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婚約 第28節
他看了江暮平一眼,江暮平對江母說:“您剛才不是還振振有詞地教育我不能分房睡么,這么快就想通了?” 江母抬了抬筷子,示意他住嘴,“你現在不要跟我說話,我不想跟你說?!?/br> 其實江暮平沒想忤逆老太太,但他要考慮成巖的想法。 江母不再多言,繼續吃飯,仿佛剛才無事發生,姿態端莊,神情淡然。江暮平手機震了一下,屏幕上彈出來一條信息,成巖發來的。 -你愿不愿意現在就改變我們的相處模式? 江暮平回復他:隨時愿意。 看到了江暮平的回復,成巖把手機收進了口袋里。他對江母說:“媽,我們聽您的?!?/br> 江母抬起眼睛。 “以后不分房睡了?!?/br> “小巖,你不用顧慮我,剛才是我有點心急了?!?/br> “沒有,我覺得您說的很有道理,”成巖停頓了一下,“而且我也不想跟江教授離婚?!?/br> 江母終于展露笑容,給成巖夾了好多菜,像獎勵好孩子一樣,“你怎么還叫他江教授啊,聽著多生分?!?/br> “……我習慣了?!?/br> 成巖覺得叫教授并不生分,反倒有點隱約的情趣。他不怎么叫江暮平的名字,喊“江教授”其實有幾分刻意的意味,尤其是在跟江暮平結婚之后。 吃完飯,江母讓成巖和江暮平在家里住下。 同床共枕的實踐仿佛要當場驗收成果。 成巖的笑意凝在臉上:“……不用了吧,多麻煩,我連換洗衣服都沒帶?!?/br> “穿暮平的,內衣、睡衣都有?!苯感θ荽认?,“你就睡他房間,他房間大,床也大?!?/br> 江暮平聽到江母吩咐他:“一會給成巖找些能穿的衣服?!?/br> “我的衣服大了,他穿不合適?!?/br> “冬天的衣服大點就大點,里面多穿件秋衣?!?/br> 成巖一向要風度不要溫度,他那么臭美,冬天從來不穿超過三件的衣服,他干笑了一聲:“媽,我不穿秋衣?!?/br> “這個天不穿秋衣怎么行?” “我不冷?!?/br> “還是要穿的,不然等老了的時候,一身的病?!?/br> “……嗯?!?/br> 收拾好餐桌,江暮平被江母單獨叫到了一邊,兩個人待在廚房里,江母看著江暮平洗碗,成巖在外廳看電視。 江暮平看出來她有話要問,慢條斯理地洗著碗,問:“怎么了?” “要問你點私密的問題?!?/br> 江暮平笑了:“多私密?” “你……”江母斟酌著措辭,壓低了音量,“結婚到現在,跟小巖親熱過沒有?” “您指的是哪種親熱?!?/br> 其實江暮平跟成巖的關系并不疏離,他們時常曖昧,有過多次肌膚相親,甚至碰過彼此的嘴唇,他們進退適中,維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 大多數都是江暮平主動,他主動曖昧,主動觸碰成巖的身體,主動說一些似是而非又曖昧不清的言語。 江暮平認為婚姻關系之內的一切親近都是正常的。 正因為成巖是他的丈夫,他才覺得自己對成巖的曖昧之舉都是理所當然,只要成巖不感到冒犯。 “哪種親熱都是,”江母說,“總不會連手都沒牽過吧?” 這個倒確實沒有。 江暮平照實說:“沒牽過?!?/br> 江母如遭雷劈,不禁發出疑問:“所以你們結婚到底是要干嘛的?我跟你爸沒拿著刀架在你脖子吧?” “我們接過吻?!苯浩接昧藗€浪漫又文雅的說法,但實際并不準確。 他只是在攝影師的指示下,碰了一下成巖的嘴唇。 可江母被他這說法哄開心了,心情一落一起,轉瞬間面露喜色:“這不是很好嗎。我以為你們倆連手都不敢牽呢,這婚結的,說出去得讓人笑話?!?/br> “就是拍照的時候碰了一下嘴,”江暮平下一秒就將涼水潑了下來,“攝影師讓親的?!?/br> 江母已經無話可說,她走過去把江暮平擠開,接過了他手里的碗繼續擦,她把江暮平往外趕:“去給小巖找衣服?!?/br> 江暮平的房間在西邊的偏房,屋子很大,床靠窗,屋里的一切家具都是老式的,古樸又精致,很有質感。 房間里很干凈,家具一塵不染,連窗戶都十分透亮,應該是經常有人過來打掃。 