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
她頓了頓:麻煩您在這里等。 林嚴沒有什么心機和想法,很快就被沈決騙著離開了。 沈決豎著耳朵聽了會兒,確認林嚴的的確確走了,便起身去將用來在沙發上小憩的空調被卷起來,模仿著他以前看過的電影那樣做了根可以減短他和地面距離的繩子。 雖然是男扮女裝,但沈決好歹也是個男人,他做這些可以說是輕車熟路,不過片刻便成功的將自己吊在了半空中。 沈決閉了閉眼,一狠心直接往下一跳 他以為他會摔一下,結果落地的感覺并沒有襲來。 沈決睜眼看去,就見穿著卡俄斯神殿神官制服的人站在不遠處,其中站在后面一點的那個還抬著手。 是異能! 對方將他安穩放下后,重重的出了口氣,明顯也是很吃力的。 沈決道了聲謝后,沒往他們那走,反而是保持了距離。 只見在前頭這位用兜帽遮住自己的人掀開了偽裝,露出了淺金色的長發還有和他一模一樣的淺金色眉眼。 沈決微怔。 一種奇異的感覺涌上他的心頭。 就見對方扭捏的拽著自己的衣擺小聲道:你、你沒事吧? 她那雙淺金色的眸子注視著沈決,眼里滿是憂心:怎么能跳下來,這也太危險了。 沈決皺眉:你是? 圣女大人!那位救下沈決的神官上前一步行禮:這位是新來的神官。 和沈決有著一樣顏色配件的女生聲音更小了:我、我是特意來找你的。 她看著沈決的視線里帶著沈決琢磨不透的情緒,乍一看如同迷路的小鹿,人畜無害而又清澈:可以聊一聊嗎? 沈決看了一眼另一位神官,那位神官便立馬道:我給你們望風!圣女大人,這次我們進來也不容易,您速度一點。 沈決隨意的應了一句。 等那位神官退到無法聽到他們的聲音的距離以后,女生的聲音才終于大了一點點:我找了你好久 她說話的聲音是孺軟的,乍一聽像是在撒嬌:你為什么不回卡俄斯神殿呀?你不做圣女了嗎? 沈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見到路勒斯的時候他心中的確警鐘大響,一開始和路勒斯的相處也的確處于緊繃著的,但那個時候的他總有種不管不顧的心態,就好像內心深處知道路勒斯不會傷害他一樣。敢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大膽。 可面對面前這個矮了他一個頭的女生,看著她干凈的像是不諳世事的眼睛,瞧她和那些崇拜自己的人一樣模仿自己的發色等,沈決只覺得 恐怖。 面前的這個女生,讓他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全身的肌rou乃至每一個細胞都緊繃了起來,仿佛只要稍稍有一絲的松懈就會命喪于此。 第36章 三十六片海 沈決覺得這實在是太過令人毛骨悚然。 就面前這么嬌小的一個女生居然會讓他警惕到這個地步? 他皺著眉看她,沒有理會那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只問:你是? 女生眨巴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頗顯無辜:我是王玉。 王玉。 沈決心口猛地一窒。 青楓說卡俄斯神殿最近來了一個客人叫做王玉,宋辭鏡很喜歡她。 路勒斯說他在找王玉,恨不得要將其挫骨揚灰。 青楓還說他覺得王玉身上有很熟悉的味道 沈決看著面前仿佛什么都不懂的女生,全身的弦已經繃到了極致,說話也沒有多么客氣,反而是簡明扼要:你找我有事? 王玉卻好像壓根就沒有察覺別人情緒的雷達一樣,仍舊軟著嗓音說:當然有呀。 她說:我是來接你回卡俄斯神殿的,你不在神殿,宋辭鏡很憂愁。你是圣女呀,怎么能一直住在王宮? 沈決仔細的打量著她的神色。 王玉呈現在他面前的狀態實在是太好,如果不是路勒斯和青楓說過那樣的話,如果她不是叫王玉,或許沈決會放下心來和她做朋友。 但是現在 就算這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就是她表現出來的樣子,沈決也沒有辦法放松。 我不是圣女。沈決頓了頓,遲疑著說:我騙了宋先生,我是男的,圣女之位本來就不該歸我。 王玉好像很意外,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沈決:怎么可能?! 