他慢慢取下,放在火堆旁邊。 獸神似乎明白了他要做什么,搖搖頭嘆道:沒有用的,以你的實力,這些東西本來就沒什么用處,你能戴上這么久也是夠謹慎 祂說到一半的話卡在喉間,呆滯地看著紀遲的動作,喃喃:你瘋了? 紀遲將刺入腹部的染血刀刃緩緩抽出,冷眼看著血條在一寸寸縮短,他額頭因為劇痛冒出了冷汗,咬緊牙關說:我當然要謹慎了,因為我也是會死的啊 他在自己的血條即將清零時,迅速將傷口包扎好,消除了流血debuff。 最后,紀遲看著血條后方明晃晃的1點,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他的臉色因為失血過多極端蒼白,但黑色的瞳孔卻是前所未有的明亮 他笑著問獸神:我現在還強大嗎? 獸神看著他搖搖欲墜的身體,動了動唇,說不出話來。 這還需要想么?紀遲挑唇一笑,按照你的觀點,掙扎在生死之間的戰士,是最強大的人。 而且紀遲看了眼純白的雪地,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不知道算不算巧合,他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就是在雪山上死去的。但現在不會了,他的每一次掙扎,都將帶來更明亮的希望。 紀遲抽出雙劍,聆聽遠處狂獸的咆哮,對獸神說:解開你的領域吧,以后就不再需要它了。 獸神靜默抬手,包裹著雪山巔峰的半球形領域像泡沫一樣消散開來,頭頂猩紅月光照在峰巔,宛若染血的戰場。 第123章 領域散開后,蠢蠢欲動的狂獸們聞到了紀遲身上新鮮血液的氣息,蜂擁沖刺過去,目光所及之處皆是森白的利齒和閃爍寒光的爪尖。 眾多狂獸前仆后繼地撲上前,瞬間就將紀遲埋在腐臭的皮毛之中。 混亂斬擊。紀遲平靜的聲音淡淡響起,接著,無數紛亂錯雜的劍光從狂獸堆中激射而出,狂獸們撲咬的動作猛然一僵,龐大的軀體裂成數不盡的小塊,烏黑的血液滲入純白的雪層中。 時間裂縫。紀遲在解決完周圍的狂獸之后,看也不看,向身后揮出一劍,高速震顫的劍風化作最鋒利的武器,撕裂了時間,在他的身后形成一道黑黝黝的空隙。兩只從他身后偷襲的狂獸正好躍進裂縫之中,軀體頃刻間被攪成碎末。 隨著圓月即將被血霧染紅,獸神峰上的狂暴之獸越來越多了,它們似乎被某種枷鎖限制著,只能徘徊在雪峰附近,難以越出要塞,而正因為如此,它們的眼睛愈發血紅,狂暴的氣息漸漸淹沒了整座獸神峰。 紀遲一刻不停地揮舞雙劍,他的體力條漲漲跌跌,一直沒有恢復滿,甚至還有逐漸清零的趨勢。 此時他眼中的世界是有些虛幻的,大量失血讓他的體力條縮短了一大半,也讓他的意識模糊起來。甚至到了身體漸漸適應傷口的疼痛,有一瞬間,他幾乎混淆了現下的處境。 紀遲錯身躲過狂獸近在咫尺的利爪,心想,這游戲還挺真實的,玩家真的能感受到死亡逼近的恐懼 他反手削掉一頭巨熊的腦袋,心里又在思考,獸神為什么要花那么大力氣,將幻獸的血rou都幻化出來? 獸神站在雪峰之巔,皺眉看著不遠處混亂的戰場。 狂獸還在源源不斷地撲上前,被劍鋒斬得七零八碎的尸體堆成一座小山,但紀遲的動作越來越僵硬機械,好幾次有狂獸撲到腳邊,他才會想起格擋斬殺。 獸神輕聲對狼王說:殺戮和鮮血很容易讓人迷失的,這樣子不行,他還沒成長到能夠控制自己的力量。 北地狼王站起了身,抖了抖順滑的毛發:您想讓我阻止他嗎? 獸神:你到那邊守護著他吧,注意不要離他太近了,現在他的眼中,所有會動的東西都是敵人。 狼王低沉地應了一聲,抬腿往紀遲的方向走去。 但它還沒來得及邁下峰頂,一聲從山體內部傳來的撕裂巨響讓所有人心頭一顫。 接著是一陣前所未有的猛烈地動,以至于所有狂獸們都站立不穩,跌撞在紀遲身旁。但它們很快就顫顫巍巍地站起了身,這次,沒有一頭狂獸想去攻擊近在咫尺的紀遲了,它們齊齊轉過頭,令人膽寒的血紅眼珠直直凝望著要塞的方向。 獸神臉色劇烈一變,朝紀遲吼道:快離開那里!最后的潮汐要來了! 血霧瞬間爬滿了整輪明月,掛在獸神峰頂的月亮猩紅得好似能滲出血液,整座獸神峰都在抖動著,不計其數的狂暴之獸從獸神峰上蘇醒了過來,它們從山體間慢慢爬出,將目光對準了平坦的雪原,獸神峰像是要融化一般,巖石崩塌,山體崩裂。 紀遲腳底下的雪層一陣松動,他站立不穩踉蹌到一旁,更加強大的狂獸從雪層深處站了起來,腥臭的鼻息縈繞在他的身周。 