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
別看我。 感受到視線,他索性轉了個身只留了個后腦勺給店員小姐。 旁邊永遠負責唱白臉的阿雪笑著對店員解釋道:抱歉,我的同伴有點怕生。 阿雪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和服:我們參加了一個化妝派對,裝衣服的行李箱被人偷走了,現在只能臨時來買幾件衣服。這個季節穿這么多我可受不了。 他表情太過逼真,店員小姐雖然納悶他看起來根本沒出汗,但還是點頭說:啊,真辛苦呢,請問您這邊是要挑選夏裝嗎? 他語氣中充滿了信賴:我們對時尚都沒什么研究,能麻煩您幫我們挑選幾件合適的衣服嗎?我想穿得涼快一點。 交給我吧,這是我的榮幸。 在挑選和試穿過后,二人滿意的結賬了。 店員小姐開票時,阿雪也不閑著。 他看向自己自始至終都少言寡語的伙伴,很自然一手搭在他肩上,在耳邊輕聲道:別這么害羞啊,小百。你看,店員小姐似乎很喜歡你哦 沒有這種事。 裂口男扯了扯自己的口罩,在外面他不敢大聲講話,他很在意不小心露出臉上的傷口嚇到別人。 小百這種地方真的很死心眼呢。根本沒有人會注意啦,就算看到了也只會以為是化妝哦。 裂口男突然轉過頭,看著旁邊喋喋不休的阿雪,然后拍了拍他的臉頰。 誒誒?沒料到會被突然襲擊,阿雪雙目瞪圓。 阿雪。 嗯? 好吵。 說完,他就拿起紙袋和找的零錢先走了。 阿雪笑著跟了上去,一黑一白的二人組就這么在街頭漫步。 他們高挑的個子和出挑的外貌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 穿著黑色棉麻風衣的男人帶著黑色口罩遮住了臉,微卷的發尾被他用橡皮筋隨意的扎了起來。黑色的襯衣,黑色的牛仔褲和黑色的馬丁靴,除了露出來的眼睛是紅色之外,身上只有黑色。 與他相反,旁邊的白發青年則是穿著涼爽的印花白底襯衫,外面隨意的披著一件冰藍色羽織,混搭的風格讓人覺得要不是從地下Live House出來的發燒友,就是從海水浴場來的受不了升溫的氣盛年輕人。 咔嚓。路人的相機聲。 有人在拍他們。 此時,阿雪也展現出了極高的風度和素養,只不過若是他沒有過于配合的比剪刀手,得意洋洋的給拍照的人擺pose那就更好了。 裂口男都要懷疑他不是雪女,而是孔雀成精了。 好了好了,小百,我們也要適當的放松嘛。對了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呢?關于你的那件事,你想好從哪里入手了嗎? 阿雪一邊走一邊緩緩說道:從港.黑的人口中問出了你的名字也不知道算不算好事。至少有了名字,我們能查的方向就更多了。順著找過去,就能摸出全部的關系者了。 為什么說是不知道算不算好事? 畢竟很奇怪不是嗎?阿雪說,很奇怪哦,相當奇怪哦,不合理,就是不合理??!你想,既然你認識港.黑的人,通常不是會顧忌你背后的人嗎?會有對你出手的傻子嗎? 裂口男搖了搖頭:也許,他們不知道。 哈的確,一般來說誰會想到你竟然和港.黑的人有關系只是,看昨晚那位頭發都花白的大叔對你的出現這般詫異,想來你們關系并不深,或者說已經許久未曾聯系過了,否則怎么會連你早已不在人世的消息都至今才知。 這都是很合理的猜測。 說完,阿雪壞心眼的笑了起來 你說那個人在得知自己曾經照拂過的男孩,死后還不得安寧,成了坊間怪談,會怎么想? 裂口男并不因他話中帶刺而生氣,他只是緩緩抬眸看了阿雪一眼,坦率的表示:不知道。 哦? 