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成了我外室 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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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珩松了口氣,果然她還是在意自己的,他最怕紀雨寧有話悶在心里,或是干脆來個失蹤,幸好,他們對彼此都很坦誠。 “德妃膝下養著我大哥遺下的一雙兒女,你若有空,也可以去看看他們,兩個孩子都很可愛?!背裾褡骶竦?,他知道紀雨寧喜歡孩子,此舉必能引起她的注意。 紀雨寧果然眸子一亮,“幾歲了?” 楚珩笑道:“左不過六七歲上下,才剛剛開蒙呢?!?/br> 紀雨寧記在心里,這么說來,她還能跟那位德妃娘娘探討一下育兒經了,進宮的心情忽然迫切了些。 * 石景煜帶著那包杏脯回到家中,倒是沒敢藏私,把一家人都喚出來嘗嘗鮮,頗有點孔融讓梨的架勢。 石景秀訝道:“二哥從哪兒閑逛回來?人都換了個模樣?!?/br> 以往在私塾里都不見這樣懂事,氣走了好幾位先生,這回卻是男大十八變,竟有了謙謙君子之風。 石景煜得意道:“可不正是紀家?!?/br> 要說紀夫人可真是個有本事的,他跟著她受了幾日熏陶,自覺溫文爾雅許多——要是沒有楚玨那個狗腿子在一旁就更好了。 哪知石景秀差點讓杏仁給嗆著,忙咽了口茶,一雙眼睛瞪得比杏子還圓,橫眉怒目地道:“你怎么也跟她廝混在一起?” “是父親和大哥讓我去的,你不是也聽見嗎?”石景煜理直氣壯道,絕口不提自己被紀雨寧美色吸引。 石景秀冷笑,“那你也作踐夠了,如今陛下都不計較,你怎么還去捧她臭腳?” 石景煜覺得二妹說話不該這樣難聽,皺眉道:“紀夫人與咱們無冤無仇,如今還與石家做起生意,多多往來不是應該的么?” 石景秀嗤道:“那是你沒骨氣,你可知陛下先前下了一道圣旨,立她為淑妃,還以皇后儀仗接她回宮,這不明擺著打大姐的臉么?” 石景煜撓了撓頭,“那,紀夫人不是也沒接么……” “那是她欲擒故縱,你當她安著好心?”只要一想到大姐在宮中所受的煎熬,石景秀就義憤填膺,更可氣的一家子沒人幫大姐說話,任由這個二婚女踩到大姐頭上——莫非在父親眼里,權力比親情還重要? 石景煜小心翼翼提醒她,“可是大姐也被退過婚?!?/br> 嚴格來講,兩人都是二婚,誰還瞧不起誰? 石景秀戳了戳他腦門,沒好氣道:“你究竟站在哪邊的?” 石景煜因為過于紈绔的關系,在家中年紀雖非最小,地位卻是最低,以前meimei訓他,他都只好安心受著。 但這回卻是異常執著,“我覺得你錯怪紀夫人了,她不是那種人,與其擔心她會否為難大姐,還不如擔心大姐會否為難她更好?!?/br> 又道:“你先前不是怕兆郡王被她拐跑么?如今甚好,紀夫人進了宮,便沒人跟你搶郡王了?!?/br> 石景秀咬著下唇,心想就是這般她才不甘,明明紀雨寧已經是皇帝的人,楚玨卻還成天圍著她轉——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明明已攀上皇帝這株高枝,卻還四處引誘男子,渾忘了婦德二字該怎么寫。 她總得讓她知道厲害。 第42章 . 迷妹 紀夫人不但很會對付男人,連女人…… 紀雨寧并不知道自己在石家變成了風云人物, 最近因為生意的事,她跟石家打了不少交道,對蔡國公府的印象也好了不少——原來這家人并不像傳言那樣跋扈, 對外倒還是彬彬有禮的。 之所以名聲不顯, 大概是石景煜的關系, 俗稱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玉珠兒道:“我瞧著二公子還是挺討人喜歡的,在咱們跟前更是畢恭畢敬, 小姐您還是對他好點罷?!?