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大阪城對粟田口一派的意義重大,粟田口唯一的太刀一期一振還曾經侍奉過豐臣秀吉,對于這座城宇有著別樣的情感。 好不容易安撫完氣沖沖恨不得跑過來手撕妖怪的亂他們,五條清急忙帶著比較沉穩的幾位短刀和脅差過來看情況,沒想到剛到這里就聽到有人居然敢冒充安倍晴明的母親。 五條清面上維持著溫柔和善的表象,實際上整個人都快要氣炸了。 不管是腳下這團由瘴氣污濁組成的東西也好,還是那只不知所謂的母狐貍也罷。 到底怎么敢的??? 那兩個人也是它們能隨意冒充的嗎! 清。黑色短發的少年扶了下眼鏡,看著強壓著怒火的青年,眼底有些無奈。冷靜。 這孩子還真是,每次一遇到大將的事就跟個炸//藥桶似的,一點就著,本來說好在一邊先觀察觀察的,結果這孩子直接沖出來,連布置結界的事兒都忘在一邊,還是不夠沉著啊。 雖然他現在也快氣瘋了。 什么污七八糟的東西也敢冒充大將? 少年紫色的眸閃過一抹冷冽的寒光。 五條清吐了口氣,彎著眉眼笑了笑:嗯,我會的。 藥研藤四郎點了點頭,轉過身,和身邊的人說著:厚,平野,你們守在清身邊,我和鯰尾他們去收拾那只狐貍。 要是有妖怪過來,不用客氣,直接斬了。少年眼神銳利,微一彎身,取出短刀腳下一躍,對著空中的狐尾少女沖了過去,一旁宛如黑白雙子的兩人一起跟上。 制服外套著一層鎧甲的少年和帶著軍帽的少年分別站在兩邊,手持短刀警惕著四周的妖怪。 五條清不是審神者,能讓幾振刀劍降世是用自己作為媒介引導著本丸和現世之間的聯系,一旦他出了什么事,藥研藤四郎他們沒有了媒介會被自動遣返,所以他們第一要務就是保護好對方。 看著四周蠢蠢欲動的妖怪們,五條清瞇了瞇眼,就在他準備動手把周圍妖怪弄出去的時候,坐在一旁樓宇上身形十分巨大的紅毛妖怪陡然起身,朝著他所在的方向半跪下去。 【主人?!?/br> 腦海中忽然響起的聲音讓五條清驚了下,眼尾處剛剛開始蔓延的紋路都被嚇到縮了回去,眼睛緩緩睜大,感應到自己和對方身上的契約,在腦中有些遲疑的問道:【土蜘蛛?】 【是?!?/br> 嘶 看著不遠處身形高大覆蓋著鬼面看著十分強悍的大妖怪,五條清一臉牙疼的抽了口冷氣,幾個大字狠狠砸在頭上。 賺大了! 誰能想到呢?千年前隨手契約的妖怪不僅存活了千年之久,甚至變成了大妖怪,而且他們之間的契約還在! 好家伙,他的運氣終于好了一次嗎?! 還沒等五條清高興自己終于不再那么倒霉了,在京都東南西北的四個方向,忽然從地底升起沖天的光柱,大地猛然震動,地面上的妖怪被震的七葷八素,五條清眉頭一跳,心底陡然竄起一股十分不詳的預感。 天際遙遙傳來一陣渺渺仙音,帶著彩霞的潔白云層一點點將京都上空的濃霧驅散。 四個方向的光柱忽然出現了虛影,青龍、朱雀、白虎、玄武。四圣獸的虛影環繞著光柱緩緩升空,沖上云層。 光柱頂端出現了一條線,從四個方向集結于大阪城上空,匯聚的瞬間一道刺目至極的白光亮起,在場的所有人幾乎同時不適的閉上眼睛,用手擋著光線。 周圍像是突然按下了靜止鍵一樣,一點聲音都聽不到了,五條清心里不詳的預感越發濃烈,眼皮不??裉?,要不是這陣刺眼到讓人無法睜眼的白光,他甚至有種趕緊跑回本丸的沖動。 