獸神見狀,急忙命令狼王,狼王會意沖進狂獸堆中,把即將被狂獸踩踏而死的紀遲叼了出來。 脫離了戰斗,紀遲也回過神來,他臉色還是很蒼白,稱得黑眸愈發深邃漆黑。他垂下眸,看自己全身臟兮兮的模樣,輕聲問:我怎么了? 獸神有些氣急敗壞:你太亂來了,狂暴之獸本來就是我身上失控的力量,我沒想到你的狀態會那么差,差點被狂暴之獸影響到迷失了自我。 紀遲沉默了一會兒,輕輕搖頭:沒,我只是回憶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獸神重重哼了一聲不再看紀遲,祂憂慮地看了眼躁動的雪峰,眉眼間罕見地染上一絲崩潰之意:還是不行啊 祂轉身背對紀遲,疲憊說道:你趕快收拾好自己吧,等它出來 話音未落,插在峰頂中央的魔劍突然搖晃了起來,它越來越松動,沒過多久就像是被一股巨力頂了出來,崩向遠方。 還好狼王時刻注意著峰頂的一切,飛速撲上前叼住了它,才沒讓它跌落獸神峰。 難怪游戲中他到這里尋找魔劍的時候,魔劍的位置變了許多啊紀遲還有空回想游戲中的場景。 咯啦啦堅硬骨骼被撕裂開的聲音從魔劍原先插入的位置傳出,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裂縫下掙扎,想要破出束縛。 啪!很快,一只慘白的手臂伸出裂縫,蜷著五指扒在雪地上,接著是一頭銀白色頭發,和一雙血紅的眼 那是另一個獸神,一個沒有呼吸,死氣沉沉的獸神,或者說是祂尸體的一部分。 獸神閉了閉眼,像是不愿看到自己迷失的模樣:紀遲,看在我教導你三年的份上,幫我把它殺死吧。 獸神尸體已經完全從裂縫中爬出,它的另一只手在從裂縫出來之前,往里一探,慢慢拔出了一把骨劍,骨劍是森白色的,但形狀和魔劍一模一樣。 不用祂說,紀遲已經站在了尸體面前,無聲橫起了雙劍。 獸神看到他的模樣心頭一跳:你在干什么?難不成你就想這樣打倒它?那可是我的身體!雖然蘊含的力量只有原來的一小半,但也不是你能隨便消滅的! 紀遲緊緊盯著它,淡聲回答:我知道的。 獸神簡直快被這犟孩子氣個半死,怒道:你知道個屁??!你不是謹慎得很嗎?趕緊戴上那些零零碎碎的器械!不然你想隕落在這里嗎? 紀遲聽他跳腳,竟還有心情朝祂笑了一下,說:當初我來到這里的時候,獸神峰比現在矮了許多,這里很安靜,只有北地狼王正在吸收神力,它的模樣很虛弱別人都說是它殺了獸神,現在想想其實也沒錯,它當時正好殺了你的尸體 狼王側頭看紀遲,從喉嚨里逸出一個不解的聲調。 獸神安靜地看著紀遲:然后呢,這又能說明什么。 紀遲:狼王能夠殺死它,而我又能殺死狼王,這說明什么。 獸神尸體慢慢朝紀遲的方向走來,紀遲提著雙劍的手開始蓄力:面板上,我總共殺死了狼王2085次,最快用時48秒,紀錄保持了整整兩年都沒有被玩家超過。 紀遲揚起嘴角一笑,臉上帶了點瘋狂:雖然我現在有很多技能不能用,但凡是能被解決的東西,又怎么能算是困難呢? 他俯下身,右腳用力一蹬,攜帶著殘影朝獸神尸體沖了過去! 獸神筆直地站在峰頂,看他如同利劍出鞘一樣,整個人像是閃耀著一豎束令人移不開眼的光芒。 狼王似乎注意到了獸神漸漸變化的氣息,轉頭問祂:您看起來平靜了很多,是因為看到他的意志了嗎? 獸神沉默許久,才抿唇一笑:是啊,看到了,他的意志是一往無前。 一往無前!一往無前是戰士最基礎的技能之一,和魔法師的火球術的地位一樣,它的動作就是劍鋒平掃,向前揮出很是平平無奇的一劍。 也正是因為太過平平無奇,獸神尸體連避開都不曾,直接豎起骨劍格擋。 但劍鋒如同利刃劃過流水一般,毫無阻礙地就掃過堅硬的軀體,將它斷成兩截。 獸神尸體就這樣簡簡單單分散開來,腰間斷口出光滑平整,一切好似非常順利。 獸神卻皺了皺眉頭:不行,它畢竟是我的一部分,你必須用神格的力量才能真正殺死它。 果然,尸體并沒有像尋常的狂獸一樣化作灰燼,而是蠕動著聚在一起,重新變成一個整體。紀遲唰唰又是幾劍,將它斬得更為零碎,但沒有用,反倒讓它聚集的速度變快了許多。 獸神示意紀遲接過魔劍:用這把劍插入它的心臟! 紀遲堅定拒絕:不行,那把劍只能用一次。 獸神又怒了:管它能用幾次!你現在不用,難不成還想囤到什么時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