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
熱氣呼在脖子上,五條只感覺全身雞皮疙瘩驟起,像被某種滑膩的爬行生物纏繞住了一般,他抬起手,想要推開將自己困住的男人,肩膀一陣劇痛,手指猛然收緊,攥住賀茂羂索的衣物,原本就發黑的視線更是出現了雪花一般的場景。 瘋狗 斷斷續續的微弱聲音夾雜著喘/息,賀茂羂索退開一點距離,抬起頭,殷紅的唇瓣上鮮血滑落,他伸出舌尖舔舐,俊美的容顏上輕佻不在,看著愈發妖異和邪魅。 肌膚白皙的青年如今臉上更是看不見一絲血色,額上浮出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烏發濡濕,呼吸有些急促,瞳孔也開始出現渙散,穿著整齊的領口被扯開一截,線條流暢優美的肩膀上,一道引人注目的牙印正向外溢出鮮血,紅色的血珠順著肩部線條游走,滑落在精巧的鎖骨上。 一幕極致瑰麗的景色。 賀茂羂索眼中眸光流轉,不在意對方的辱罵,撫摸著青年的臉頰,帶著愛憐,又像在安撫不聽話的寵物,動作輕柔卻讓人心中莫名升起寒意。 不用你的能力嗎,清? 柔軟的指腹落在眼皮上,輕輕摩擦著上面那顆淺紅色的痣,修剪圓潤的指甲時不時刮過敏感的眼皮,讓人產生一種眼珠會被隨時摳下的恐懼。 你想做什么 失血過多,身體開始漸漸乏力,耳中也出現轟鳴的五條清腦中十分冷靜,不停思索著如何脫困,面上保持著那副快要力竭無力反抗的柔弱模樣,任由賀茂羂索將自己擁在懷里,手指搭在肩上,微微發顫。貓眼中覆上水霧,像是疼得不行,眼眶也漸漸泛紅,凝成的水珠墜在眼睫上,卻遲遲不肯落下。 柔弱,又堅韌。 又是另一幅截然不同的姿態。 賀茂羂索低笑一聲,牽起他覆在自己傷口上的手,修長白皙的手指被染上一層血色,帶著腥味。賀茂羂索卻毫不在意的,順著骨節,一點點將上面的鮮血舔舐干凈,神色像在享受著無上的美味一般。 五條清頭皮一陣發麻,心底升起的寒意讓他如同置身寒冬臘月,冷得身體不禁顫抖。 賀茂羂索微微抬眸,含著指腹輕咬一口,你問我想要做什么 他輕聲重復,低啞的嗓音帶著詭謫的笑意,偏了下頭,耳側的發絲滑落,微挑的桃花眼目光如炬,像是鎖定了獵物,一字一頓的開口。 我想要你的身體啊,清。 作者有話要說: 清:請問平安京有狂犬育苗嗎?不及時治療會不會得狂犬??? 賀茂羂索:呵。 作:變態退散?。?! 是字面意思! 感謝在2021052400:08:01~2021052414:42: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許星回2個;一沐魚一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羽177瓶;木玖柒10瓶;伊蘭4瓶;許星回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4章 我想要你的身體,清。 賀茂羂索輕聲說著,眉眼含笑,眼中情意綿綿。曖昧的話語像是在與情人耳鬢廝磨互訴情思,五條清卻感覺四肢升起穿透骨髓的涼意,血液都像凝固了一般。 他并不覺得這人指的是那些旖旎之事,這句話的意思,恐怕是單純的字面意思。 他的身體,又或者,他的尸首。 變態。 五條清暗自咬牙,恨恨的想著上次的雷怎么沒把這人劈死。 從傷口溢出的鮮血浸濕了衣裳,在上面渲染出一大片刺目的紅,逐漸模糊的視線開始出現重影,再不想辦法脫困治療,他可能真的要交代在這里了。 賀茂..閣下倒是很會開玩笑 微微喘氣的聲音帶著難以言喻的性感沙啞,讓人情不自禁聯想到一些心生綺念的事情,青年臉上布滿濕濡的冷汗,墨線一般的發絲貼在臉上,水霧彌漫的眼,以及被鮮血染得格外紅艷的雙唇。 若是那張臉上升起曖昧的紅,不難想象會是怎樣一副令人心神蕩漾的絕景。 蠱惑人心的妖物。 賀茂羂索喉嚨滾動,一聲磁性的低笑從喉中溢出,你果然,很有趣。 他擁著身體逐漸失去力氣的青年,手掌覆在背上,順著背脊用手指一點點曖昧的撫摸往下,湊近對方耳邊,輕輕哼笑。清,我想抱你。 五條清目光一厲,幾乎頃刻間,眼眸中墨色褪去,透明似山間湖泊的翠綠如水墨散開,覆蓋整個眼瞳。 沉寂的樹林仿佛一瞬間蘇醒了,野狼嚎叫,百鳥高鳴,尖銳的啼聲劃破夜空,鳥兒展翅的動靜從各個方向傳來。 [滾開] 賀茂羂索不受控制松開手,腳步向后,退開一段距離,五條清穩住搖晃的身體,從林間躍出的野狼們紛紛擋在他面前,呲牙咧嘴的沖著對面的男人發出恐嚇低吼,四肢踩著地上枯枝敗葉,緩緩向前,將其圍在狼群中間。 與此同時,在林間棲息的野獸們也紛紛朝著這個方向趕來。 腿上傳來的劇痛讓賀茂羂索恢復意識,不遠處容顏旖麗的青年眸光冷艷,紅唇輕啟。 撕碎他。 一聲令下,蠢蠢欲動的狼群不再克制,被野狼淹沒前,賀茂羂索看到那人在鳥群簇擁下轉身,腳步有些緩慢,背影卻如同凜然不可侵犯的神祗,一旦有人逾矩,將會迎來侍奉神明之物的瘋狂報復。 不遠處的集會上,暢快發泄一通的兩人齊齊停手,妖怪們的視線不約而同的轉向發出動靜的樹林。 五條悟四周看了一圈,沒發現被自己帶過來的那個人,在看到擺放在大樹下用荷葉墊著的零食時,眉頭一跳,目光落在后面漆黑的樹林里,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 怎么?看他面色微變,收斂了一身妖力的酒吞童子隨口問了一句,取下腰間的葫蘆,拔開木塞,對著灌了一大口酒。 我的人不見了。 五條悟冷聲開口,說完后身體前傾,如同利箭般飛出,直直的沖進樹林里。 酒吞童子愣了愣,對方的身影眨眼間就消失在黑暗中,不由挑眉,將葫蘆放回腰間,偏了下頭,對一旁的紅葉狩說了一句。我去看看,你們繼續。 說完,也跟著消失在漆黑的樹林里。 紅葉狩看著滿地狼藉,完全找不到之前一點痕跡的集會現場,沉默了一秒,隨后對著兩人離去的方向惡狠狠的比了個中指。繼續你妹啊臭傻逼??! 別讓老娘再看到你們兩??! 五條悟速度極快的在樹林里穿梭,周圍的景色不斷變換,帶起一陣疾風,疾馳而過的風中傳來一絲血腥味,五條悟停在一處樹干上,皺著眉頭,鼻翼微動。 兩處? 但是都是從同一個方向傳來的 他腳下一彎,打算先前往距離最近的那邊。 靜謐的樹林里,雜草叢生,樹影斑駁,月光穿透枝椏,為夜晚的森林帶來一絲微弱的光亮。 滴落在地上的殷紅血漬一路蔓延,停在一顆枝葉粗壯的大樹下,面容蒼白的烏發青年背靠著樹干坐在土地上,如同沉睡一般雙目緊閉,嘴角溢出的鮮血紅得刺眼,順著下巴滑落,浸濕衣領,幾只鳥雀落在他肩上梳理羽毛,像是把青年當作田間毫無生息的草人。 白皙的手指覆在腰間,鮮血從指縫溢出,染紅了身下大片衣物和地上的枯葉,另一只手無力的垂落在身側。夜風輕拂,吹動青年散亂的發絲,血腥味愈發濃烈,夾雜著一絲甜膩的酒香。 五條悟像被風聲驚醒一般,來不及思考身體就先一步沖了過去,鳥兒被驚擾,嘰嘰喳喳的撲騰著翅膀飛到空中,落下片片羽毛。 清?他輕聲叫著那人的名字,對方如同栩栩如生的精致人偶一樣,安靜的靠在那里,沒有任何反應。 略顯僵硬的手指輕輕觸碰著青年的臉頰,還帶著些許熱意,鼻翼下的呼吸雖然微弱,但還能感覺到,五條悟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剛伸出手,身后傳來細微動靜,五條悟猛然回頭,冰冷的雙目如銳利刀刃,剛落地的酒吞童子頓了一瞬,抓了把頭發,走到大樹底下,打量了一番青年身上的傷勢,摸著下巴嘖了一聲。這怎么弄的,血都快流干了吧? 他瞥了眼四周,有些奇怪為什么這么大的血腥味兒,周圍棲息的豺狼虎豹怎么沒看到蹤影。 不過現在也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他看身邊那小子還算順眼,人要是死在他這里,以后估計就沒個活動筋骨的沙包了。 想到這里,酒吞童子在五條悟冰冷的目光下取下酒葫蘆,丟了過去。 喂他喝點,然后帶著人回去療傷。說著,他從地上起身,按著肩膀扭了扭脖子。 我去前面看看情況。 酒吞童子一躍而起,身影快速消失在樹梢間,五條悟看了眼他離去的方向,握緊手里的葫蘆。 剛才打完架的時候,他看到酒吞童子喝了口酒,身上的傷口就很快愈合,應該是療傷用的好東西。 他將大樹下昏迷的青年扶在懷里,拔開酒葫蘆上面的木塞,唇瓣上的鮮血刺目至極,五條悟眼神一暗,攏起袖口輕輕擦拭。 葫蘆口對著唇瓣縫隙傾斜,令人迷醉的酒香在大樹下蔓延開來。 重傷的青年完全失去了意識,香醇的透明液體將雙唇染上水光,順著嘴角滑落,浸濕了衣領,卻沒有發揮它原本的作用。 