這到底是 身后突然多出兩只結實的手臂將他圈住,背脊撞上溫熱的胸膛,一股熟悉的味道從身后傳來,還沒等他想明白,就聽到一個十分耳熟的聲音仿若嘆息般的,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抓到你了,清。 心臟驟停。 刺目的白光漸漸散去,在場的人適應了一會兒才緩緩睜開眼睛,一睜眼就被面前的一切震住了。 布滿彩霞的云層將灰霧徹底驅散,層巒疊嶂屹立于天際,而云層上似乎還站著幾個若隱若現的影子。 最讓人震撼的,卻是突然出現在屋頂,密密麻麻站成好幾排的,只停留于歷史與各類物語中早已消聲覓跡的妖怪們。 但震撼過后,所有人的目光卻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一樣,不約而同的將視線落在鵺的胚胎之上,那個突然出現的,將紅衣青年環抱在懷里的男人身上。 不知為何,只是看到對方,那個名字似乎就出現在腦海里,呼之欲出。 五條清渾身僵硬,動也不敢動的任由對方在身后抱著自己,即使圈在腰上的手臂用力到他有些想吐。 救救救救命?。?!為什么他會在這里??! 放開他!你又想對吾輩的主人做什么!身形巨大到如同一棟大樓的土蜘蛛忽然發出怒吼:安倍晴明??! 震徹云霄的怒吼聲回蕩在大阪城的上空,作為視線焦點的白發男人稍稍抬眸,眼尾染上些許紅色的狐貍眼微微上挑,視線掠過出聲的妖怪,在懷中人的耳邊蹭了蹭:原來他的主人是你啊。 你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呢? 清。 救命??! 五條清恨的要死,甚至想把土蜘蛛丟出去,你沒事現在出什么聲?。?!你打得過他嗎??! 看著云層上屹立的神將們和周圍一排排的大妖怪,五條清感覺自己這次徹底完蛋了。 跑是肯定跑不掉的,身后這人把退路全都封死了??!媽的!他甚至能感覺上方布置著結界,要不要這么狠?? 安倍晴明,放開他。藥研他們跳回胚胎上,將短刀置于身前,一點點靠近。 藥研哥??!五條清眼睛亮了亮,還沒等他高興,就聽到身后人嘆息一聲,緊接著脖子上一疼。 cao!五條清只來得及在心底匆匆罵了一句,意識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安倍晴明接住軟倒的青年,看著刀劍們驚愕的化作白光被遣送回去,眼眸微動,轉向下方似乎表情不一齊聚一堂的妖怪們。 羽衣狐已經陷入混亂,她的孩子明明還沒出生,這個人是誰,這個安倍晴明是誰??! 安倍晴明彎身將暈倒的青年抱在手上,身后的大妖怪們接連消失,他抱著人轉過身,語氣平淡的交代了一句:把這里恢復原樣,不請自來的客人都丟出去。 是,晴明大人! 腳下的胚胎在他行走間一點點化作灰塵,和瘴氣一起,消散于風中。 所謂的羽衣狐和安倍晴明,不過是他為逃家的貓兒精心準備的餌食。 既然已經抓到了頑皮的貓兒,自然就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夜幕降臨,恢復平靜的京都一片繁華,霓虹閃爍,車水馬龍,街道上滿是憋了好幾天終于可以出來享受豐富夜生活的都市男女們。 位于郊外的某處森林里,一棟隱蔽于林間的古式宅邸中,后院的寢屋里,躺在軟榻上的青年手指微動,眼睫輕顫,緩緩睜開眼睛。 