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反派黑化前 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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湫十慢吞吞地哦了一聲,磨磨蹭蹭地折返,跟他并肩走著,一雙好看的眼總是偷偷去瞥他。 一次,兩次。 那張白玉般的小臉上,幾乎已經明白的寫上“你快看我,我有事跟你說”這句話了,小貓一樣,明晃晃的招眼。 這一招,秦冬霖簡直太熟悉了,熟悉到他自己都可以做出跟她如出一轍的委屈神情來。 他甚至都已經摸明白了應對這種情況的最佳反應。 兩個詞,視若不見,恍若未聞。 可他同樣無比清楚,湫十真要說什么、要什么的時候,他就算將這兩個詞用到極致了也沒用。 秦冬霖瘦削的長指在衣袖邊隨意地點了一下,在心中默算著時間。 一,二。 念到三的時候,他的腳步停了下來,湫十也幾乎是在同時開了口。 “秦冬霖?!彼穆曇粲行┹p,沉入水一樣的黑暗里,和著某種不知名的蟲鳴,這會哪怕是連名帶姓的喊他,也顯得格外溫柔。 大概是環境不錯,又因為今天程翌的事,秦冬霖的心情罕見的還算平和,他嗯的應了一聲,挑了下眉,問:“想要什么?” 湫十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她抿了抿唇,小聲反駁:“干嘛啊,我又不是每次開口都是找你要東西?!?/br> 秦冬霖似笑非笑地望著她,臉上的神情好像在說:不然呢,你找我還有什么好事。 四目相視,湫十莫名心虛,率先挪開了視線,她道:“別站著,邊走邊說?!?/br> 先前湫十吩咐明月在星月閣點燈,現在兩人便一路往南邊走,落下的腳步聲輕輕的,一重接一重。 湫十開了個頭,剩下的話卻不知道如何說,哽在喉嚨里,好半晌都沒有再出聲。 她不說話,秦冬霖這樣清冷少言的性子更不會主動說什么。 一路無話。 星月閣坐落在主城府的最南邊,是一座用大法術建構起來的觀星塔,對應摘星攬月之意,布置得十分好看,是早年間宋呈殊為哄唐筎開心所建。因為每次開啟都要耗費一筆不菲的靈石,下面維持星月閣運作的靈陣并不是時時開啟,所以湫十才會讓明月提前點燈。 兩人到的時候,星月閣已經完全亮了起來,整座高塔像是燃燒起來的光柱,無數點星的靈焰上下浮動,像一群帶著光飛舞的蝶,美輪美奐。 星月閣俯瞰整座主城,高度僅次于尖塔,閣外軟帳垂落,閣內裊裊生香。 伺候的女使進來添茶水,擺放瓜果和靈脯。 湫十坐在柔軟的貂毛絨毯上,捧著滾熱的香茶抿了一口,輕而淺地瞇著眼,愜意地嘆了一聲。 秦冬霖靠在描了飛云瑞獸的紅漆柱上,望著薄紗后尚還沉在黑暗中的主城建筑,整個人從內而外透著一股散漫的清貴,他像是意識到什么,薄唇微動,問:“你有話要問我?” 他停頓瞬息,又道:“還是,又做了什么自己都覺得心虛的事?” 疑問的語句,用的卻是平緩的篤定語調。 青梅竹馬就是這點不好,一個欲言又止的神情,亦或者只是一個不經意的舉動,整個人都會被看透。 湫十曲著膝,擁著一條薄薄的絨毯,看著隱在云層中只露出半個頭的清月,像是突然來了什么興趣一樣,饒有興味地問:“你覺得我這個人怎么樣?” 這話一出來,饒是秦冬霖已經接受了她時時無厘頭的奇言怪語,也還是不可避免的楞了一瞬。 “腦子出問題了?”秦冬霖掃了她一眼,旋即漫不經心地問。 他越是這樣,湫十就越好奇,她催促著:“你快說,說實話?!?/br> 秦冬霖扯了下嘴角:“我以為,你有自知之明?!?/br> 湫十搖頭,十分誠實且認真地道:“我沒有?!?/br> 秦冬霖忍耐般的伸手點了點眉心,言簡意賅:“愛找麻煩,愛惹事,愛哭愛鬧愛煩人?!?/br> 湫十原本就猜到沒什么好詞,但真一溜聽下來發現半句夸人的都沒有,頓時不樂意了:“秦冬霖,我發現你這個人煩得很,整天就光想著我的不好了,一點都看不到我的優點?!?/br> 她眼睛圓溜溜的,黑白分明,不開心的時候像沉入了兩顆星星。 “你有優點?”秦冬霖好整以暇地望著她,問。 “那,那我要是沒有任何出色的地方,這一次,你為何不同我解除婚約呢?”湫十目光閃爍了一下,將這句話問了出來。 “一路想問的就是這個?”秦冬霖好似早有預料,他的瞳色如墨,周身被鋒利的劍氣切割開,長眉,鳳眸,薄唇,每一樣都給人極強的壓迫感。 “你看伍斐他們總是說,我就是個大麻煩,只會給你惹事添堵。你自己也曾說過,若不是有一樁婚約,若你我兩家不是世交,你根本懶得管我?!变惺鄄€微垂,她有些疑惑地陳述事實:“這一次,風波平息,阮姨和父親同時松口,說由我們自己決定婚約的存與除?!?/br> “你為什么不呢?” 誠然,在這個時候,湫十又格外有自知之明,從小到大,她把秦冬霖氣得跳腳的次數不知道多少次,素來涼薄淡漠的男人無數回臉色鐵青,拂袖就走,照她的預想,兩家松口,他該是會放著鞭炮來找她解除婚約的。 反正如果是她,她肯定毫不遲疑,當天就解。 “你想解?”秦冬霖掀了掀眼皮,將問題拋給她。 湫十頓時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不解?!?/br> 是個腦子明白的正常人也不能解。 她否認的動作太快,幾乎是下意識的舉動和回答,饒是秦冬霖這樣陰晴不定,喜怒無常的性情,也像是被取悅了一瞬,他聲線低沉地嗯了一聲,又道:“那就聽你的,不解?!?/br> 湫十還想再說什么,就又聽他說:“你有時間想些亂七八糟的,不如多看看那張圖上的字,鹿原秘境馬上要開了?!?/br> 說起這個,湫十突然來了精神,她問:“婆娑劍你帶了沒?” 六界之中,大概也只有她,能這么毫不避諱地在他面前問起婆娑劍的去向。 他們之間,實在是沒有秘密,說話自然也沒有這里那里的顧慮。 秦冬霖頷首,語調散漫:“帶了?!?/br> 湫十眼睫飛快地顫動兩下,半晌,她朝他伸出手掌,有些神秘地道:“給你看樣東西?!?/br> 許是因為方才的聊天還算愉快,秦冬霖很給面子地抬眼去看她的手掌。她的手掌骨節纖細,形狀很漂亮,手指骨節瓊白,如雪似玉,嫩得像團棉花,上面空無一物,一根頭發絲也沒有。 然而體內沉睡多時的劍靈毫無預兆的有了蘇醒的跡象,這樣的變化讓他意識到了什么。 “妖月琴靈?!变惺嗔说嘧约旱氖终?,小聲告訴他,說悄悄話一樣,好像以為這樣,妖月琴靈就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被點明了似的。 秦冬霖垂眸,眼里閃過一絲極淡的笑意。 湫十犯起傻來的時候,倒是沒有半點惹禍之后來裝乖的聰明樣了,看著傻氣得很。 半晌,一個長著小翅膀的rou團子出現在兩人的視線中。 雖然聽湫十描述過妖月琴靈的長相,但真正看見的時候,秦冬霖還是有些詫異地挑了下眉。 任誰也想不到,傳言中眼高于頂,什么少年天驕都看不上的妖月琴靈,居然會長得像顆圓滾滾的rou球,在它身上愣是尋不出半點圣物威風的影子。 妖月琴靈也有些別扭,它躲到湫十的肩膀后面,挺直了小小的身板,語氣稚嫩又兇:“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出來?!?/br> 湫十安慰它:“沒事,他對誰都這樣,只是看著兇,其實人性格還挺…還挺好,你們以后接觸多了就知道了?!?/br> 妖月琴靈這才慢吞吞地把小小的尖牙收起來,它扇了扇翅膀,有些高傲地抬頭,粉嫩嫩的手指頭點了點秦冬霖,頤指氣使地跟他體內的劍靈說話:“你是睡了,不是死了,再裝聾作啞不現身,我就把你打的徹底死過去?!?/br> 須臾,一道微弱的靈力光圈出現,將妖月琴靈攏了進去,那道柔軟的小團子身影在兩人的視線中變得透明,直至徹底消失。 湫十腦海中,妖月琴靈稚嫩的聲音傳出:“我跟著婆娑去看看劍體傷得多重,順便敘敘舊聊聊往事,等說完了事情就回來,你不必等我?!?/br> 湫十便不再管它。 “妖月琴認主了?”秦冬霖很快得出這個結論。 提起這事,湫十不免有些郁悶,她頭垂了下去,搖頭:“沒有?!?/br> 像是知道秦冬霖后面要問什么,她干脆一口氣說了出來:“圣物有靈,彼此都有交情,妖月嘴上不說,心里其實很擔心婆娑的傷,所以要跟著我一起進鹿原秘境,尋找真正的圣藥給婆娑劍吞噬,看能不能有所好轉?!?