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婚約 第39節
成巖嗯了一聲,拿起毛筆繼續作畫。 “江教授出差了啊?!?/br> 成巖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朱宇笑了起來:“干嘛用那種眼神看我?!?/br> 成巖以為朱宇剛剛在澆花,可朱宇好像聽到了他跟江暮平的對話內容。 成巖回想了一下剛才自己說的話,臉面有點不保,?他沒作聲,若無其事地低下頭畫畫。 “難怪你今天來這么早?!敝煊钤诔蓭r旁邊坐了下來,笑了下,“我以前一直覺得沒人配得上老師,也一直以為老師不會喜歡上什么人?!?/br> 成巖轉過頭看著他。 朱宇眼神明亮,“現在這樣真的挺好的?!?/br> 之后兩天,成巖一直在趕工,沉浸在客訂的畫作創作中,一方面他不想過多地打擾江暮平,另一方面他也想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早點把畫完工,所以沒有特意去聯系江暮平。 江暮平的工作大概也很繁忙,他也沒有給成巖打電話,兩人只通過短信聯系。 出差第三天,江暮平的工作安排沒有那么緊了,中午的時候他抽空去了趟當地知名的白浪磯老街,那條街是當地的風景名勝,江暮平想給成巖帶個禮物。 這幾天除了睡覺,江暮平做什么基本都是跟廖凡柯在一起的,雖然他有作為已婚人士的自覺,知道要避嫌,但畢竟廖凡柯是他帶來的,還是他的學生,他沒必要刻意對人家冷眼相待。 那樣太不體面,也有失風度。 所以廖凡柯表示想跟江暮平一起去白浪磯老街的時候,江暮平沒有拒絕。 白浪磯老街上有很多上了年頭的陳年鋪子,招牌都是匾額,年代感十足。 “教授你是要買紀念品嗎?”廖凡柯跟江暮平并排并走著。 江暮平點了點頭。 他逛了一會,沒有挑中什么中意的物件。江暮平不知道成巖缺什么,所以腦海里沒有什么頭緒。 他試圖回想成巖喜歡什么,可想了想,覺得成巖似乎什么都喜歡。成巖很喜歡買東西,有輕微購物癖的傾向,喜歡收藏名酒,喜歡漂亮的餐具,他熱愛一切美好的事物,也十分樂意為這些美好的事物投入金錢。 江暮平想,或許不論自己送什么,成巖都會覺得喜歡。 江暮平走進了一家賣書法繪畫工具的老店鋪,他看中了一塊鎮尺,成巖最近在畫水墨畫,鎮紙應該會用得上。 這間店鋪雖老,但看店的是個面容青澀的少年,看面相應該只有十五六歲。 “叔叔,買東西嗎?”少年留著寸頭,音色清亮。 江暮平指著那塊雕刻著蜘蛛的鎮尺,問:“紫檀木的嗎?” “是的?!?/br> “可以拿起來看嗎?” “當然可以?!鄙倌昴闷鹉菈K鎮尺遞給江暮平,“蜘蛛浮雕,寓意喜從天降?!?/br> 江暮平接過鎮尺細細打量,鎮尺中央雕了一只蜘蛛,蛛尾牽連著蛛絲,往上延伸,展開一片蛛網。 “還有財運亨通的寓意?!苯浩洁哉Z。 少年笑得眼尾上揚:“是的。就是這個寓意多少有點俗氣?!?/br> “不俗氣?!?/br> 成巖肯定喜歡這個。 “叔叔是送人的嗎?”少年問道。 “嗯?!?/br> “我們這里還有硯臺,毛筆,文房四寶,一應俱全,您要不要再看看其他的?” 江暮平失笑。這小孩兒倒是很會推銷。 “他畫畫,不寫字?!苯浩秸f。 成巖寫硬筆字都那個狗爬樣兒了,寫毛筆字江暮平不敢想。 “我就要這個了,麻煩給我包起來吧?!苯浩桨焰偝哌f給少年。 “好的?!鄙倌杲舆^,看了眼江暮平身后的廖凡柯,“這位哥哥需要買點什么嗎?” 廖凡柯笑著搖搖頭。 少年點點頭,捧著鎮尺去后面包裝。 幾分鐘后,少年將包裝好的鎮尺拿到了柜臺上,對江暮平說了個價格。 江暮平從口袋里拿出手機,少年有些疑惑地問:“您都不懷疑我的報價嗎?” 江暮平買過鎮尺,知道各種材質大概是什么價位,就算有差異,也無所謂那幾個錢。 “為什么要懷疑?” 少年靦腆一笑:“來這買東西的人都不太相信我,覺得我就一小孩兒,每次都跟我討價還價?!?