周圍熟悉至極的擺設讓他眼底多了幾分茫然,從軟墊上起身,望著周圍的擺件有些出神。 他不是已經離開平安京了嗎,怎么在晴明的家里?還是說他現在還沒清醒,是在夢里? 視線下移,五條清看到了自己白色的頭發,愣了愣,腦中瞬間閃過很多東西,眼睛慢慢睜大,艱難的咽了咽口水。 他好像,被人逮到了 唰啦一下,紙門被人拉開,五條清像是受驚的動物一樣狠狠哆嗦了下,坐在軟墊上轉動著好似生銹一般發出咔咔聲響的脖子,看到站在門口那個熟悉的身影時,呼吸瞬間停住。 要死了,這次真的要死了 清。安倍晴明走進軟墊邊上坐下,剛抬出手,五條清就像看到什么吃人的猛獸一樣身體先一步行動起來,連滾帶爬的跑到另一邊,抱著被子十分警惕的望著對方。 等回過神,看到自己手里捏著的東西,連忙丟下,一臉乖巧的端坐在軟墊邊上,對著安倍晴明尷尬的笑了笑。 晴明 安倍晴明眸光微閃,收回手,放在腿上,一邊說道:清,你走的時候用的,好像是言靈對吧? 走字和言靈兩字被刻意咬重,五條清眼皮一跳,忽然意識到自己最后控制晴明那件事可能真的把對方惹惱了,想換回似的連忙訕笑著出聲:那個是 言靈的話,我也略懂一些,想和清交流一下。銀發的陰陽師背對著燭光,緩緩抬眸,唇瓣輕啟:【過來】 話語落下,帶著某種不可抗拒的力量,五條清瞬間感覺自己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身體不由自主的動了起來,從軟墊上起身,走到大陰陽師身邊。 【坐】安倍晴明拍了拍腿,五條清眼底多了幾分驚愕,身體服從于言靈的力量坐在了對方的大腿上,腰上多了只散發著熱度的手掌,以一種極為羞恥的姿勢被陰陽師擁入懷里,讓五條清止不住慌亂出聲:等等,晴明 【低頭】安倍晴明打斷了他的話,看著坐在自己懷里的青年稍稍低頭,翠綠的眼因為羞恥染上一層薄薄的水霧,像是夏日里在陽光下水光瀲滟的碧潭,纖長的羽睫不住顫抖著,如同兩把勾人的小刷子,不停撓著心間。一身艷麗的紅衣襯的臉色似乎都紅潤很多,雪白的發絲,就連眼睫也是白的。 安倍晴明抬起手,將懷中人耳鬢的頭發撩到耳后,看著對方的眼睛和頭發,眸底閃過暗沉不明的情緒。 愛騙人的小狐貍。 細微的呢喃聲消失在兩人相貼的唇瓣中,五條清睜大雙眼滿臉錯愕的望著眼前近在咫尺的臉。陰陽師一手環抱著身上的青年,一手捧著臉頰,手指從耳廓出伸出按著頸脖和后腦勺將人往下壓,在對方唇瓣輕啟想開口說話的瞬間擠了進去。 如同兇獸般,暴戾的碾過口腔內膜,帶著一股似乎要將他拆皮抽骨的兇意。似乎是要將自己上千年的思念和怒火一起宣泄出來告知對方,一貫溫和的陰陽師絲毫不留余地的,將每一寸都掃蕩的干干凈凈,留下屬于自己的氣息。 大腦的缺氧宣告著理智的丟失,思緒一片混沌的青年只能被迫接受著這份由他帶來的怒火,恢復自我的身體忘記抵抗,白皙的手指攥著對方身前的衣服,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代表生機的浮木。 屋內隱隱跳動的燭火將重疊在一起的身影映于紙門上,緩緩倒下,不見蹤影。 深夜的京都飄下細雪,潔白的雪地上寒梅綻放,殷紅的花瓣和潔白的雪地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幅十分糜//艷的繪卷。 