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沉坐在正中間，架著腳，雙手撐在身后，十分放松的模樣。宋皎坐在他身邊，努力繃著臉，拿著刀給壽星切羊rou。

    謝沉晃著腳：“快點，我要餓死了?！?/br>
    “在切了，不要吵?！?/br>
    “我餓死了你就沒弟弟了?！?/br>
    朋友們忍住笑，竊竊私語。

    “看起來還是卯卯的頭比較小?！?/br>
    “沉哥大頭?！?/br>
    “沉哥高嘛，卯卯矮?！?/br>
    那頭兒，宋皎手一滑，匕首掉在盤子上，“哐當”一聲響。

    朋友們瞬間收聲，面面相覷。

    只有不知死活的謝沉還在晃腳，使勁催促：“卯卯，快點，快點……”

    宋皎深吸一口氣，重新拿起匕首，切下一整個羊腿。

    他舉起太過沉重的羊腿，謝沉張嘴：“啊——”

    宋皎雙手扛起羊腿，作勢要打：“你再催一下試試?！?/br>
    謝沉湊過去，咬了一口他手里的羊腿。

    宋皎把大羊腿砸在他面前的盤子里，“哐”的一聲，盤子都被打翻了。

    謝沉：嚼嚼嚼。

    *

    暮色四合之時，朋友們就要告辭了。

    “再不出去就趕不上宮禁了，先走了，沉哥、卯卯，明天見?！?/br>
    謝沉朝他們揮了揮手，宋皎也應了一聲：“明天見?！?/br>
    謝沉看向牧英，意有所指地喊了一句：“鸚哥，你等一下?！?/br>
    牧英這才想起什么，恍然反應過來：“噢?！彼麑ε笥褌冋f：“你們先回吧，我和智多星今晚留在宮里睡?！?/br>
    “行?！迸笥褌円膊蛔龆嘞?，就這樣出去了，還把門給帶上了。

    房間里只剩下謝沉、宋皎、牧英和溫知四個人。

    謝沉坐直起來：“智多星，去鎖門；鸚哥，把東西拿出來?！?/br>
    兩人都依言行事，只有宋皎十分疑惑：“你們要干什么？”

    謝沉轉頭：“噓——”

    溫知把殿門鎖上，牧英去翻剛才他們送給謝沉的禮物，找到自己的那個，打開盒子，把蓋在上面的書冊取出來，盒子底下，赫然是一小壇酒。

    宋皎睜大眼睛，迅速起身要去告狀：“謝爺爺……唔……”

    謝沉的動作比他更快，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把他拉回來，壓在地上，捂住嘴，把后面的話全都堵回去。

    “不可以，相信你才帶你一起喝的，帶你嘗嘗鮮?！?/br>
    宋皎使勁掙扎，一蹬腳，差點把桌子給踢翻。

    “嗚嗚嗚嗚嗚嗚嗚……”

    未成年人不許飲酒！

    謝沉看著他的眼睛：“今天是不是我生日？”

    宋皎點頭：“但是……嗚嗚嗚……”

    謝沉笑著道：“那就行了，我生日就得聽我的?！?/br>
    “放屁！嗚嗚……”

    “讀書人可不能罵人啊?！?/br>
    謝沉按住他，再過了一會兒，溫知洗好四個杯子回來了，牧英也把密封的酒壇打開了。

    謝沉把宋皎的嘴巴捏成扁扁的鴨子嘴：“現在把你松開，不許喊?！?/br>
    宋皎沒辦法，只能屈服，弱弱地點了點頭。

    謝沉松開他，宋皎立即坐起來，一口氣把剛才沒說出來的話說出來：“今天是你的十四歲生日，你離成年還有好幾年?！?/br>
    謝沉理直氣壯：“都差不多?！彼麅芍皇侄似饍蓚€酒杯，對牧英說：“都滿上?！?/br>
    宋皎攔不住他，扭頭看見溫知也在，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智多星？為什么連你也……”

    溫知也端起酒杯，讓牧英給他倒酒：“我是為了功課?！?/br>
    “??？”

    “前幾年背書就背到飲酒，我不明白飲酒究竟是什么滋味，一直都想試一下?！?/br>
    宋皎還想再說話，就被謝沉遞過來的酒杯堵住了嘴：“別說話了，給我喝?！?/br>
    清澈的酒水漾出來，灑了一大半在他的衣襟上。

    宋皎拍了拍衣襟，沒辦法，只能就著謝沉的手，抿了一小口——

    “呸……好辣，呸呸呸，咳咳咳……”宋皎捂著嘴咳嗽，一雙眼睛都咳紅了，他抬手打謝沉，“你給我喝了什么東西？我要告訴謝爺爺……”

    謝沉彈了一下他的額頭：“你是最先喝的?！?/br>
    “啊……”宋皎抱起裝飲料的竹筒，猛灌兩口，然后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原本趴在角落里啃羊排的大黃狗，終于舍得放下羊排，上前看看他，用腦袋拱了拱他的臉。

    宋皎把它抱過來，墊在肚子下面，繼續趴著，“奄奄一息”：“太燒了，我著火了……”

    剩下三個人都笑話他，謝沉拍拍他的背：“有那么辣嗎？你怎么這么沒用？”

    三個人抬手碰杯。

    下一秒——

    “咳……鸚哥，你買的什么酒？”溫知萬年不變的嚴肅臉都忍不住皺起眉頭，“不是讓你買果酒嗎？”

    牧英搖頭：“果酒沒了，就換了白的?！?/br>
    “我去……”溫知都忍不住罵了一句，然后迅速丟下酒杯，拍拍宋皎，啞聲道，“卯卯，水給我喝一口，我不行了?！?/br>
    只有謝沉拿著酒杯，仰頭將酒水飲盡：“你們都不行?！?/br>
    牧英驚嘆：“沉哥，你好厲害啊?！?/br>
    宋皎把竹筒拿給溫知，也轉頭看他。謝沉對上他的目光，放下酒杯，直接抱起整個壇子。

    你看我厲不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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