/br> “這店是你開的嗎?” “不是,是我爺爺開的,價格都是他定的,放寒假了,他哄我過來幫他看店,自個在家睡大覺?!?/br> 廖凡柯在后面笑了起來。 江暮平點開支付軟件,笑著問:“有工資么?” “有啊,不然我才不來呢?!?/br> 江暮平又問:“掃哪里?” “叔叔,您有現金嗎?我爺爺沒手機,沒弄支付寶,不收電子鈔票?!?/br> “現金不夠?!?/br> “那您刷卡?我去拿pos機給您?!?/br> “好?!?/br> 江暮平許久不用現金和銀行卡,還好出門的時候帶了皮夾,他打開皮夾,從隔層里抽出了一張銀行卡。 他把卡抽出來的時候,一張照片順勢從縫里被帶了出來,掉落在柜臺上。 廖凡柯垂眸一瞥,倏地愣了一下—— 照片上是江暮平跟另一個男人的合照,那個男人長著一張熟悉又俊俏的面孔,是那天在機場看到的人。 江暮平拾起照片看了一眼。 這張照片還是之前在大伯父家聚餐的時候,江芮用拍立得拍的,當時相紙不夠,拍到成巖和他的時候,正好用完了最后一張,所以只有這一張合照。 江芮當時是偷拍的,曝光也不太行,照片不怎么清晰。 當時成巖在沙發上正襟危坐,聽到江芮喊了一聲后,兩個人紛紛抬頭望向鏡頭,然后被定格。雖然是偷拍,但這張照片很像結婚證上的合照,就是成巖的表情有點錯愕,冒著些傻氣。 江暮平把照片重新塞進了隔層里,想著要重新換個能放照片的皮夾。 廖凡柯看了眼江暮平,嘴唇微動,欲言又止。 少年把pos機遞過來,江暮平捏著卡刷了一下,他的左手正對著廖凡柯的眼睛,無名指上的戒指泛著銀色的光。 廖凡柯猛地一怔。 “好了,謝謝您?!鄙倌赀珠_嘴,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 那幅客訂的水墨畫成巖已經完成了,金海辛的電話打得湊巧,正好趕上成巖收工的時間。 “之前就說要請你家先生喝酒,今天我有空,來么?” “他出差了?!?/br> “他不是大學教授嗎,現在應該放假了吧?” “他是教授,又不是學生?!?/br> “也是。那今天先單獨請你吧,下回再請他?!?/br> “新酒嗎?” “新,剛到的,特意給你留的?!?/br> “我一會就過來?!?/br> 金海辛是成巖以前的客戶,成巖幾年前給他紋過身,金海辛有一間規模不小的酒窖,成巖經常在他那訂酒,有時候也會直接去他經營的酒館喝酒。 金海辛跟成巖關系不錯,早些年因為特別喜歡成巖給他紋的紋身,經常給成巖送酒,后來成巖不讓了,但會主動在金海辛那里訂酒。一來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二來照顧老客戶的生意,久而久之,他們的友誼就建立起來了。 成巖的朋友很少,細數來,好像只有金海辛。 金海辛除了有一間酒窖,還經營著很多間專門供酒客品酒的酒館,成巖偶爾會在酒館喝酒,酒館氛圍很好,服務員清一水的俊男靚女。 成巖坐在吧臺上,面前擺了好幾杯酒,都只倒了淺淺的一個杯底。 金海辛只是去上個廁所的功夫,回來看見成巖面前擺滿了酒杯。 “喝那么多混酒,你不怕醉了?” 成巖搖搖頭。 “可惜了,”金海辛在他旁邊坐下,“你家先生怎么就出差了,我就這兩天有空,再等就得等年后了?!?/br> “他不喝酒?!背蓭r端起一杯抿了一口。 “我怎么感覺成老板興致好像不太高么?!?/br> 成巖端起另一杯,端到面前,嗅了嗅酒香,沒說話。 “怎么了這是?這么深沉?!?/br> “有嗎?” “有,我拿個鏡子給你照照?” 成巖將這杯酒一飲而盡,撐著腦袋懶懶道:“三天沒跟江教授聯系了?!?/br> “嚯?!苯鸷P辽酚薪槭碌?,“三天吶,這么久了?!?/br> 成巖抬眸瞥了他一眼。 “原來是害相思了?!苯鸷P令^一回見成巖這樣,可勁調侃他,“這么惦記你得主動點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