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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該是和牧輕欒有逃不開的干系。 從上一世開始他就隱隱有所猜測了,他甚至可以肯定,就算這一世他選擇不去玄黎宗,也終是會和牧輕欒再扯上關系的。 他看著到達驛站的眾人將馬綁在一旁的樹上,準備著坐下來喝點茶水解渴休息。服侍他的小廝走到他身側,想要扶他下馬。 腦內的風暴似乎只是一瞬間,溫子泠突然牽起馬繩,一聲“駕”自喉嚨破出,那馬蹄便循著他的命令,向牧輕欒所在的地方飛奔而去。 他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玄衣少年,面色略有些蒼白卻依舊掩蓋不住他的不凡。 這周圍的一切隱隱有圍繞著他轉的感覺。 可如果,這個人死了的話呢? 溫子泠下了馬,握住了腰間冰涼的器物。他在那城里買了一把開了刃、卻外表精致的匕首。 溫子泠在牧輕欒面前蹲下身,此時那匕首被他握在手中,那刀尖尖銳,劃開眼前之人的咽喉該是不成問題??伤罩笆琢季?,卻終究未再有動作。 這么多世下來,溫子泠的手上始終未染過鮮血,他沒有殺過任何人。 從現代過來的他,殺人始終是他的底線。他有報復那些傷害過他的人的,可他卻始終沒有下過殺手,即便是折磨過他的人,因著是牧輕欒的死敵,最終也是被牧輕欒解決的。 他下不了手。 這種軟弱在這樣的世界并不利于生存,但做第一次真的太難了。 “咳...”躺著的人發出一聲輕咳,是將要醒來的征兆。 因為本欲行不軌之事,溫子泠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那匕首險些從他手里滑落。溫子泠穩住了心神,將那匕首入鞘藏于身后,只希望牧輕欒并沒有察覺到他的這一舉動。 要知道,牧輕欒這人記恩,也記仇。 就算他現在身受重傷,但筑基期的修為也足以秒了現在的溫子泠了。 不過牧輕欒現在受了極重的傷,意識恐怕也是模糊著的。到了這個時候,溫子泠也不能裝作是什么都沒發生就離去了。 他看著牧輕欒慢慢的睜開了眼,身上還有著對周圍很重的戒備感。 只是那眼睛在望向他的瞬間,似乎猛的迸發出了些許光亮...... 第三章 溫子泠曾經覺得牧輕欒的眼睛很好看,初對視便給了他一種悸動之感。 但后來他卻怎么也回想不起那種初見時的悸動了,因為在之后的那幾世,他很少有和牧輕欒對視的機會。 記憶之中的牧輕欒似乎一直都只看著前方,不斷的修煉、變強,去向他的仇敵復仇。 特別是上一世,那是溫子泠活的最久的一世,見證了牧輕欒的十年。 十年的時間,這個人從筑基,成為了化神期強者,步入合體期不過在望,大乘之后飛升也該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而溫子泠借著這么多世的經驗,和那得之不易的韌勁修煉十年,卻只至元嬰巔峰,與牧輕欒還是拉開了這么大的距離。 形同陌路的上一世,溫子泠唯一一次和牧輕欒對視,便是在他死前的那一瞬間。 那劍入了他的心臟,化神期強者想要殺一個元嬰期修士簡直易如反掌,更別說當時他本就有內傷在身,那劍頭蘊含的力量在瞬間絞碎了他的心臟。 似乎沒料到是他,牧輕欒的眼中閃過細微的驚訝,那附與劍上的力量也瞬間消失。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牧輕欒望著他倒下倒也沒漠然而視,而是伸手接住了不受控制往下倒的他,大概是還記得這人是自己的師弟吧。 “殺了他?!睖刈鱼鲇米詈蟮牧庾プ×怂囊陆?,說了這三個字。牧輕欒懂他的意思,這一點溫子泠可以肯定。 但牧輕欒會不會做,他卻不能肯定。 可如今再一次和牧輕欒對視,他卻頭一次從對方的眼中看見了不一樣的光彩。牧輕欒張了張嘴,似乎說了什么,卻因為體力不支聲音很輕。 本來此時有了修為的溫子泠若是有意去聽或許還能聽清,但他還壓抑與牧輕欒眼中不一樣的色彩,也就什么都沒聽到。 第一世的時候溫子泠還湊過耳朵去聽,對方說的是一個“水”字的,后來他便不會再去做聽他說什么的這個動作,而是直接給對方喂水了。 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溫子泠只以為對方想要喝水,便從馬背上取了水,給他遞了過去。 牧輕欒這人戒備很高,前幾世溫子泠給他遞水,他會先嘗一口確認水沒問題,才開始大口的喝。當然這事做的隱晦,溫子泠也是在第四世的時候才發現的。 可如今眼前的牧輕欒似乎對他毫無戒備,碰到了水源便開始汲取起來??伤捏w力也只足夠他做這些,那水入口似乎只到能夠維持機能的量,牧輕欒便無法繼續保持清醒將要昏過去。 有過幾世的經驗,溫子泠可以肯定牧輕欒不會有事,此時他做這些已經不在計劃之中了,他是打算馬上離開的,甚至想好了若是牧輕欒覺得他給水便是恩情的話,他便讓牧輕欒在踏入溫家的時候便了了這段恩情。 所以眼看著牧輕欒將要閉上眼睛,他便要站起身。 而手腕被毫無征兆的抓住,讓他半起的身子向前踉蹌了一下,壓到了對方的身上。近在咫尺的牧輕欒已經重新閉上了眼睛,重新失去了意識,但他的手抓著溫子泠的手腕,像是牢牢的禁錮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