再說,那種事也不重要。 誒,真的嗎?人類不是很討厭被遺忘嗎? 也不全是這樣,裂口男想。 他說:生者的想法對我來說無足輕重,無論是驚詫或者是悔恨都與我毫無關系,他們心中的波瀾不會從我的世界上滴落下任何一滴。我們之間是水和油一樣互不相容的存在。 他很平靜的說著事實:畢竟,我已經死了。 (而且現在,我也已經不復人類之名,似乎也沒有理由和他們有瓜葛。) 只是考慮到旁邊的雪男是天生的的妖怪,大約無法理解這種感情,所以這句話,他沒有說出口。 這次他不再沉默,而是率先說道:阿雪,我想先找到那個整容醫生。 我很贊同,不過你知道他在哪里? 不知道。他說,占卜吧。 他可不介意占卜的成功率只有一半一半這件事。 其實久苑也試過,能不能直接用占卜找到裂口男的仇人,然而占卜能力目前還沒有強大到這個地步,只能在有已知信息的基礎上進行相關占卜,這樣成功率會比較高。 花子這次很配合,迅速給出了占卜的答復 你們要找的人和鐳缽街相關。 同時武裝偵探社 又遲到了?!國木田獨步標志性的臺詞象征著今日的工作即將開始。 回答他的是谷崎苦澀的笑容:啊太宰先生說有事要處理。 武裝偵探社的員工大多還是比較準點守時的,太宰算是例外情況之一。 社內風氣自由,社長也并不會過多約束成員,畢竟對他們這類人而言,真正的約束自我并不來自于所謂的社規之類的條條框框,而是個人意志、共同理想之類在普通人看來似乎顯得過于高尚的東西。 但這并不能成為國木田容忍太宰遲到的原因。 在辦公室來回踱步,直到太宰懶洋洋的推門而入,大張旗鼓的舉起手中的紙袋往國木田臉上蹭時,國木田的機械行為才停止。 咆哮如疾風怒濤。 太宰你又跑到哪里去了 捂著耳朵的太宰面對習以為常的聲音說道:不要生氣嘛國木田君,反正今天也不會有工作嘛,我給你帶了禮物哦??炜?,拆開來看看 國木田接過紙袋,并沒拆開,而是問道:說今天沒有工作,太宰難道你已經知道了嗎? 知道哦。太宰悠閑的說道:都市怪談怪人的搜查委托,被取消了吧? 是的。旁邊的谷崎頗為訝異看了他一眼,為什么太宰先生會知道? 總之這樣那樣嗯然后就知道了。 太宰輕飄飄的答復無異于火上澆油。 國木田揉著額頭:這不是等于什么都沒解釋嗎? 欸?要從最開始的地方進行說明嗎?太宰擺了擺手,語氣輕松道:聽說那個裂口男昨天和港口mafia的人大打出手哦,考慮到這一點,我們的委托就理所當然的被取消了。 谷崎:我還是不太明白緣由。 國木田在這方面的敏銳度比谷崎要高,他沉聲道:因為和港口Mafia的人對上了吧,如果他們之間是敵非友,港口Maifa的不會被人落了面子后還選擇不還手的,讓他們去纏斗,軍警就不需要管這件事了。 說完,他話鋒一轉:不過,這些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嗯,沒錯。太宰說,這也算是表達了軍警的態度抓到那個人之后隨你們港口Mafia處置,我們不會過問。政府的人還真是喜歡把麻煩事都甩給別人啊。至于信息渠道嘛,保密保密。 沒法反駁,國木田只好不痛不癢的說了句:稍微注意一下措辭。 這是事實嘛。 聽完后,谷崎作為直面過裂口男的人之一,還是對此保持著好奇心。 所以他到底是什么東西呢 嗯~誰知道呢。 太宰腳步輕快的走到自己的座位上,靠著椅背然后掛上耳機。 嘴上哼著歌,耳機里在播放的卻是方才的錄音。 本想在來的途中就聽現場直播的,沒想到碰到了熟人,只好現在回來聽錄音了。 不過,港.黑既然已經請來了專業人士,看來偵探社介入的余地就不大了。 這么想著,他打開了錄音。 耳機中,最初聽到的是瓷器碰撞的聲音。