五條悟頓了頓,看著毫無意識如同熟睡般的青年,眸底暗沉。 過了幾分鐘,他呼了口濁氣,心里做下決定,拿過酒葫蘆自己含了一口,捏住對方的下巴,俯身低頭。 晶瑩的絲線在空氣中斷裂,滴酒不沾的小少爺臉上被酒精渲染出一層緋紅,盡管沒有咽下,口中殘留的酒精還是讓他大腦有些混沌,甩了甩頭,咬下舌尖,刺痛讓五條悟腦中清醒了些許。 這種東西到底有什么好的。 他暗自嘟囔,檢查了下腰上的傷口,酒的效果立竿見影,血已經順利止住了,五條悟松了口氣,看了眼四周,決定先回去再說。 順手將葫蘆掛在腰上,他把靠在大樹前的青年抱起,起身時腳步踉蹌了兩下,頓了頓,臉色發黑的瞪了眼腰上的葫蘆,雙臂收緊了些,將人牢牢抱在手上,屈起膝蓋,腳下用力一蹬,如彈簧般躥到半空中,身形輕巧的穿過枝椏樹干,朝著平安京的方向快速移動。 天上飄過幾道烏云,將圓月漸漸遮擋,樹林里的光線越發暗沉。 等去前面查探的酒吞童子回來,發現大樹底下的兩人早已失去了蹤影,一同消失的,還有自己的酒葫蘆。 酒吞童子: cao,臭小子! 深夜里,寂靜的五條宅突然響起一陣喧鬧,燈火接連亮起,五條悟回到家后先把人放在自己房間里,起身出門,找到常駐于家中醫師的房間,一腳踹開門,直接把熟睡的醫師扛在肩上。 尖叫聲劃破夜空,遠處的家主屋也能聽到,五條家主在鋪墊上睜開眼睛,迅速起身,拿過一旁木架上的外袍披上,拉開門,仆人忠邦正急急趕來,半跪在他面前。 家主大人,少爺把那位帶回來了。 那位閣下,傷勢很重。 五條家主眉頭緊皺,越過仆人身側,大步走在木廊上,忠邦連忙起身。 叫醫師了嗎?五條家主頭也不回的問道,忠邦連忙回應,少爺把慶介大人帶去了,剛才的聲音就是 胡鬧。五條家主腳步一頓,一邊下令。去把亞美帶過來。 是!忠邦停下腳步,沖著家主的背影鞠了下躬,行色匆忙地轉身離開,去找那位族中難得修習了治療術式的亞美小姐。 五條悟的房間里,大半夜被人弄醒,受到驚嚇還以為自己被人綁架了的醫師臉色十分難看,又不得不強顏歡笑地應對族中的小霸王。 小少爺..這位大人的傷勢有些不算嚴重,但失血過多,現在雖然止了血,還需要休養一段時間才能醒來。 你不是已經給人處理過傷口嗎!大半夜的折騰老人家干嘛! 再晚一點傷口都快愈合了好不好??! 嘖。五條悟咂了下舌,上下打量了一番享受著家里供奉的醫師,又看了看躺在床墊上面色蒼白的好似隨時會化作煙霧消散的人,在醫師麻木的眼神下,冷聲開口,廢物。 你是少主,你說了算,我是廢物。 悟,對慶介閣下太失禮了。 五條家主走進房間里,對著頭上黑霧繚繞滿臉喪氣的醫師微微頷首。慶介閣下,辛苦了,悟不懂事,還請別往心里去。 家主大人哪里的話。醫師起身回禮,笑容勉強。 五條悟翻了個白眼,不耐煩的對著五條家主開口。你來干嘛,有你什么事? 醫師: 突然覺得大少爺對自己已經很客氣了呢。 呵呵。 作者有話要說: 大貓貓(沉思):嗯先帶回去,清應該喜歡。 酒吞:雖然我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腦花是故意說說來惹人生氣的! 感謝在2021052514:42:24~2021052620:42:3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深淵回望了妳3個;放牛吃草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世間皆為撥舌地獄、三文魚大餐、想吃螺螄粉10瓶;放牛吃草5瓶;柴魚2瓶;莫回憶、南木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5章 你來干嘛? 五條悟冷聲問道,五條家主瞥了他一眼,看見他臉色發紅時皺了下眉,但沒說什么,走到軟墊邊上,五條清身上的衣服還沒換下,領口和肩膀上都蔓延著血跡,更別提從腰間開始一直到白色裙袴已經有些發黑的血漬。 五條家主臉色一下變得黑沉,起身走到外面,一邊下令,在外等候顯得有些茫然的仆人們一下有了主心骨,井然有序的端來熱水和嶄新的換洗衣物,等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