這間屋子里有書架,不算太大,擺滿了書,有一些書脊是非常嶄新的,但其中也夾雜著幾本破舊泛黃的。 江暮平的睡衣和內褲都比成巖的大一號,穿上去松松垮垮的,本來成巖換內褲的時候猶豫著要不要直接掛空擋,后來考慮片刻,還是穿上了。 成巖躺進被窩里的時候,江暮平在另外一間浴室里洗好了澡,進門后隨手在書架上抽了一本書。 成巖往旁邊讓了讓,江暮平拿著書在床邊站了一會。 “怎么了?”成巖半張臉縮在被子底下。 “你現在還能反悔,”江暮平拿起床頭柜上的眼鏡,戴上之后坐在了床邊,“阿巖,我不接受反復無常的態度,如果待會你又覺得不適應,我不會下床?!?/br> “到時候你把我趕下床?!?/br> “那你只能睡李思知的房間了?!?/br> “你真要趕我???”成巖笑了起來。 “開玩笑的?!苯浩较崎_被子,躺了進去,被單沾染了成巖的體溫,很溫暖。 他們中間隔著一點距離,成巖靠窗貼墻,拿著手機玩單機游戲。江暮平靠床坐著,打開了床頭燈,翻開書。 他凝神看了兩頁,忽然感覺到一股熱意靠近,摻雜著洗發水的香味。 江暮平略微側眸,余光掃到成巖探過來的腦袋。他瞥見成巖看著書頁愣了一下,茫然片刻眉頭輕輕皺了起來。 江暮平的手指搭在書縫中間,微微點了兩下,成巖注意到他的晃神,偏頭看了他一眼。 “打擾到你了?”成巖小聲問。 “沒有?!?/br> 是他自己不專注,感覺到一點成巖的聲息就走神了。 成巖饒有興致地看著書上的內容,雖然他的英語只有高中水平,但他還是能看出書上印的不是英語。 “這是什么?不是英文吧?” “拉丁文?!苯浩秸f。 “你還看得懂拉丁文?” “學過一段時間?!?/br> 成巖不想打擾江暮平看書,轉過身去,塞上無線耳機,繼續玩手機。 江暮平今天看書的興致不高,他只是睡前反射性地從書架上抽一本書來看,這是他從小養成的習慣,印刻在身體的記憶里。 江暮平看了一會就覺得有些心浮氣躁,他已經很久沒看過拉丁文,看兩行就走神。而旁邊的成巖往被子里縮的時候,腦袋總是不經意地蹭到江暮平裸露的手腕,發梢摩擦著他手背凸起的青筋,讓他根本沒辦法集中精神。 江暮平不想看了,把書放在了床頭柜。 “你在玩什么?”江暮平看著成巖的后腦勺問了一句。 成巖沒反應,可能是戴著耳機沒聽到。他玩得心無旁騖,連江暮平的臉靠過來都沒發現。 直到成巖覺得自己的耳朵有點癢。 他轉頭看了一眼,耳垂抵到了江暮平的嘴唇,在他唇角一滑而過。 江暮平垂目看著他。 成巖摘下耳機,“你不看了?” “你在玩什么?” “隨便玩的,”成巖手里拿著一只耳機,“種菜的?!?/br> “好玩嗎?” “還行,打發時間?!背蓭r的身上有點熱,江暮平的靠近將被子里的熱氣聚攏到了一起,包裹著他們。 “你要玩嗎,還挺有意思的?!背蓭r的說話聲莫名變啞了,比平時更加低啞,他長了一張童顏的漂亮臉蛋,卻有著與之不太相配的煙嗓。 反差感很強烈,有種古怪的性感。 “你的嗓子一直都是這樣嗎?” 成巖青春期的時候發育得比同齡人晚,江暮平記得高中的時候,同齡的男生都恢復正常音色了,成巖還是那種粗啞的嗓音,可能是變聲期還沒過。 那個時候成巖很少開口說話,每次一開口就是冷腔冷調的低啞嗓音,江暮平印象很深刻。 “高中的時候抽煙抽壞的?!背蓭r說。 “你那個時候變聲期還沒過吧?!?/br> 成巖一愣:“你怎么知道?” “變聲期的時候抽煙,嗓子能不壞嗎?!?/br> “江教授,你的記憶力為什么這么好?!?/br> 匆匆而過的高中時光里,關于我的那一部分,你記得的有多少? 江父很晚才回來,傍晚時分錦興路發生重大交通事故,打得醫院措手不及,急診部門忙得不可開交,醫院亂成一鍋粥,需要院長坐鎮。 江父看到西邊偏房的燈亮著,問江母:“暮平回來了?” 說著他往偏房走去,江母趕忙攔?。骸靶r也來了,在暮平屋里睡著呢?!?/br> “他倆怎么一塊睡這了?”江父莫名其妙,“真不拿我們當外人?!?/br> “你這話說的……江暮平不是你兒子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