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默：“……”

    還真是黎決說得出來的垃圾話。

    “可惜了，黎碩沒教好那個兒子，祁甯帶出來的倒是很不錯，但架不住家里事兒也多，也是一攤子?！?/br>
    蘇輕染說：“聽著可真費事，咱們莫默不是一直不喜歡事情往身上來么?！?/br>
    蘇羿淡淡：“家里大，哪有不費事兒的?！?/br>
    莫默態度反而冷卻了下來，也沒做聲。

    途中蘇羿吃完了借還有會議的理由先走了。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莫默本來也想走，蘇老爺子忽然說了聲：“你陪我散個步?！?/br>
    莫默倒是知道他有這個習慣。

    但以前做這個事兒的都是蘇清染。

    她不動聲色，扶著老爺子下了樓。

    樓外月華如水，不遠處的戲臺子咿咿呀呀還唱著戲，莫默就安靜地跟著他。

    許久，連唱戲的聲音都有些模糊了，才聽到老人開口說了句：“你倒也是不想說話?！?/br>
    “那您想聽什么?！蹦瑥纳迫缌?。

    “打算一直呆在京市了？”

    “有工作?！?/br>
    他又問：“你姐也沒你那么過分，這圈子混，不打算干別的了？”

    “我樂意?！?/br>
    蘇老爺子沉默了會兒。

    很多人怕蘇老爺子，因為年輕時便很有手腕，很多事兒說一不二，現在也還是蘇銘的核心，哪怕年紀越來越大，但那股威嚴猶在，人見著他了都挺恭敬。

    但莫默不怕他。

    她沒怕過誰。

    倒也不是一直都這樣，大概許久以前，她還渴望父母看自己一眼時，對這位威嚴的老人產生過一些害怕的情緒。

    不過，再也沒有過第二次了。

    對那個家的情緒，好像從那場車禍開始，就從心底抽離出去。

    “一眨眼，你們都長那么大了，我覺得好像也沒見過你幾次?！?/br>
    “……您日理萬機?！?/br>
    蘇老爺子覆著手背在身后，瞧了他一眼：“知道你不耐煩，家里確實對你有些疏忽，但最近蘇清染說了點你的事兒，我也看過你電視上的節目，覺得有段時間確實是沒太注意到你?！?/br>
    “行了，這事兒沒什么?！蹦丝跉?，“都過去那么久了，我這么也習慣了，您們這樣的，我反而覺得奇怪?！?/br>
    “聽上去還挺敷衍，你那男友知道你這些事兒么?！?/br>
    “不至于給你們添麻煩，”她見蘇老爺子非想讓自己說點什么，她也沒跟著問題走，“我這么，挺好的?！?/br>
    蘇老爺子深深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

    “罷了，久了你總會明白?！?/br>
    莫默知道他想說，時間久了，她就會放下了。

    但她想說，和時間沒什么關系。

    她想放下，只會是因為有別的更需要在意的事兒。

    他們都不重要了。

    等蘇清染過來，莫默再沒看兩人一眼，走了。

    *

    夜風愈發冷，她離開這塊，感覺涼意從指尖一點點向上蔓延，到了外邊兒，整只手都有些僵。

    出了裴宅，她一眼看到，一道站在燈火下的人影。

    男人插兜站著，大概是有點無聊，捏著手機不知道在看什么。

    感覺到有人靠近，他才放下手機。

    她其實今天挺煩的，宋可薇是，蘇家也是。

    但看到他的時候，那些心情都神奇地，消散掉了。

    只剩一點點，淡淡的惘然。

    莫默沒回過神，黎決便走過來，自然地牽著她的手。

    貼到指尖的涼意，他蹙起眉：“……怎么那么涼?！?/br>
    說完，用力地扣緊。

    莫默抿了抿唇：“……可能缺溫暖吧?！?/br>
    黎決一怔。

    她仰起頭，眸子在路燈下微微發亮，突然想說——

    你抱抱我，我就不冷了。

    可第一個字剛開口，男人手上已經微微用力，將她拉進了懷里。

    ……很溫暖。

    第62章

    黎決帶著莫默回家, 進了門，這姑娘就朝著廚房走。

    她完全沒吃飽，打算找東西給自己做晚飯。

    莫默很快從冰箱里拎出一包水餃。

    黎決走過去, 自然地從她手里接過, 進了廚房，接了水燒。

    于是就變成了莫默在旁邊看。

    思考了會兒，她舔了舔唇角，找了一個話題：“我今天聽到白亦琛被催婚?！?/br>
    黎決聽著，神色不變：“他那把年紀，也不奇怪?！?/br>
    “黎老板, ”莫默兩只手抓著他的左手，指尖在他手心比劃著，“我聽說，你爺爺問你有沒有對象那會兒, 你是不是回答他沒有世俗的欲望來著?！?/br>
    有點兒癢，黎決下意識反手捏著她的指尖，輕輕捏著, “啊”了聲：“沒印象了……隨口應付的事兒?！?/br>
    看得出來，這人還用過其他的理由。

    莫默開始笑。

    笑音低蕩，很好聽。

    她的笑點挺奇怪的, 但也直接，笑著笑著，眼睛底下都在泛著光, 很能讓人直觀感受到她愉悅的心情, 并受感染，以至于一直看著，黎決漸漸有些心癢。

    水還在燒, 在鍋里咕咚咕咚響著。

    笑聲漸緩時，黎決靠過來，將她圈在自己懷里。

    莫默眨了眨眼，眼底的笑意未散，也不躲，仰著下巴跟他接吻。

    特別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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