沈決剛在想也許她知道的也并不多,沒有他猜想的那么壞,就聽王玉下一句就是:阿玨,你是神之子,就算是你男扮女裝欺騙了宋辭鏡,可你依舊是圣女,這個位置依舊是你的。 她看著沈決,一字一頓說的堅定:只有你可以拯救這個世界。 沈決抿唇,反胃的作嘔感頓時涌上來,他只覺得王玉這張清秀精致的臉扭曲了起來,一張一合的嘴也讓他的大腦疼痛不已。 像是有什么東西扎根在了他的腦海里,尖刺糾纏著他,拔也拔不掉。 他發自內心的厭惡王玉說出來的每一個字。 偏偏王玉像是根本沒有看到他痛苦的擰起了眉一樣,還要繼續道:阿玨,時間已經不多了,三月時那場大戰就會開始,只剩下一個月的時間了你、你還沒有看見嗎? 她輕蹙著眉頭,好似很擔憂這個世界的未來,甚至把手伸到了沈決面前:你可以觸碰我的血,用我的血去看一看 王玉的異能也是預知未來嗎? 沈決摁了摁自己突突的額角,強忍著惡心說:你走吧。 今天其實沒有落雪,但冬季的嚴寒始終籠罩著塔爾星球,沈決跳下來時只匆匆的披了一件毛絨外套。 就像是夢里他前往高塔的那天一樣,只是這一次他里頭穿的不是那一襲潔白的長裙,而是路勒斯為他置辦的男裝。 沈決的腳踝裸.露在外,被凍得通紅,鼻尖也因為冷風吹的發紅,手指更是僵硬的沒有一點力氣。 可他卻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比這漫漫寒冬還要冰冷。 好似永遠都捂不熱一樣,他的身體里流著的不是血,而是冰水。 王玉還要說什么,站在不遠處給他們望風的神官就高喊了一聲:陛下! 他剩下的話還沒有說完,只余了一聲痛呼。 沈決抬眸看去,就見路勒斯冷沉著臉朝他們這邊走來,那位神官已經倒在了地上,分不清是死是活。 路勒斯。 沈決動了動腳,想要跑到他那尋求一點溫暖,但王玉卻在他動身前先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這個看似柔弱的女生咬著牙,發了狠,也不知道用什么劃破了自己的手,強硬的將血沾在了沈決的手上,沈決的腦袋頓時一痛,再也沒有前進的力氣。 好在下一秒路勒斯就直接將沈決摟進了懷里,一把掐住了王玉的脖子。 他將王玉高舉起來,渾身的暴戾怎么也藏不住,無論是摟著沈決的手,還是掐著王玉的手都帶著一絲的顫抖。 陛下。沈決強忍著昏睡的念頭,輕輕揪住路勒斯的袖子,直覺告訴他要阻止路勒斯:您不能殺她 路勒斯摟著他的手又緊了幾分,語氣沉的可怕:我知道。 如果王玉現在死了,那他布了這么久的局全部都會成泡沫虛影,一切都還要再重頭來過。 而路勒斯他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再重來一次的能力了。 可是, 路勒斯陰惻惻的看著被他高舉著露出了痛苦的神色,眼淚都流了下來的王玉。 王玉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眼淚沖刷了眼睫,將淺金色的睫毛膏帶落了一點。 這不過是一個低劣的模仿者而已。 她和街上那些崇拜光明女神的人一樣,只會依葫蘆畫瓢。 甚至王玉還不如那些模仿者。 路勒斯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神愈來愈冷,幾乎要化作今日的第一片雪花落到王玉的心上,將她的心跳凍結,直接宣判她的死亡。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可本能卻讓他忍不住一點點收緊自己的手。 看著王玉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能無力的抓著他的手無聲求饒,路勒斯心里的快感更甚。 所有陰暗的念頭在剎那間侵占了他的腦海,他想要他手里的這個女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想要讓她后悔今天來找沈決,他想要 路勒斯。 沈決微弱的聲音在他懷里響起,他輕聲說:松手好嗎?她要死了 路勒斯稍稍回神一點,他瞥了一眼自己虎口上沾的一點王玉的眼淚,嫌惡的一揮手 王玉直接被他丟在了地上,狠狠的摔著轉了幾圈。 沈決勉強看過去,就見王玉捂著自己的脖子瘋狂的干嘔、咳嗽,眼淚糊了一臉,手和臉都有一點擦傷。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眼睛的美瞳掉了一只,露出了一個黑色的眼瞳。 