/br> 郭勝混跡在暗衛堆里,心想你怎不對我好點?石景煜才認識幾天啊, 這么快就打成一片了。 那小子不就生得白點、模樣俊俏點么?郭勝摸了摸略顯滄桑的臉皮,覺得自己實在不是年輕小伙子的對手。 要不是皇帝吩咐, 他還真不想來,可誰叫陛下放心不下紀夫人,他又仗著有點武功,只好來當個盯梢的,免得那群呆頭呆腦的暗衛保護不力。 前兒剛下了一場小雨,今日天才放晴, 紀雨寧便讓店中的伙計們將綢緞搬出來晾曬, 免得生霉生蟲。 這么早自然沒什么生意,可凡事總有例外。 紀雨寧看著那個遠道而來的胖乎乎身影, 心想有些人就是記吃不記打,臉都腫了還要出門呢。 杜夫人頭上仍戴著一朵大白花,不過顏色略淡了些, 大約再過不久就能脫孝了。 紀雨寧含笑道:“夫人別來無恙?” 從氣色也知杜夫人過得不好,丈夫死了沒多久,不知從哪兒冒出些打秋風的親戚,個個嚷著要分家產, 她怎不知死老頭子還欠下風流債? 偏偏兒子軟弱,連露面都不敢,杜夫人獨木難支,只得舍財免災,前后費了一個多月的工夫,唾沫都快干了,總算把這群妖魔鬼怪打發走。 愈想愈覺得慪氣,自從李肅回京之后,自己就沒一日順心的,這兩口子生生是喪門星! 望見紀雨寧更是百般不痛快,她又是個欺軟怕硬的個性,不敢上李家門檻,只好來尋紀雨寧的麻煩,聊以出氣。 當然此女并非善茬,上回還騙她白白損失了五百兩銀子,杜夫人一想起就氣不打一處來。 當然這次她學乖了,無論紀雨寧說什么,她都不會上當,更不能由著她拱火便買東西——她是來找茬的,不是來送錢的。 望著眼前煥然一新的牌匾,杜夫人慨嘆道:“聽說紀夫人盤下了石家鋪子,我便想來看看新鮮,不想傳言果真?!?/br> 一雙牛眼斜睨著對面,“這么好的地段,怕是得千兩銀子不止吧?不知紀夫人哪來的銀子,難道是賣身錢?” 那次在公主府就看她跟個男子過從親密,也是,像她這么不挑的人,當然不介意半點朱唇萬人嘗。 玉珠兒變了臉色,待要出去和她理論,紀雨寧卻抬手攔著,淡淡道:“勞夫人恭維,我想夫人您這種資質,怕是連賣身錢都難賺?!?/br> “你!”杜夫人氣得臉都青了,這個紀氏可真粗俗,這種話她也說得出口? 實在紀雨寧并不像她們這些貴婦愛面子,若罵人都還凈顧著文雅,那就太沒殺傷力了。 何況似杜夫人這般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跟她談面子才是白費勁。 屢戰屢敗,杜夫人只能把火氣吞進肚里,冷冷地走進店中。 其實這間店她之前也來過,當時是看在石家面子,倒沒認真想買里頭東西——石家那個親戚也頗憊懶,不看國公爺面子,早一掌給他打出去了。 如今經紀雨寧接手整飭之后,看著倒干凈整潔了許多,杜夫人暗暗驚訝紀雨寧的本事,但這并不表示她就會輕易放過。 信手拾起一塊布料,杜夫人眉頭皺得比天高,“這種花色早就過時的了,怕是城隍廟的乞丐都不要穿!” 紀雨寧淡淡道:“是么?我怎么聽說是江寧織造進的新品,還被太后娘娘賞臉要去了,看來太后都不及乞丐識貨?!?/br> 杜夫人:…… 這個紀氏,行動就會給人下套! 未免那番話傳到宮里,杜夫人忙緊緊闔上嘴,再不敢拿花色說事,只順手牽起另一塊布,眼里的鄙薄能漫出來,“這是最劣等的蠶絲罷,織成的布比窗紙還薄,又不能抵抗寒氣,大冷天的誰肯穿它?” 紀雨寧道:“那本來就是窗紗?!?/br> 杜夫人:…… 雖然幾次三番出丑,她卻愣是賴著不肯走,非要把店里逛個遍,非但如此,簡直每樣東西都能挑出毛病來——即使根本說不到點上。 紀雨寧算是瞧出來了,這人根本是來滋事的,由她這尊門神坐鎮,還有哪位顧客敢上門? 紀雨寧卻也不惱,只讓玉珠兒沖泡了一壺熱茶來,當然是自斟自飲——杜夫人這種連水都不配喝。 