晴明帶著幾分哭腔和啜泣的嗓音在寢屋內響起,陰陽師緩緩抬起頭,唇邊鑲嵌著一朵艷麗的櫻花,不同于春日里淺淡的粉,帶著一種十分濃艷的紅,目光猶為銳利的盯著出聲的青年。 倒在紅衣上的青年膚色極白,胸膛和頸脖上散布著凌亂的花瓣,常帶著笑意的臉上布滿羞恥的緋色,眉宇微蹙,眼睫不停顫抖著,晶瑩的水珠不斷匯聚,將睫毛打濕,順著眼尾滴落,隱入耳鬢的發絲里。 瑩白整潔的牙齒咬著唇,似乎在努力抑制著自己的哭聲,微垂的貓眼看著似乎更加可憐了,眼中滿是溢于言表的驚慌和害怕。 晴明像是受到驚嚇的貓兒不停喵喵叫著主人的名字,希望能得到安撫。 陰陽師的目光落在那雙寫滿害怕的眼睛上,緩緩下移,停在紅潤至極微微發腫的雙唇,嘴角和下巴在燭火的照耀下似乎閃爍著來不及擦去的晶瑩。 陰陽師的眸色暗了暗,卻也只是呼了口濁氣,松開唇瓣,起身,將害怕到身體不住發顫的青年撈起,抱在懷里輕輕拍打著背脊,柔聲安撫著:嚇到你了? 沒事了,別怕。陰陽師將青年緊緊擁入懷中,在對方看不見的地方,狐貍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抱歉。 這個人的心底,真的沒有他。 我只是,太想你了。小騙子。 銀發的陰陽師眼簾低垂,掩住眼底的光,手掌不停輕拍安撫著懷中人,猶如嘆息一般的輕聲說著,話語里濃烈的情緒好似能將人溺斃在里面。 清,你別怕我。 沒關系。 分別了這么久的時間,我每天都在思念你。 既然抓到了,他就沒打算放手。 要是早一點說出來就好了。 不管是身體,還是那顆盛滿了其他東西的心。 我心悅你。 他,全要。 清。 被叫到名字的人身體僵硬了一瞬,又很快放松,像是還沒回過神來,埋首于他的胸口小聲啜泣著。 安倍晴明輕聲微嘆,將對方滑落至手臂的衣服帶上,動作輕柔的幫忙整理著稍顯凌亂的發絲,壓抑著自己內心張牙舞爪意圖將對方撕碎放肆懲罰的欲//獸,等著對方平復好心底的驚慌和害怕,耐心又溫柔的安撫著。 沒事的,沒事的。 只是想讓你知道我的心意,其他的順其自然就好,別怕。 我不逼你,別害怕,沒事的。 溫柔到令人沉溺其中的聲線不停重復著,安撫了一陣,似乎終于有了效果,懷中人不在微微顫抖著,啜泣聲也漸漸平息,安倍晴明心里微松,輕輕拍打著背,等對方徹底平復。 埋首在他胸前的人卻不如他所想的那樣滿心慌亂,被白發擋住的臉上,因為剛才的哭泣眼眶泛著紅,眉宇間卻是滿滿的羞惱和兇意,表情稍顯扭曲,盯著眼前的衣服,咬牙切齒的,似乎下一秒就要撲上去狠狠咬上一口。 里包恩,你那張破嘴不會說話就別說話??! 感覺緊貼著自己腿上的某個十分糟糕的東西正肆無忌憚的彰顯著自己的存在感,熱意不停涌上面容,將旖麗的臉染得通紅,白色發絲下若隱若現的耳垂幾欲滴血,就連頸脖上也被逐漸彌漫感染,漸漸覆上一層誘人至極的粉色。 cao,這真的會死的。 垃圾里包恩,斯巴達,魔鬼,烏鴉嘴??! 羞恥到連腳趾都忍不住蜷縮起來的青年遷怒似的不停在心底破口大罵著,面上羞憤欲死,卻一點也不敢表現出來,縮在陰陽師懷里完全不敢亂動,攥著對方的衣服,像是尋求安全感的小動物一樣縮成一團,全身心的依賴著,乖順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