果然 沈決在心里譏笑。 頭發是染的、眼睛是美瞳 他緊緊的拽著路勒斯的衣服,心說這個世界實在是太過荒唐。 路勒斯把手在自己身上擦了擦,才小心的抱起沈決:我送你回去。 他頓了頓:閉上眼睛。 沈決聽話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下一秒他便感覺到有風掠過,卻又被路勒斯遮的嚴嚴實實,隨后溫暖的空氣裹住了他,沈決這才微微回神。 他縮在路勒斯的懷里,感受到有什么柔軟卻冰涼的東西貼在了他的眉心,他混沌的大腦便清醒了起來。 沈決睜眼,對上的就是路勒斯近在咫尺的臉:陛下 他微微抿唇:可以先別松手嗎? 對于現在的沈決而言,路勒斯的懷抱比任何一個地方都來的要溫暖。 路勒斯應聲,摟著他的手更加緊,又是那幾乎可以將他鉗進骨子里的力氣。 可沈決卻在這份窒息中一點點安心,甚至恨不得主動的鉆進路勒斯的皮囊里,去躲避那些他不想面對的聲音和畫面。 嚇到你了嗎? 路勒斯微啞的嗓音在他耳邊炸開,沈決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是他搖了搖頭:沒有。 他在路勒斯的頸窩處蹭了蹭,貪婪的汲取著路勒斯的氣息,仿佛這就是醫治他的良藥:抱歉,陛下。我沒想到 他沒想到他下去后會遇上這些事。 雖然他知道那個不會出現任務面板的系統對他并不算多么友好,但他沒想到會遇上王玉,甚至王玉還跟個瘋子一樣 沈決在心里呼出一口氣。 路勒斯抱著沈決坐在沙發上,乍一聽沈決這么說,便捧著他的臉讓他直視自己:沈決,我說過的。 他盯著沈決的眼睛,藍寶石眼滿是警告:待著這里,哪也別去。 沈決微微抿唇,可是他需要那個獎勵。 見他不說話,路勒斯輕輕撫著他的頭發,語氣卻帶了點冷意:嗯? 沈決動了動唇,剛想替自己辯解兩句,可話還沒有出口,卻全部被路勒斯堵住。 自上次在書房糾纏后,路勒斯便再也沒有和他有過這樣深入的吻。 沈決一直不太懂路勒斯,他覺得他是喜歡他的,可他卻能忍住這么多次。 每次落下的都是克制的輕吻,甚至是帶著點詭異的虔誠。 而當這個吻落下時,沈決又覺得自己好像能明白路勒斯為什么要忍著。 這都根本不算一個吻。 更像是野獸撕咬自己的獵物,像是帝王征戰不屬于自己的土地。 通過咬痕、通過鮮血打下印記,將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標記上自己的印記,以此讓其屬于自己。 沈決的大腦開始昏沉了。 像是墜入了深海的人,全身都被壓力積壓著,隨時都會爆掉。 肺部的呼吸被海水一點點榨干,仿佛下一秒就會陷入昏迷。 偏偏唇齒間的刺痛和鐵銹味在蔓延,在將他從眩暈的狀態拉扯上來。 沈決連推拒路勒斯都做不到。 等到他視線模糊、眼里帶了點淚時,路勒斯也終于松開了他。 沈決剛啟唇想要快速汲取一口新鮮的空氣救一下自己的缺氧,卻感到脖頸一疼。 猝不及防的刺激、酥.麻涌上來,他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無意識的悶哼了一聲。 濕熱的感覺掠過后,沈決親眼看著路勒斯舔了舔唇畔殘留的血跡,藍寶石眼滿是陰晦不明的情緒,就連嗓子都沙啞的可怕:你再這樣不聽話 他輕輕摩挲著沈決的脊椎,guntang的指尖壓著衣物一點點往下:我會將你的血rou吞食下腹的。 沈決微顫,就見路勒斯埋在了他的脖頸處,聲音輕柔,偏偏又帶了點咬牙切齒的感覺:這樣你就沒法離開了。 第37章 三十七片海 瘋子。 沈決滿腦子就一個念頭 路勒斯這個瘋子! 他說的每句話的每一個字都帶著血味烙印在沈決的身上,沈決絲毫不懷疑他說的話的真實性。 那并非帶著深意的警告,而是字面意思上的真正的吞食。 他面前這個瘋子、這個暴君,是真的想要將他拆骨入腹。 是真的吃,沒有半點情.色暗示。 這他媽就是個神經??! 沈決的指尖都在因為恐懼而輕輕顫抖,偏偏他還要強忍著膽寒和推開路勒斯的念頭。 路勒斯的手游移到了他的脊尾,guntang的溫度隔著衣物傳遞到了他這兒。 更令沈決頭皮發麻的是,過近的距離讓他感受到了除了壓在他背后的指尖,還有抵在前面的 沈決現在恨不得找塊豆腐拍死自己。 路勒斯像是毫無所覺一樣,低頭伏在他耳側,聲音壓的宛若地獄里的惡魔在沈決耳畔低喃:害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