約莫是茶杯和茶壺相碰,緊接著,是短促的水聲。青年微微瞇著眼睛,想象著少年在竊聽器那頭迎著晨間朝陽沏茶的模樣。 再來是包裝紙被拆開,窸窸窣窣的仿佛在撥動塑料片的雜音。 咀嚼聲。 吞水聲。 急促的翻書聲,沙沙沙沙沙,這聲音略有些急躁,像是在來回翻閱。 能聽出,他此時并不平靜。作為將石子投入到靜水之中的始作俑者,太宰饒有興致的轉動手指,等待著下文。 踩踏樓梯的聲音響起,是比成年人輕許多的腳步聲。 耳機那頭傳來稚氣十足的聲音 你在想什么?遠遠的看過去就是這幅心不在焉的模樣。起初是強硬的口吻,但強硬是呈降落式的,到最后一個字時,和普通的男孩說話時沒什么兩樣,又輕又軟。 沒什么。久苑聽起來有些勉強,只是在想中午吃什么好呢花君有什么好的建議嗎? 在他說話時,太宰再次聽到了紙袋的聲音,男孩開始吃東西,一邊吃一邊回答:騙人。久苑不怎么擅長說謊,你剛才是在擔心別的事吧? 我沒有。他還想辯解,卻被男孩先一步打斷。 為什么要瞞著我?不是說好不對我說謊嗎?靜謐的火在燃燒,他好像在忍著脾氣。 啊在生氣這個?久苑無奈的說,我真的沒事。 我說過,不會讓久苑獨自承擔一切的。難道說你是想讓我食言嗎? 男孩稚嫩的聲音滿是篤定,像某種立于石山上任由風吹雨打也不轉移的道標。 太宰津津有味的聽著,人總是會對秘密這類東西充滿好奇,好奇是種折磨人的本能,只有更多的知道才能滿足這種酷刑。 (看來他們的關系比我想象的還要有趣。兄弟?絕不可能是這種平庸又無聊的回答,這種說法連他們自己都騙不過去。但是能讓一個孩子說出要一起背負的,又是什么呢?) (兇殺案?逃亡?共犯?) 奇奇怪怪的詞匯和猜想在腦中形成漩渦,他對哪個答案都不意外,對哪個回答都有同樣高昂的興致。 瞞不過你啊在短暫沉默后,久苑似乎啜了口茶,試圖讓自己平靜些許。 我只是有些擔心,那些家伙會不會找到你。久苑仍是憂心忡忡,聲音不自覺憂郁了幾分,聽說他們就在這附近轉悠,我擔心他們隨時可能上門。 原來你是在擔心這些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男孩似乎踩著凳子彈了下面前人的額頭,太宰聽見久苑發出啊疼的低呼,以及你到底和誰學的彈額頭的控訴。 緊接著,就是男孩說:就算被找到,也只有我會被帶回去而已。雖然很不甘心,但也沒有辦法。 蒼涼到像是早就想到過這個結局。 甚至他認為是遲早的事。 抱歉,分明和你約定過,不再讓你回到那個人身邊的久苑逞強道:還沒被找到我就說了這么多喪氣話,我還真是沒用啊。不過,我會盡我所能把你藏起來的。 久苑的聲音漸漸平靜下來,他緩緩道:畢竟,你是我的嘶! 剛要聽到關鍵的地方,那頭卻傳來了水聲。以及男孩說著啊啊笨蛋!你有沒有燙傷!的喊聲,和笨蛋,快去用涼水沖一下!的聲音。緊接著又聽到少年一邊發出嘶嘶的吸氣聲,一邊盡力安撫男孩說沒事,樓上有燙傷藥。的聲音。 一陣兵荒馬亂之后,安靜了下來。 想必是兩人上樓去處理燙傷了。 放下耳機的太宰此刻正走在街上,甩著手中的紙袋 久苑君那句話只說到一半,真可惜啊 他到底想說什么呢? 這感覺就像看電視劇正到關鍵時刻突然插播了一條廣告一樣。 實在是有點憋屈。 作者有話要說: 久苑:你沒買vip,只能看到這里了。 順便給靚仔二人組征集個組合名。 第12章 正如太宰所猜想的,港.黑這邊也開啟了對應措施。 對手是人類他們可以輕松的解決,有一套簡單粗暴的程序:找人出來,然后用令人畏懼的方式處理掉,讓港.黑的威名不受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