杜夫人瞧著卻有些眼饞,那水里不知加了些什么,甜滋滋冒著香氣,她遠道而來正覺得口渴,于是頤指氣使道:“來了半天,連口水都不叫人喝,你們店里就是這般待客的嗎?” 紀雨寧笑吟吟地將茶杯遞過去。 杜夫人正要一飲而盡,哪知茶水剛一入口便燙出了燎泡,慌得她失腳墜地,只覺喉嚨都快被燙熟了。 氣得蛾眉倒豎,“你存心害我?” 紀雨寧笑盈盈道:“不是您讓我好生待客么?怎么,給您喝茶您還不滿意?” 原來那茶水guntang無比,紀雨寧剛才只是做做樣子,并沒有認真喝下去,杜夫人是中了障眼法,信以為真。 得知自己上當,杜夫人簡直七竅生煙,此刻也沒功夫歪纏了,還是快找大夫看看要緊,哪知紀雨寧卻輕輕拉著她,指著那些被打濕的綢緞道:“夫人,您看該怎么處理?” 杜夫人實在信了她的邪,要算賬且等以后,喉嚨實在耐不住了,只得匆匆吩咐仆人,“把那些布包起來?!?/br> 紀雨寧卻道:“還有架子上的,也一并讓你家主子帶回去罷?!?/br> 都是方才東挑挑西撿撿的東西。 杜夫人這回可實在氣炸了,已經上過一回當,還想坑她? “不過是摸了兩把,憑什么強買強賣?” 紀雨寧淡淡道:“夫人您捫心自問,被您摸過的東西,人家還敢要么?何況這些本是國公府預定下的,您總得讓我有個交代?!?/br> 杜夫人生得胖壯,手汗也格外發達,一摸一個黏糊糊的引子,更別提她身有狐臭,又酷愛熏香,沾染在綢緞上頭更不得了。別說架子上這些了,等她一走,紀雨寧還得整個地清掃一遍呢。 杜夫人滿面紅漲,“扯你娘的臊!憑什么就不能用了?” 紀雨寧轉向隔壁那個苗條纖弱的身影,“石二小姐,若是你,你還肯要么?” 石景秀:“……當然不?!?/br> 雖然她看不起紀雨寧的為人,不過杜夫人這種做法……差點讓她連隔夜飯都嘔出來。 原諒她實在不能違心。 眼看紀雨寧還找了石家人做見證,杜夫人生怕兩面夾攻,只能悻悻而去——當然那些布還是被迫屬于她了。 紀雨寧很高興剛開門就有這樣好生意,讓玉珠兒將銀票和欠條一并收起來,這廂方重新沏了杯茶來,道:“二小姐是來找郡王殿下的么?可惜殿下不在?!?/br> 石景秀很快整理好情緒,“不,我是來找你的?!?/br> 她承認方才那幕令她有點震撼,紀雨寧的處事之風也令她稍稍佩服,但,這些都不能彌補她對大姐造成的傷害。 石景秀默然道:“我大姐是個很善良的人,她不會主動跟夫人您爭些什么,可是夫人,您也不該拿我大姐扎筏子,跟她過不去?!?/br> 紀雨寧道:“我沒想和誰過不去,不過是陛下尋上了我,如此而已。至于冊封儀仗的問題,或許國公府該跟禮部商討?!?/br> 言下之意,這不是她能決定的,根本這道旨意來得突然,在此之前她都不知道皇帝是誰——難道她還能勸皇帝收回成命? 石景秀固執地道:“就算如此,也該有個先來后到之分。夫人您進宮晚了數年,又是二嫁之身,不覺得太過招搖了么?何不自請向陛下降為嬪位呢,如此一來,對夫人您的名聲也有益處?!?/br> 這話就頗耐人尋味了,石景秀這個年紀哪里懂得許多?紀雨寧淺淺笑道:“此話是你的意思,還是你jiejie的意思?” 石景秀有些不自在,來找紀雨寧當然是她的主意,不過也是在看了景蘭送回的家書之后。 當然jiejie沒指望家里為她做點什么,只是那些委屈,讓人看了都難免牽腸掛肚。 紀雨寧這會子倒跟明鏡一般,“你jiejie有功夫天天寫家書,怎么就沒工夫跟陛下解釋呢?她資歷深厚,又是陛下表妹,情分當在我之上才是?!?/br> 原本還對楚珩的說法半信半疑,如今瞧著,他多半是問心無愧的,只是另一位就不這么想了。 石景秀啞然,難道她能說jiejie跟皇帝感情不深么?既然如此,有什么話直接對皇帝說就好,做什么非得要她轉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