/br> 她托著腮,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眉間一片愁云慘淡:“妖月琴不認主,妖月琴譜根本推不上去,我的修為不知道要在宗師境停多久?!?/br>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背影挺直的秦冬霖,聲音都萎靡了下去:“你都已經是金丹期小成了,馬上就大成上金輪了,這讓人怎么追得上?!?/br> 六界之中,凡引天地靈氣入體的皆為靈修,靈修又以靈力的強弱劃分為了七個境界。 練氣,筑基,宗師,金丹,金輪,昆虛,破碎。 破碎之上,還有一境,稱為靈主。 傳說中洪荒時期一統六界,稱帝稱尊的妖帝,就是靈主境。 但古往今來,也只有他一人而已。因為距現世太久,有沒有這一境還是另說,靈主境便不計算在內。 宗師又分為小宗師和大宗師,湫十已經被卡在大宗師巔峰很久了。 秦冬霖目光不經意落在她擰起的一張小臉上,喉結滾動了兩圈,把“我已經大成了”這句話原路咽了回去。 他記得很清楚,宋湫十不開心的時候。 十分喜歡找寶貝。 第23章 二更 驛站的事情鬧開第三日,湫十得知,駱瀛醒了。 彼時,宋昀訶正忙著布置主城壽宴的事,忙得分身乏術,焦頭爛額,于是將這樁前去探看熟人的差事交給了相對而言比較閑的湫十,怕湫十不愿意,他勸道:“再怎么說,人都是在主城出事的,事做得穩妥些,也免落人口舌?!?/br> 出人意料的是,湫十十分爽快地答應了下來,她拿著出入主城驛站的令牌,捏在手指間把玩,眼也不抬地道:“正好,秦冬霖和伍斐都在主城,我忙完事帶著他們去酒樓里嘗嘗新出的糕點?!?/br> “你呀?!彼侮涝X長身玉立,笑著搖頭的時候也顯得如玉般的溫潤:“別總是只知道跟著玩,你也學學人家的優點——秦冬霖和伍斐的修為可都不低?!?/br> “秦冬霖就算了,我不跟他比,伍斐的修為可沒比我高多少,六界戰力榜上,他也只高了我十二名罷了?!变惺w細的肩提起來,將手中的令牌擲到半空,又在落地之前接住。 “那一回什么情況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伍斐受了傷還能穩住六界排行榜前三十,已經是非常不錯的成績了?!彼侮涝X忍不住激勵湫十:“自然,你天賦極佳,努努力,進入前三十只是時間問題?!?/br> “哥,你別安慰我了?!变惺粯拥难垌‖F出一圈圈復雜的情緒,她攤了攤手掌:“我這樣,別說再往前進了,下一次六界戰,能不能穩住原來的排名還另說?!?/br> 誠然,被妖月琴選中的湫十,在琴道上的天賦實在沒話說,她最開始接觸妖月琴譜的萬年時光,宋昀訶甚至都不是她的對手,但妖月琴譜對妖月琴的依賴太強了,湫十越長越大,領悟妖月琴譜的速度也越來越慢,直到現在,甚至面臨著要改學其他的困境。 宋昀訶在心里嘆了一聲,伸手撫了撫她的發頂,道:“沒事,族里有哥哥呢,我們海妖族的小公主,只需要每日開心就好了?!?/br> 湫十到驛站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今天天氣不錯,暖洋洋的光灑落下,將驛站屋頂鋪的琉璃磚瓦照得流光溢彩,也襯得守在驛站門口的陸玨整個人煥然一新。 自從發生了上次那樣的事,陸玨對驛站這塊盯得特別死,隨著宋呈殊的壽辰越靠越近,入住驛站的人越來越多,他的神經也繃得越來越緊,假都不休了,人親自過來守著,就怕臨門一腳的時候又出什么意外。 駱瀛閉關療傷的這幾日,天族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幾位長老想帶他回天族,又考慮到他現在的狀態不適合趕路,只好焦心地等他自己醒來。 湫十上二樓去看他的時候,該看的人都已經看過了,房間里只有駱瀛和莫軟軟兩人。 湫十曲指,敲了敲門,沒多久,里面就傳來了莫軟軟帶著鼻音的聲音:“進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